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霆他是为了你。”
“……”
池念盯着这两条信息看了许久许久。
尤其是最后一条。
漠霆是为了你……
陆漠霆，是为了她……
池念想了想，最终给秦席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端很快接通了。
有些嘈杂。
池念问，“你还在会场？”
“对啊。”
秦席的语气很轻快呢，“你被漠霆带走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用领带想想就行了。”秦席难得打趣。
“那您老真是厉害。”
池念没什么心思跟他瞎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陆漠霆他……干嘛为了我？”
“他知道那个女孩是你的朋友，十年的话，一个女孩真的就毁了。”
池念没再多说。
寒暄了两句，转而挂了电话。
说实在的，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欠陆漠霆的人情。
但如果不是他的话，说不定现在薛梦梦还在牢里蹲着呢。
所以，他是为了她的缘故，牺牲了自己的幸福？
不，她从来都不觉得陆漠霆有多么无私。
说不定他原本就是想和孟紫轩结婚的，池念这么想。
可她终归是欠了陆漠霆一个人情。
欠谁的都好还，唯独陆漠霆……
池念烦躁到了极点，第二天便往卡里打了两千万，托秦席给陆漠霆送去。
“你就跟他说，剩下的七百七十万，当我替梦梦还他的，还有，”池念叹了口气，“麻烦你帮我查查梦梦现在哪里，我很想见见她，谢谢了。”
“好。”
秦席答应了。
当天下午却告诉池念，陆漠霆要她亲自去陆氏给他送。
池念咬了牙，答应了，寻思正好把陆漠霆的西装外套也一并给他送去行了。
翌日正好是周六，池念一大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要去陆氏，小家伙也早早起床了，问池念去哪。
笑话，池念怎么可能让陆漠霆知道孩子的存在？
万一他再跟她抢孩子，怎么办？
于是池念便说，“闹闹乖，今天让宋叔叔陪你玩，妈妈有事情要办。”
“唔，可是闹闹想和妈妈一起去嘛！”
“你乖哈，妈妈是去办正事，妈妈回来之后，给你带巧克力蛋糕，还有电动小火车。”
小孩子自然是轻而易举便被美食和玩具收买了。
池念出门之前，宋洛承拉住她，一字一句很严肃道，“你要是下午三点之前不回来的话，我就去陆氏抢人！”
“……”池念陡然觉得很感动很感动。
三年了，宋洛承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明明，从一开始她就表明了态度，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应他的心意，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守护她。
这个想法闪过，池念心底蓦地一动，拉住男人的颈，主动覆上了他的嘴唇。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很快收回，因为她还做不到那么深入。
但是这个吻却叫宋洛承难掩激动，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双臂收紧，最后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嗅着她发丝的香气，嗓音动容，“我会一直等你，小念。”
池念回抱住他，在男人伟岸的肩头拍了两下。
是了，她一直在埋怨自己的不幸，但其实，她又是幸运的。
因为总有别的男人守护在她身边。
……
高大耸立的陆氏集团同三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前台的服务人员都不曾换过。
前台的几个妹子都认识池念，其中一个笑着点头说，“池念姐，陆总让您坐他的电梯直接去办公室找他就行了，不需要预约。”
池念：“……”
她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好似一切都没有变。
从电梯到办公室，不长的一段路，但是对于池念而言，走的格外漫长。
一如既往地敲门，像是清晰如昨，她还是那个每天来办公室给他浇花的小女人。
陆漠霆说了一声进来。
推开门进来的池念，有一瞬的恍惚。
办公室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变，墙壁也是一如既往的深黑加灰白色，冷色调，压抑的颜色。
窗台摆放着三盆植株。
君子兰，白鹤芋，还有云竹。
她记得很清楚，那次陆漠霆伸手，将所有的植株一扫而光，伴随着刺耳的花盆落地的声响，全部的植株都砸到了地上。所以这是又换成了新的？
池念抿了嘴唇，“这些花还活着？”
她完全是脱口而出，等到脱了口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
陆漠霆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轻声地道，“是你的花，没死。”
“没死就没死吧。”
