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菲闻到一股刺鼻的骚臭味,而且,这种味道到处都是。她想绕开这片树林,没办法,两边都是陡坡,又长满灌木,一人多深,无法攀爬。只有通过这片树林,对面才有路。
老爷子不再说话,警惕起来,他挥着柴刀,在前面开路;龙菲手里也有一把,她砍断近旁的一些荆棘,不让它们挂住衣服。走着走着,前面一段路的灌木和荆棘像被什么趟过一样,平整整的倒在地上,省去了龙菲他们的大麻烦。
他们收起柴刀,并排着大踏步前进。这时,龙战北发现龙菲那边有异常,她旁边不远处还未倒下的灌木丛突然动了起来,快速的向两边分开。
“有危险,快跑!”龙战北大声提醒,龙菲扭头一瞧,只听见“嗷”的一声,一只大野猪冲了出来,有两三百斤重,长着尖尖的獠牙,脖子周围的鬃毛像尖刺一样,它朝龙菲冲了过来。龙菲撒腿就往前跑,前面开阔一些。野猪在后面紧追不舍,撞得那些小树东倒西歪。
对于这个重量级别的野猪,龙菲并不害怕,她小时候不但见过,还吃过它的肉,它们曾经三五成群的糟蹋过龙家的菜地。后来因为立了法,不能吃,只好驱赶。
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眼看就要被野猪追上,龙菲捡一根粗大的树棍,左手握住一棵小树,转了一圈,和野猪来了个面对面。野猪张开大嘴扑了过来,龙菲把树棍往前一戳,扎进野猪嘴里,它疼得直叫唤,不停的摆头,棍子就是摆不下来。它张着嘴,血水和涎水一同流出,在嘴角挂得老长。
这一戳,滞缓了野猪的进攻势头,但它还不死心,硬着头皮朝龙菲撞了过去。趁你病,要你命,龙菲拔出腰间的柴刀,高高举起,一刀劈中野猪的脑门。野猪“嗷嗷”大叫,发疯一般向前乱冲,一下子就把跟前的小树撞断,幸好龙菲早有准备,从树身弹开,就地一滚,躲到了一边。野猪像无头苍蝇,四处乱蹿,头顶的血四下飞溅,溅了龙菲一脸,一股腥臊味逼来,令人作呕。
龙菲那一刀力道十足,对付这样的畜牲不能留情,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砍得很深,刀背都没入头骨。
野猪的蛮力用完,哀嚎几声,倒在地上,口吐血沫,腿脚一阵抽搐,便不再动弹。
老爷子走上去踢了几下,野猪一动不动,已经死透。他拔出柴刀,抹去血迹,递给龙菲。龙菲擦掉脸上的血渍,望着野猪发愣。
“这么大,要是能把它弄回去可以吃很久!”看着这一堆精肉将要烂在这里,龙菲觉得好可惜。
“真是个吃货,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大的。”老爷子吓唬龙菲,催促她继续赶路。
两人走了几十米,还没走出那片小树林,就感到脚下震动起来,像山洪爆发一样。回头一瞧,成片的小树齐刷刷的倒下。
“不好!被我说中了。”老爷子拉起龙菲就往前面跑,跑到小树林边上,前面是一道缓坡,那里生长的都是大树。
“上树,快”看到龙菲爬上最近的一棵槐树,老爷子跳到另一棵大树,手脚并用,像只大猴子,身手敏捷。他一下就爬得很高,暂时安全了。
龙菲的情况有些不妙,她爬到树杆的分杈处就不能再爬,再往上树杈承受不起,会掉下去。龙菲向下一瞧,“妈啊!好大!”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跑得一身的热汗骤然变冷。
那哪里是野猪,简直是一头长满长刺的棕熊,要不是长着尖尖的獠牙,龙菲都会认错。那野猪太大,太肥,以至于长长的鼻子快要缩进猪头,看起来更像熊,足有七八百斤。
大野猪看了看树上的龙菲,又瞅了瞅旁边树上的龙战北,然后在龙菲的树下停了下来。这大家伙也不知活了多少年,不光长肉,还长脑子。它看到女孩所在的树只有碗口粗,而那老头子的树有腰粗。柿子挑软的捏,它当然首选龙菲。
它使劲的撞了几下,树身猛烈的摇晃起来,树没倒也没断,龙菲把树身抓得紧紧的,当然也不会掉下来。
大野猪改变策略,用粗壮的前蹄刨着地面,很多树根暴露出来,被它咬断。周围的树根咬断之后,这才撞起树来。这时,碗口粗的槐树只剩一条主根,眼看着就要倒下来,它倒向小树林那边。
龙菲眼疾手快,只能往小树林那边跳,跳到另一棵树上,那树更小,大野猪一摆身就把它撞断。旁边没有树了,龙菲只能跳到地上,不停的往前面跑。她感到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大野猪近在咫尺,她甚至都能感到对方粗重的鼻息。
龙菲如法炮制,抱着一棵小树转了一圈,抓起地上一截树杈,把较粗的那一头捅进大野猪嘴里,这招不灵了。那家伙嘴巴一合就把树丫咬断,像吃豆腐毫不费力。龙菲再次拔出柴刀,砍在它脑门上,那家伙皮厚肉糙,柴刀只砍进去一半就再也砍不动,像砍在树上。
野猪只觉得脑门一阵刺痛,用力一摆,把龙菲连人带刀甩了出去。龙菲砸在草地上,身上划破了点皮,没有大碍。野猪再次追了过来,撞向龙菲,龙菲躲闪不及,右肩被猪头擦到,又硬又粗的鬃毛像钢刷,刮掉龙菲肩头一块肉,伤口不是很深,但面积不小。很快,她的半边衣裳被染红。野猪刹住蹄子,一扭身,扑向还倒在地上的龙菲,口里涎水直淌,誓要将龙菲撕成碎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呼”的一声,一把柴刀飞过来,扎进野猪的屁股,痛得它直摆,就这么一摆,失去准头,扑了空,龙菲又逃过一刧。
野猪不去理会后面的攻击,瞅着龙菲不放。龙菲在地上连滚带爬,生平第一次感到危机。
“倒!”只听老爷子大吼一声,突然从天而降,他气运丹田,内劲涌动,将一身的劲道汇聚于右肩,冲着野猪撞了上去,“轰”的一声,老爷子倒飞出去,飞到最高点时,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反观野猪,被撞倒在地,四蹄乱蹬一气,那不容易爬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龙菲跑出了小树林,爬到爷爷先前爬上的那棵树。老爷子没有走,他要留下断后。野猪爬了起来,血红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他只是个瘦小的干巴老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敢和自己硬碰硬,他到底是什么生物!野猪就像只宠物猫第一次见到老鼠,想吃又不敢。
对峙了一会,野猪一甩头,大嚎一声,冲向老爷子。
它才是这里的王!
这回,老爷子没有选择硬碰硬,刚才是危机时刻才有那样的举动。他捡起龙菲失落的柴刀,紧握在手。野猪撞过来那一瞬间,他往旁边就地一滚,用刀背砸在野猪的后蹄上。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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