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龙映川本没有打算教龙菲功夫,他担心胡家的报复,所以才改变了主意。
晚餐在院子里进行,因为是周末,搞得很丰盛。大家围在桌子周围,喝的喝酒,吃的吃菜,非常的热闹。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嗡”一只苍蝇飞来凑热闹。龙奎把筷子倒过来,用筷子头去夹它,夹了几下没夹着。
“看我的,”龙菲如法炮制,也用筷子头去夹,一下就夹住了。这样的动作她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经常练。美中不足的是苍蝇夹扁了,看起来很恶心,倒了大家的胃口。
“雕虫小技!”爷爷龙战北呡了一口酒,把筷子往上一抛,突然出手,捏住筷子尾部,闪电般往空气中一夹,然后把筷子放在桌面上,向大家展示。筷子头夹到的是只果蝇,只有芝麻大小,关键是它还活着。
“哇!好棒!这么小你都能夹住,还没有夹死!”龙奎惊叹不已。
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大人们却不以为然。
“这个速度、力道、还有精度、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的,要靠平时勤加苦练。”龙映川适时的教诲。
吃完饭,龙菲提着马灯,跟着父亲来到后院,那是片空旷的水泥地,除了口枯井,什么都没有。两人来到井边,停了下来。
“这井在我出生前就有了,不知为什么,挖了那么深都没有水。后来,你爷爷把它改造了,成了我们龙家练功的秘密场所,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教我这些也是爷爷的意思吧!他不点头,你肯定不会带我来这里。”爷爷是一家之主,龙家功法集大成者,他不同意,父亲甚至都不会在自己跟前展示功夫。对于这些,龙菲心里很清楚。
“没错,关键是还要我愿意教哦!”龙映川卖了个关子。
“老爸,我们快下去吧,教不教都已经来了,”龙菲等不及了。
搬开井盖,露出黑洞洞的井口。龙映川咬住马灯的提手,双手撑在井壁上,径直的下去。因为干燥,土层很结实,这样下去很安全。龙菲身高臂长,虽然未成年,还是可以像那样下去。下了十几米,来到井底。距井底一米多高的地方,在四周的井壁里开出又深又宽的槽,槽里抹了水泥,在和外壁平齐的地方镶进了木板。四四方方的木板,一共有十七块。
“今天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击打木板,你需要细心的体会在这狭小的空间怎样发力才能把这些木板击穿。”
“你先打一块给我示范一下。”龙菲心里盘算着,哪有师父教徒弟只动嘴巴不动手的,不露一手难以服众。
“看好了!”龙映川把马灯挂起来,撸起袖子,左脚斜向后一蹬,身体微躬,抬起右臂,五指并拢向前刺出,在接近木板的时候停下来,化掌为拳,瞬间击出。只听见“卡”的一声响,木板应声而破。那板是实木做的,厚度有一公分。
“哇!真不赖!我来试试。”龙菲照样也打了一拳,木板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要急,多多练习,找出门道就快了。”说完,龙映川准备离开。
“等一下吗!我刚才没看清楚,你再示范几下。”龙菲拉着老爸挽留。
“你个丫头骗子,我都打完了,你拿什么练!”龙映川看出她的小伎俩。
“好好练吧,晚上有夜宵。”龙映川拍拍龙菲的肩膀,撑了上去。
龙菲练了几个小时,悟出了近距离产生爆发力的诀窍,有几块板已经被打裂,估计下次就会破开。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要进食了。
龙菲三步并做两步撑到井外,还没站稳,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袭来,她本能的打出一拳,用的正是井下练习的拳法。“哐”的一声,那东西应声而碎,是个泡菜坛子。
“嗯!不错,半个晚上没有白练。”母亲唐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院。
“夜宵做好没有,我肚子早就饿扁了。”龙菲不停的搓着肚子,显出难受的样子。
“早准备好了,肉丝面,一大盆,你这个小吃货。”
吃饱喝足,龙菲倒床便睡。
天刚蒙蒙亮,龙菲就醒了,要是平时上学可不会起这么早,今天是星期天,是快活的一天。
洗刷完,来到院子里,四周主要是樟木和桂树,树叶上还挂着露珠。初秋的早上,空气真好,清冽中透着甘醇,恨不得一口气把它都吸到嘴里。
爷爷龙战北起得更早,正在练功。只见他两手左右摆动,上下开合,配合脚下的步法,如行云流水一般。
“小菲,昨天晚上练得怎么样?”老爷子一边练功一边说。
“还行,可能过几天就要换新的(木板)。”
“很有信心吗!不错,比你父亲强,他当年花了一个月才破开,你可能只需要三天。”
“光嘴巴夸讲是不够的,给我来点实际的。”
“你想要什么?”
“学你的功法。”这个要求龙菲以前提过几次,都被拒绝,理由是年龄太小,又是女娃。慢慢长大后,龙菲知道那些都是借口。从她记事起到十岁前,母亲每天都为她洗澡,按摩。洗澡水里面总会添加各种各样的药水,那是爷爷到深山里采的草药熬的汁,说是调理她的皮肤,淡化黑色素用的。后来从父母的谈话中无意听到,那些药水是用来活络经脉,增强体质,跟增白一点关系都没有。再后来,他们总是在有意的训练自己,将自己的基本功磨练到极致。所以,教功夫是迟早的事。
“那好,我先教你一套呼吸法,学好它对于以后练习龙家拳法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龙战北停了下来,说教便教。他一边念口诀,一边演示。
“龙息大法:两足开立,与肩同宽,头正颈直,含胸拔背,松腰松跨,双膝微曲,全身放松,鼻吸口呼,呼吸自然,一吸一提,一呼一咽。”
龙菲跟着演练,一遍又一遍,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她已经学得有模有样。
之后,龙战北又教了一些拳脚功夫,龙菲一学就会。
上午,写完作业,闲暇之余,龙菲到院子里看母亲唐瑛做十字绣。唐瑛有一个漂亮的针线箩,里面装着不同型号的针和五彩的线。她绣得很投入,不时拨一下散到眼角的刘海。她有一头长长的卷发,束了起来,弄在了一边,这样令她看起来特别的温柔娴熟。闪亮的银针在指间穿梭,五彩的棉线在手里上下翻飞,这样的场景,如果有陌生人闯入,肯定会以为自己穿越了。
一直以来,龙菲都有个疑惑,父亲不黑也不丑,母亲更不用说,是当地有名的大家闺秀,怎么自己就这么丑!一想到这里,就心烦意乱。她马上调整呼吸,今天学的龙息正好派上用场。几秒钟之后,龙菲的心情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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