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春

    那天，酒店新来了一个服务生，很清秀的一个小伙子。见到我们后，他腼腆的笑一笑，很羞涩的样子。他理了一个寸发，很阳光的样子。

    “是你？”我认出他了。

    “是你？”他也认出我来了。

    一次，我去上班时，忽然狂风大作，大雨瓢泼似的往下倒。我等了半天也没拦到车，眼看就要迟到了，怎么办？就在这时，一辆汽车停在了我身边。

    “需要帮忙吗？”车里的男子说。

    我很犹豫，不知该不该让他帮忙。

    “怕我是坏人？我是今天高兴，想帮帮别人，很奇怪吧？下雨天，很难拦车的，不如我送你一程吧！”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神温润而明亮。

    我对他有了一种好感，对他产生了信任感，上了他的车。

    他说，今天舅舅出差了，把车子让他玩几天，所以下雨天我也不让车闲着。

    我感觉他很逗。

    没想到，现在我们成了同事。

    他很快赢得了我们女服务员的好感，他也喜欢和我们女孩子们在一起。有时我们也奇怪，他总是爱往我们女孩们堆里钻，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一次，我们一起喝酒，喝多了，于是，横七竖八的睡在一起。等到我们醒来，我们发现他睡在我们中间，又恼又羞。但发现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原谅了他。

    慢慢的，我喜欢上了他。

    我告诉他：我喜欢你。

    他吓了一跳：对不起！你喜欢上我，这是我的荣幸。但是，我不能！

    为什么？我问。

    他说：我们的感情不应该是那样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他说：不！我很喜欢你！我们很谈得来，在你面前，我可以放飞自己的情感，但还有些事不可能都和你说得清楚，那样会对你造成心理的负担。感情非常细致又非常敏感，容不下一点虚假一点欺骗。我们的关系应该是那种亲密的姊妹关系。

    什么？我喊道：你可是男的！

    他陷入了痛苦中。很久，他说到：真正懂爱的人是不会让别人受伤的。生活毕竟是现实的，人总要经历这样那样的考验，人生中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我不管这些！我喊道。

    他还是经常和我在一起，我们谈天说地，当我靠近他时，他本能的躲开。面对他的反常举动，我心中产生疑惑。

    在一个安宁的晚上，我们坐在海边。他一直不说话，只是望着大海沉思。

    突然，他说：有个决定我想告诉你。

    什么决定？我问。

    他说：这个念头已经在我心里憋了许多年了，今天，我下了决心了，一定要作我自己！

    “你说的什么啊？”我问。

    他说：我想通过手术变成女孩——

    我惊呆了。

    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像受到侮辱一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离开了他。

    几天后，他就要离开这里了，他在电话里说，他已经联系好了省城一家医院，明天就去做手术。想变成一个女孩，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愿望，因为上帝的误会把他以一个男孩的身份降落在这个世界上，但他的骨子里却有着女孩的心。

    我哭了。

    我送他到了火车站，火车徐徐启动。

    望着远去的他，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再见到他时，不，应该说再见到她时，他还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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