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兴致去战斗，倒是更倾向于像梭罗那样去到一个人迹罕见之处，去冷眼旁观潮起潮落，世事变迁。

    最近，心里常常响起的是这句过去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话：虽千万人，吾往矣。有句跟这个差不多，但是被人用得比较滥的话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我对中国性观念变迁的一个基本估计是：它可以被粗略地划分为三个阶段一一古代、中世纪和现代。在古代，中国人的性观念比较淳朴也正确，认为它是自然的，是好事；在中世纪，变得反性禁欲，越来越认为性是坏事；最近20多年，开始进入现代。古代与现代的关系是一个否定之否定，但不是完全回到起点，而是螺旋式上升，加人了西方性革命的因素，如人的权利的观念。

    反对中国人的性观念进入现代阶段的力量是强大的、狂热的，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它有近一千年来的惯性（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等），有传统的民俗的习惯思维的强大惯性。与它斗争总要费一些力气的。可惜我的气质中战士的因素不够强大，因此我没有兴致去战斗，倒是更倾向于像梭罗那样去到一个人迹罕见之处，去冷眼旁观潮起潮落，世事变迁。

    我现在处于一个十字路口，虽千万人，吾往矣。可是我是前往战场呢，还是前往梭罗湖边的草棚呢，我还没有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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