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濑前辈。”
“嗯？”
“绫濑前辈…苏己姐，你是不生理期了？”
小丫头侧着脑袋，一脸好奇。
“喂。”苏己瞪眼，很是不满。
芦田璃那吃吃的笑着。
她确实有些心情不佳，苏己挠了挠鼻尖，胡思乱想。
压力什么的，确实有那么一些些。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安静的心情，自信，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被新房用连续十七条的NG，给彻底击碎。
这种感觉很特别，还头一次，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在剧组中和导演起冲突，但这一场。
她能意识，自己，是错的。
别人的影子？
好吧，她承认，确实有些。
在头几次的NG后，她下意识开始尝试模仿其它人，模仿她在刚入行时，在第一个剧组里边，碰到的妖狐。
那个在夜色月光下，吞噬人肉的。
香椎真纪。
新房自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很是不满。
“绫濑苏己就只能是绫濑苏己，为什么要把另外的东西带入进去呢。”
又在街道上边默默地走了会儿，小丫头忽地站定脚步。
“要不要换个心情？”
正在走神的苏己回过神来，笑笑。
“怎么换？”
芦田璃那变魔术般，从小包包中掏出了两张电影票。
“《会长大人是女仆》的，要不要去？看看……新恒前辈。”
嗯，苏己姐的男朋友。
小丫头腆着脸讨好，却不曾想到，苏己一下子就皱了皱眉头。
“她和别的女人腻腻歪歪的，有啥好看？”
事实上《会长大人是女仆》本就是个故事简单明朗，极富女性浪漫气息的故事。
这类的题材，苏己实在不喜。
她更喜欢在电影院里看一些特效大片，什么外星人来袭啊，世界末日啊，超级英雄啊，火影忍者海贼王什么的，特带感。
她虽然喜欢拍文艺片，但看的时候，就另外说了。
小丫头哭丧着个脸，却没想到这绫濑前辈是个这般的反应，她伸了伸手，下意识的扯了扯苏己的衣袖，怯怯道。
“去看看嘛，票都买了啦。”
这般撒娇，苏己不由得心软了。
“嗯，去吧，不过话先说啊，不好看的话，我可就先回去了。”
芦田璃那这才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
夜深，酒店。
新房坐在桌子前边，带着副眼镜，此时正细细端详着，桌面上放着的剧本。
白天的戏有些不太圆满，或者说，他与苏己之间，思想与灵感上的碰撞，一直存在着。
他是个极独立极富主见的导演，有些偏执，喜欢掌控全局。
业界皆知。
所以他所拍摄出来的作品，大抵会被外人称之为，新房的作品。
可苏己的这种冲突又不是刻意争执，她是真心有着自己的想法，把自己的思维，蹂躏到故事，蹂躏到角色里面去，因而所产生的分歧。
新房觉得，这一切，都是顺理应当的。
因为导演的偏执，是出于想拍摄一部完整且完美的作品的偏执，如果苏己在镜头下的表演足够完美，那下午片场中的争执，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他叹了口气。
思绪乱糟糟的，不时拿起笔，在剧本上边涂涂抹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一把推开，他愕然回过头去，老虚那张皮肤黝黑的面孔，却是出现在了房间门外。
“哟。”
“哟，你怎么来了？”
两个老男人本就是旧识，且脑电波极为和得来，私下关系本就不错，这会儿也就没什么客气的。
老虚长着一张与魔法少女这种萌萌哒的生物完全不沾边的凶狠脸，用新房的话来说，就是不用化妆就能出演日本都市剧中的黑社会大佬。
老虚一点都不客气，走进房子，拉开椅子坐下。
“听说下午你和绫濑吵架了？”
“嗯，也不算吧。”新房应得随意，显然没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老虚拈了拈下巴，笑容里边，带有一丝成年男人常见的那种蔫坏。
“你啊，也别太苛刻，拍到现在来讲，她可是要比木村微子好多了吧？”
新房嗯了一声，应到老虚这么一说，面色自然也缓和了不少。
“是我要求太高了些。”
其实，单单论白天的戏，苏己的表现，无疑是极为出彩的。
但他就是不满足。
因为在他的意识中，苏己应该可以表现得更好才对，更出色才对。
这无非是他天马行空的思绪与想法在作祟。
因而反衬出来的苏己，就有那么一丝的不温不火。虽然其表现远远要比几个小主演要好得多，但仅仅如此的苏己，却让新房感受到一丝失望。
期望也大，失望也就越大。
老实说，他很欣赏苏己在《指尖奶茶》中的表演，那种理智的神经质，那种阴郁下潜藏着的疯狂情欲。
他承认那部作品中的绫濑苏己，堪称完美。
就算是在白天戏份中，苏己的表现，也依旧存在着可圈可点的地方。
可是，仅仅是可圈可点，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他需要的是，能够远超于自己想象的，完美的苏己。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老虚上上下下打量着新房，忽然的来了兴趣，歪了歪头，一如既往是那蔫坏蔫坏的笑容。
“哎，我说啊，下午拍的那部分戏，胶片还在么？”
“在的，估计这会还没理清呢。”
“让我看看，怎么样？兴许我能给点建议呢？”老虚呵呵笑着。
新房微怔，听到这个提议，他也有些意动。
于是，大半夜的，宾馆的会议室里。
两个老男人将已经躺上床铺的摄影师给掰扯起床，将胶片翻出，就着房间那不算敞亮的灯光，就坐在那儿看着。
下午的所记录的镜头，再一次呈现出来。
两个老男人一言不发，直至看完。
老虚考虑了一会儿，却是歪着脑袋笑道。
“确实是差点意思啊。”
“嗯。”
“没能将指尖奶茶里边，那种有病的感觉给表现出来。”
“什么叫有病啊，真难听。”新房白眼。
“中二病，也是病啊！”老虚呵呵笑着，嘴上却是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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