池念收敛了眸底的异样，攥着指尖冷静说，“花和人可不一样，花很好养活的，而且不计前嫌，但是人不同，尤其是女人，女人最爱记仇。”
一语双关，聪明如陆漠霆，不是听不出来。
她上前一步，将男人的西装外套，连同那张存了两千万的银行卡，一并递过去。
“陆总，您的东西。”
“都给你了，还送回来做什么？”
“一码归一码，再说，我和陆总并未熟到借了东西，也可以不还的地步。”
“我们还不熟？”陆漠霆原本是站在落地窗前，踱着步子缓缓上前，居高临下，他炽热的深眸仍旧是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牢牢地锁住她的脸，她的每一寸神情都不放过。
池念抿唇，“陆总，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洛承还在家里等着我。”
“洛承？”
陆漠霆的嗓音骤然提高了三个度，吓了池念一跳，“你和宋洛承真的在一起了？”
“嗯。”
“谎话！”
“为何？”
池念冷呵，“该不会陆总一直以为，这三年我要为了陆总您守身如玉？”
陆漠霆抿唇，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掐死这个女人，上一次见面，池念虽然是挽着宋洛承的胳膊进来的，但是两个人之间很明显客套又疏离，互动并不亲密，看得出来是在故意做戏。
仅凭着这一点，陆漠霆就有理由相信，池念在骗他。
“这些钱我不要，当作是我的，聘礼。”陆漠霆将那张卡塞到了池念手里。
池念抿唇，“陆总什么意思？”
“聘用你，来我公司做我的设计总监！”
“哈哈——”
她笑得讽刺，“真是不知道原来我池念回国之后这么抢手。”
“你一直都很抢手。”
他意有所指。
池念权当做听不出来，“陆总只可惜，我已经答应娶洛承的公司帮忙了。”
“我可以给你多出三倍的报酬！”
“我不要。”
“五倍！”
“不要。”
“十倍！”
“陆总向来喜欢拿钱砸人？”
“你想要什么？”陆漠霆抿唇。
“我要你的命，给吗？”池念似笑非笑着，眼眸却是无波无澜的平静，同当年的他一样。
陆漠霆不疾不徐，“我的命给了你，孩子没有父亲，不好吧？”
下一秒，池念的脸色急变。
陆漠霆还是笑着的，慢条斯理欣赏她的惊慌和讶异。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想查，自然查得到。”陆漠霆笑了笑，“不想我跟你抢孩子的话，明天来我公司报到！”
“陆总，你搞错了，那孩子不是你的。”
最后的垂死挣扎，不过没有用。
陆漠霆不怒反笑，“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池念，你当我陆漠霆是傻子？”
是了，要怪就怪闹闹和陆漠霆长得太像了。
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都说儿子长得像妈妈，女儿才长得像爸爸，但闹闹或许是个假儿子，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像她之外，其余的都是陆漠霆的缩小版。
池念用力咬着牙，恨不得能够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盯出好几个窟窿来！
陆漠霆抱着胳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反被她避开。
“乖，明天来公司报到，陆氏欢迎你的加入！”
池念扭头离开了。
现在气个半死，看什么都不顺眼。
出了门，拐弯的时候没看路，冷不丁同一个人的肩膀撞了一下。
“嘶……”
她揉着手臂看过去，刹那间愣住了。
那人也愣住了。
“苏姐……”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咖啡厅。
池念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深刻的痕迹。
她依旧是美的，清冷的，艳丽的，除了眉眼依稀可见几条细纹之外。
苏梅玲穿着一身棕色的长风衣，白色衬衫扣子系得很紧，黑色阔腿裤搭配长靴，她的左手腕有一条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勒的，又像是一道疤。
池念盯着苏梅玲的手腕猛瞧，心头冷不丁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
“过得好吗？”
苏梅玲将那只手揣在了兜里，似乎是注意到了池念的打量，另只手搅动着咖啡杯。
池念舔了舔有些发涩的嘴唇，再瞧着苏梅玲憔悴的脸色，眉眼之间掠过心疼之色。
“苏姐，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过的还不错，很不错。”苏梅玲抿着咖啡，小口。
她在骗人。
池念低着头喝卡布奇诺，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苏梅玲手腕的红痕，应该是在割腕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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