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初吻？”
她问。
苏己微涩，轻轻点了点头。
由纪咧嘴笑笑。
“我会对你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啊！”苏己翻了个白眼。
“啊？不用我负责么？”由纪抿嘴，表情微怔。
这要她怎么回答得好呢？
一天的戏拍完。
疲累的两人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你要洗澡么？”
“你先洗吧。”
“我还不想洗。”
“那你饿么？”
“有点。”
“再烤生鱼片吃？”
“算了吧？”
由纪猛的从床铺在坐了起来。
“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路边有家拉面店。”
在十一区呆了有快半年了吧，她始终习惯不了这边的饮食。
晚上的聚餐也只是草草吃了点，回到房间蒙头就在发呆。
等以后有条件了，天天找中餐厅吃。
她暗自下了决定。
夜晚的京都有种古香古色的味道。
京都的一部分城区，就是仿照唐朝的京师长安而造的，在京都路上走着夜市，多少有种说不清楚的味道。
沿路种有柳树、槐树等树木，形成一条林荫。
人工制造而成的河边，不时飘过几艘挂着彩灯的游船。
苏己惯例的换回那套体育服。
由纪从身后小步跟上，语气有些哀怨。
“像演戏时那样，换裙子不好么？”
苏己眨眼，想了个顺利应当的借口：“太冷了。”
“怎么这样。”她不满。
苏己斜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下午那一场戏。
戏中的由纪实在太过于真实，真实到甚至让她不禁去怀疑，她和她之间，是不是真有过这么一段青梅竹马的故事。
“你真的是初吻？”她又问了一次。
苏己有些微恼，赌气。
“不是了，我换过几百个女朋友了。”
“女朋友？”由纪眯了眯眼睛：“难道你和望望一样，长着小稚稚啊？”
静时格外安静，闹时异常闹腾。
苏己真不知道怎么和这姑娘相处了。
说是很近，但也走了足足有十几分钟。
苏己对于十一区拉面的印象还停留在国内的味千拉面上，贼贵，又不好吃，还不如对门那种装修简朴的兰州拉面，至少牛肉块给得足，吃得也爽，麻麻辣辣的，味道够。
店面很小。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由纪古灵精怪的双眼，不时朝着苏己的望着。
“哎。”苏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嗯？”
“下午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哭。”
由纪眯了眯眼睛。
“我有哭吗？”
“没有吗？”
苏己有些懵。
“好像有吧？”她笑，得逞得像只恶作剧成功的小狐狸。
“你下午的时候，演得好像个真的男生。”苏己说。
“可是你演的，一点都不像男生。”由纪反驳。
“望望是个心底住着女孩子的男生。”
苏己出声反驳。
由纪不说话了。
气氛有些尴尬。
苏己忽然意识到。
因为《司努司姆姆力克的恋人》这部剧，两人之间开始产生了一些很微妙的东西在其中。
望望和直纪之间，是两个男生。
可她和由纪之间，又是两个女生。
是友情？
还是……
苏己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拉面端了上来。
两个人都没动筷子。
“怎么不说话了。”由纪看她沉默，小声问道。
“你不也一样。”苏己抬头，反问。
《司努司姆姆力克的恋人》和《麻辣教师》不一样。
在拍摄《麻辣教师》时，苏己觉得自己更像是在完成一个工作，对方给钱，然后自己就按照对方给的要求，做出自己该做的事。
但这部剧中。
身为导演的七海很少给她们讲戏。
她有些迷茫。
所以她只能把自己带入望望。
在想。
如果自己真是野坂望这个角色，到底应该是个什么反应。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意识到她已经入戏了。
由纪也是。
两碗面都没吃多少，苏己望了望店门的外边，夜色如墨，夜凉如水。
“回去吧。”
由纪点头。
记得重生以前有看过京都这所城市的旅游攻略，上边介绍过。
冬季的京都有种让时间都慢下来的感觉。
静止的神色，清澄的空气，保留着历史遗迹的小镇，新旧事物和谐地共存。
格外的静谧。
“你会中文？”由纪忽然问。
“啊？你怎么知道？”
“你梦话有说过。”她眨了眨眼。
“会一些。”苏己点头，承认。
“学过？”
“嗯，学过。”
“为什么。”
她笑了笑：“我爸妈走了，听说在中国，如果有机会，我打算去中国找他们，所以学了中文。”
她撒了个谎。
因为前世灵魂这种东西，解释起来，会有些麻烦。
“是吗？”由纪驻足。“那你会不会唱中文歌。”
苏己迟疑了一下，小声回答道。
“会。”
“唱给我听，好不啦？”由纪眨眼，挽上了胳膊。
她想了想，脑子之中筛选过好多歌，最后，一首名叫《叶子》跃然在脑海之中。
“不要吧，真唱？”苏己还是有些抗拒。
“真唱。”
“唱得不好听怎么办？”苏己有些微涩。
“不好听一样听。”由纪回答。
她清了清嗓子。
声音青涩。
叶子 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 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 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 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 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 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
旅行 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
写信 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我一个人吃饭
旅行 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
写信 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
由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
“干嘛。”她一直侧耳倾听，苏己又不好意思停下来。
就这样唱完了。
好听，她说。
“有点浪漫呢。”抱着苏己的胳膊，不由得紧了紧。
声音在静谧的小镇中，有些不甚清晰。
回到酒店。
轮流洗了澡。
两个人平排躺在床铺之上，却都清晰的意识着，对方根本没睡。
由纪忽然蹑手捏脚的从床铺上爬起，钻到苏己的被窝里边。
“你干嘛？”苏己吓了一跳。
“培养感情。”她的借口理直气壮。
“是这样培养的么？”苏己又好气又好笑。
“哎，你说，望望和直纪，有没有这样一起睡过，他们小时候。”
苏己迟疑了下，“应该有吧？”
“他们感情好好。”由纪叹气。
“嗯……”
“那你明天会不会哭。”由纪忽然问道。
“啊？”苏己有些懵：“为什么会哭。”
“因为明天的戏，很难很难。”由纪的声音忽轻忽重。
苏己咬了咬下唇。
“应该…我不知道。”
“喔。”
她说，身子忽然腻了过来。
“睡吧，晚安。”
回你床铺去！
苏己张了张嘴，唔，后边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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