“是你?”陨墨挑眉,她都快忘记这么一个人了。
“什么你啊我的,上次太仓促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江,名子白,你称呼我江公子就好了。”江子白面带得意的介绍着。
彩蝶闻言,好奇的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便又默默坐着低下头去。
“哦,江子白,你大老远来这里就为了自我介绍?”
江子白脚一软差点从小土坡上滚下去。
她这是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全天下的女人一听他江子白的名字都激动的快要晕过去,这女人竟然态度这么冷淡!
“我,江子白!我是江子白!”
“恩,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陨墨现在没空理会这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看好戏的,反正他对她也没什么恶意。
江子白哑然,看到陨墨又渐渐被那巨大的悲伤笼罩,心里隐隐也跟着难过起来。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事情,但是她眼底那浓如墨般化不开的悲伤,像是一记闷锤打在他的心口,所以他才会跳出来想要打断她的思绪。
“难道你在为你那个驸马难过?”江子白开始把传闻跟前言这个女人联系起来,可发现怎么也无法重合,根本完全就是两个人吧!
“你话真多。”陨墨不耐烦的冷冷看了他一眼,手下毫不客气的将银针飞出。
江子白想不到她还真会攻击,仓促的一躲,才勉强闪开,他刚站稳准备表达不满,附近穿来脚步声,接着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谁在那里。”
他只好闪身躲进了前面的树林里。
“是我。”陨墨从小土坡站起身,就看到一身墨色衣袍的萧楚天,菱角分明的脸庞在月光下蒙上一层雾色,还有那双比黑夜还要深邃的双眸。
萧楚天一看到是陨墨,黑眸不着痕迹的波动了一下,视线向她身后看去,“刚刚什么动静。”
陨墨耸了耸肩,“一头野猪而已,被我用石头吓跑了。”
躲在树林里的江子白,气的狠狠磨了两下牙龈。
萧楚天看了一眼那漆黑的树林,“晚上外面很危险,没事就在帐子里呆着吧。”
“谢王爷提醒,我这就回去。”说着陨墨就带着彩蝶准备往回走。
身后突然又传来萧楚天平静的声音,“驸马是怎么去了香彩巷的?”
陨墨脚步一顿,回头无害的笑道,“这我如何知道。”
萧楚天向前走了两步,停在陨墨身边,身体的阴影将陨墨的身子笼罩,从地面上看,会让人以为是一对相拥的爱人。
“本王觉得,二夫人母女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陨墨轻笑一声,“若是王爷觉得我有这样的本事,那陌儿就先行谢过王爷的夸赞了。”
说完她后退一步,退出了萧楚天影子的范围,带着彩蝶转身离去。
在回去帐篷的路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英朗的五官很立体,继承了秦将军的样貌,只是那虚动的眼神里带着一些精明。
“三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秦天朝秦云陌来时的方向看了看,那里站的人,似乎是楚王爷?
陨墨淡淡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从他眼中看出怀疑,她微微一笑,“是啊大哥,我第一次去凤舞帝国,有些紧张难眠,正好王爷路过,就开解了我一会儿。大哥你难道也是吗?”
秦天哈的一笑,“我怎么会是呢,你大哥我可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陨墨点了点头,“也对,大哥一直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不会与我一般胆怯的。让大哥见笑了。”
秦天被陨墨这话说得心里一阵舒畅,这以往胆小懦弱的三妹何时变得这么懂事了。
他伸手摸了摸陨墨的脑袋,笑道,“好了,不要紧张了,早点睡吧。不管有什么事情,有大哥和父亲在,不用怕。”
陨墨佯装安心的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移开脑袋,带着彩蝶回去了帐篷里。
她讨厌这种摸头的动作,显得有多么宠溺一样,可是要真到了关键时刻,那双手就会变成将利刃捅进你身体的魔掌。
帐篷里,彩蝶担忧的小声问道,“小姐,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啊?”
“无碍。”
看陨墨神色那么平静,一点也不担忧的样子,彩蝶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可是陨墨的内心绝对不如表现的这般无所谓。
因为萧楚天这个人,她自始至终就看不透。
她觉得他很可能在清湖边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她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却帮自己隐瞒了下来。
陨墨一直仰仗着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现在却突然遇到了另一双看不懂的眼睛,真不知道去了凤舞帝国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想来想去有些烦躁,陨墨干脆翻身睡了。
车队又行了一天的路程,终于达到凤舞帝国的都城,同行的男子都被太监引去别宫,女眷则由宫女带领去广纳殿。
那恢弘庞大的皇宫城门,威压气势扑面而来,燕国的皇宫城门在它面前简直像行宫。
陨墨故意落后众人一步,找借口支开了陪侍的小宫女,带着彩蝶转到了与来时相反的方向。
她看着一切,感到陌生又熟悉,心里翻腾的血液带着愤怒和悲伤,让她有些恍惚的站在了原地。
彩蝶看着周围琉璃砖瓦的宏伟建筑,一切都那么陌生,不由的小声提醒道,“小姐,我们走吧,如果将军知道我们乱跑了,会责怪的。”
“不会。”陨墨勾唇。
不会被责怪?还是不会迷路?
彩蝶面露疑惑,却还是没敢再问。
萧楚天刚一从后花园走出,便看到陨墨的身影,旁边的彩蝶神色有些焦急,他便抬步走上前去,“迷路了?本王送你去广纳殿。”
陨墨将视线移向萧楚天,清亮平静的眼眸略显讶异,“王爷来过这里?”
萧楚天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陨墨会这么问。
他冰冷的黑眸莫名的深邃,没有做回答,率先朝前走去,陨墨只好跟上。
路过浣衣局时,里面的剧烈的声音引起了陨墨的注意,她顺着敞开的院门看过去。
萧楚天也发现了里面的动静。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正举着手中一张残缺的搓衣板,在她的脚边,一个衣衫湿透的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这衣服洗得主子能穿的上身吗?要你这双废手有什么用,还不如剁了喂狗!浣衣局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说着又是一抬手,将手中残缺的搓衣板打在小宫女已经血肉模糊的手上。
小宫女疼的想叫,却死死咬住下唇,眼泪止不住的吧嗒吧嗒滴落在地。
多少年前,同样的场景,同样难听的谩骂,只是那时,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在陪着她挨打。
那个男孩,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陨墨忍下心头泛起回忆的酸涩,淡漠的移开视线,准备继续走,却发现同样在看里面的萧楚天,神色间竟然带着陷入回忆的复杂?
而萧楚天这时候也同样发现了她的异样。
两人的视线刚一对视,便又双双避开,就好像是自己隐藏很深的秘密突然被人撞见。
一路沉默,陨墨终于到了安排好的屋子里,关上房门,心里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她在紧张什么?
“小姐,你刚刚怎么了?”彩蝶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回忆。”陨墨淡淡说道。
彩蝶扁着嘴,嘟囔道,“是吗?好奇怪。”
“奇怪什么?”陨墨问。
彩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刚刚王爷的神色也很奇怪,就好像……好像小姐跟王爷在想同一件事一样。”
陨墨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是却说不清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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