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回来了。”
爷爷坐在堂屋正和隔壁奶奶烤着炉火,我的突如其来叫他开心的合不拢嘴,看到白萝卜的时候还差点吓了一跳,不过随后见到老毕,爷爷脸色都变了。
“这是……”爷爷很迷茫的问我。
我把背包什么的都丢了下来,还没回答,一手提着鸡一手提着酒的老毕就抢先说道。“老爷子你好,我是李正狼的朋友,他今年有事不能带您孙子回家,我就顺便帮他接接,给您带回来。”
爷爷才发现,今年师父没有回来,不过爷爷很奇怪,眼前这个老毕年龄应该没差自己多少,怎么像个后辈似得恭恭敬敬喊自己老爷子?难道是地方风俗不同?当下爷爷也不好过问,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上不冷不热的说着欢迎欢迎。
趁着老毕去杀鸡的那个功夫,爷爷把我抓进房间,看了看我脖子上还挂着传家宝,才问道。“逸遥,这人是谁?怎么身上的土星子味那么重?”
“爷爷,什么叫土星子味啊?”
“就是……”爷爷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说了。“就是经常下墓的话,身上总会带着那种味,不是常年在地下倒腾,闻不出来的。”
虽然说我父母是死于盗墓,但说到下墓我也没什么太在意的地方,只回答。“他就是个盗墓的,爷爷你真厉害,鼻子怎么那么灵?”
听到孙子的夸张,爷爷当然是很受用,但马上又板起脸来问我。“逸遥,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到一起,我不是叫你不要……”爷爷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只是用老人那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我。
我收起回家后的随意,认真的回答爷爷。“爷爷你放心吧,我没跟这人有多少来往,像盗墓这种违法乱纪破坏国家文物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每天都认认真真读书学习道术,不信你问白萝卜!”
白萝卜在一旁表示没错的叫了一声,爷爷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这只大猫上。
“哎呀,白萝卜都长那么大了?”爷爷不敢相信。
我得意的把布巾从白萝卜头上取下来,乐滋滋的说道。“我的白萝卜厉害吧,在火车上都多亏了她,不然我差点就要被小偷给偷了。”
爷爷当下连连点头,摸了摸白萝卜的脑袋,夸奖道。“真乖,隔壁家这几天正好死了个耗子,待会儿我找来给你吃,奖励你保护了我的孙子!”
本来白萝卜还挺开心的,听到这话脸都绿了,逗得我在一旁咯咯直笑。
对于老毕,爷爷其实没什么好感,毕竟老毕是个盗墓贼,而爷爷最怕就是老毕会把我带坏,饭局上也没怎么给老毕好脸色看,老毕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能傻乎乎的陪着笑,哪敢说什么?
我把老毕变成那副样子的事情告诉爷爷之后,爷爷还低声暗暗骂道活该,我忽然觉得老毕有点可怜。
我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刘力宁带着胖子王耀祖瞬间赶来,然后不出意外的混了顿饭吃,老毕为了讨好我,还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小红包发给两人,虽然只有十块,但也叫他们高兴的不得了,还总问我老毕爷爷什么时候再来。
这时老毕害羞的说。“你们可别叫我爷爷,太折寿了,叫我叔叔吧。”
有点小甜头,两人嘴可甜了,管他什么爷爷奶奶,叔叔叔叔的一直叫,哄得老毕别提多开心了。
席间,老毕起身给爷爷倒酒,然后敬爷爷一杯,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几个小屁孩,吃完了还跑到外面的空地上玩,爷爷放下杯子便说。“我看你裤腿还带着些泥土,身上土星子味大,恐怕不是走山路弄得吧,难道近日还挖了红薯?”
老毕的筷子停在半空,这挖红薯可是这行地道的黑话啊,一般人怎么讲得出来?况且对方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土星子味,老毕是明白人也不装糊涂,愣了一下之后笑道。“只是挖到一半,还没看见红薯呢。”
爷爷也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但老毕现在可不敢轻视眼前这朴素的老头子,仔细一看,老头虽然已到花甲之年,但筷子使得苍劲有力,这可不是拿筷子姿势的问题,显然是这双手经过千百次的捶打,而且这双手锻炼的用途,就是为了盗墓!
当下老毕不敢再嘻嘻哈哈,对爷爷无比的恭敬,见爷爷也不说话只是吃着菜,按捺不住的他又起身给爷爷倒了一杯酒,自己一口闷光才敢问道。“不知道老爷子是何门何派,如果不是道上的老前辈,怎么可能只凭气味就能断定我们是一行?”
爷爷冷笑一声,这老毕果然不傻,这话说得天衣无缝,一下就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表面上是大白话,但接下来不管爷爷怎么说,老毕都可以顺着他的话走,不可能存在判断失误而暴露自己身份的问题。
但这些虚的对爷爷一点用都没有,早在老毕进门的那一刻,爷爷就看出了,不然也不会那么紧张的把我叫进屋里,问我这么跟老毕混在了一起。
爷爷不想绕圈子,只说。“老夫归隐多年,早不问江湖世事,这红薯也是很久没摸了,以后也不会再摸,今天偶然提起只是因为我那孙子罢了。”
老毕听得云里雾里,忙问。“老爷子的意思……”
爷爷把筷子放在桌上,不吃了。“你是李正狼的朋友,也算我赵某人的朋友,朋友之间自然有什么话都好说。”
老毕听着来者不善的意思,只得点头连道。“是是是。”
爷爷皮笑肉不笑。“既然你也说是,那我赵某人就说一说了……”爷爷把目光移到在外面玩耍的我身上。“我只有这一个孙子,他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但唯独我们这一行不行,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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