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阎皇后虽然长得漂亮,甚得汉安帝宠爱,但就是没有生儿子。后宫里有一个李妃,却偏偏生了一个男孩,就是刘保。阎皇后心里非常嫉妒,在刘保出生不久就把李妃害死了。但是,汉安帝没有别的儿子,后来也只好立刘保为太子,把他交给一个姓王的奶妈抚养。野王君王圣害怕王奶妈将来夺去自己的地位,指使江京、樊丰把她暗杀了。太子刘保思念奶妈,背地里时常流眼泪。江京、樊丰担心遭到报复,就跟阎皇后捏造了种种罪名,要求汉安帝废除太子。汉安帝听信谗言,果然下了一道诏书,把太子刘保废为济阴王。
太仆来历得到这个消息,急忙联合宗正刘玮、将作大匠薜皓等十几个大臣,一块儿去上朝,请求汉安帝收回成命。汉安帝大发雷霆,马上让樊丰向来历等人传达诏书,威胁他们说:“朕不顾父子的恩爱,废太子为济阴王,完全是为了国家。你们不识大局,聚众闹事,表面上好像是忠于朝廷,实际上却是贪图日后能得到富贵,这难道符合臣下侍奉君主的道德吗?朝廷广开言路,才免了你们的罪过,谁要是再固执己见,迷途不返,就绳之以法,决不轻饶!”
这一下,可把大臣们给吓坏了。薜皓首先打了退堂鼓,对其他大臣说:“咱们还是按皇上说的办吧。”来历很气愤,不由得板起面孔,斥责薛皓说:“我们事先约定好了,一块儿来劝谏皇上,怎么能随便改变主意呢?我们这些做大臣的,坐的是朝廷的公车,管的是国家的大事,难道能这样反复无常吗?”可是,薛皓等人害怕受连累,还是悄悄地溜走了。最后,只剩下来历一个人,仍然坐在皇宫的大门外面,不肯离去。汉安帝很生气,马上下令罢免了来历的官职。
第二年(125)春天,汉安帝刚废除太子刘保不久,就带着年轻漂亮的阎皇后,还有他的大舅子阎显和樊丰、江京等宦官,一块儿离开洛阳,到南方去游玩。谁知他乐极生悲,刚走到南阳一带,就突然害病死了。当时,他只有32岁。
汉安帝一死,阎皇后和阎显、樊丰、江京等人全都吓慌了手脚。他们在一块儿悄悄地商议道:“如今皇上在半路上晏驾,而济阴王还在京城里,要是让大臣们知道了,抢先立了济阴王,咱们回去可就要遭殃了。”于是,他们就压住汉安帝死亡的消息,匆匆忙忙地返回洛阳。阎皇后打算自己临朝,便挑选汉章帝的孙子、济北王刘寿的小儿子北乡侯刘懿做皇帝。她自己被尊为皇太后。
阎太后掌握了朝政大权,马上任命她哥哥阎显为车骑将军,让他辅助朝政。那时候,汉安帝的舅父耿宝,早已升任大将军,在朝廷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阎太后、阎显嫌耿宝碍事,就唆使别的大臣弹劾耿宝跟中常侍樊丰、周广、谢恽和野王君王圣结党营私、大逆不道。耿宝被罢免了官职,不久自杀了。王圣和她的女儿伯荣被充军到雁门。樊丰、周广、谢恽这几个宦官,被关进监狱里活活地拷打死了。于是,阎太后就提拔阎显的弟弟阎景为卫尉、阎耀为城门校尉、阎晏为执金吾。这么一来,朝廷上又都换成阎家的人了。
可惜好景不长,北乡侯刘懿刚即位200来天,突然害了一场大病,眼看就要活不成了。有一个叫孙程的宦官,跑到济阴王刘保的心腹长兴渠那儿,悄悄地对他说:“济阴王本来是先帝的嫡长子,并没有犯什么过失,只因为先帝听信谗言,才把他的太子废了。要是北乡侯好不了,咱们先把江京、阎显他们抓起来,再立济阴王做皇帝,肯定会成功的。”他们两个商量好了,孙程又串通了王康、王国等18个宦官,一块儿对天发誓,决心翦灭阎家的势力,拥立济阴王刘保做皇帝。
没过几天,北乡侯果然死了。阎显、江京等人奏明阎太后,打算再从济北王或者河间王的儿子中间找一个小孩儿做皇帝。趁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孙程等十九个宦官却抢先发动起来,率领人马占领了皇宫。当时,江京、李闰和他们的同伙刘安、陈达等人正坐在皇宫外面,听候阎太后、阎显的安排。孙程、王康带领卫兵冲过去,当场把江京、刘安、陈达等人杀死了。他们知道李闰在朝廷上还有一定的威信,可以利用他带个头,就把刀架在李闰的脖子上,威胁他说:“如今我们要拥立济阴王即位,请你替大家作主,决不允许动摇!”李闰吓得趴在地下直磕头,哪里还敢不答应?于是,李闰就按照孙程等十九个宦官的吩咐,召集文武百官上朝,共同拥立济阴王刘保即位,就是汉顺帝。当时,汉顺帝只有11岁,也是一个小皇帝。
那时候,阎太后和阎显、阎景还被围困在后宫里,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有个叫樊登的宦官,给阎显出主意说:“事到如今,只有请太后下诏书,把外面的军队调进来,兴许还有点儿希望。”阎显听了樊登的话,赶紧挑选了一个可靠的心腹,让他偷偷地溜出去,把一个叫做冯诗的将军骗进宫来。阎显对冯诗说:“孙程他们立济阴王,并没有得到太后的同意。如今皇上的玉玺还在太后手里,只要你肯替太后效劳,就封你做列侯。”阎太后还拿出印信来,对冯诗说:“谁能捉住济阴王,就封谁做万户侯;谁要是能捉住李闰,就封谁做五千户侯。”冯诗假装答应,请求放他出去,让他好多带一些人马来。阎显信以为真,立即打发樊登跟随冯诗到外面去调集军队。可是,冯诗刚走出大门,就喝令手下的人把樊登捆绑起来,把他活活地打死了。
阎显的弟弟卫尉阎景,冒险逃回卫尉府,赶紧带领人马来搭救阎显、阎太后。有个叫郭镇的尚书,是掌管皇帝符节的。他眼看着有危险,急忙率领禁卫军截住阎景的人马,向阎景大声喝斥道:“不许造反!我这里有皇帝的诏书!”阎景好像发了疯似的,恶声恶气地反问道:“你有什么诏书?”说完,他举起手中的大刀,向郭镇的头上砍去。郭镇闪开身子,一剑击中了阎景。左右连忙冲过去,把阎景捆绑起来。当天晚上,阎景就被送到监狱里打死了。
最后,孙程等人捉住了阎显和他的弟弟阎晏、阎耀,把他们一律判了死刑。他们还让汉顺帝下诏书,派人收缴了阎太后手中的玉玺,把她软禁在别的宫殿里。汉顺帝感恩图报,把孙程、王康、王国等十九个宦官全都封了侯,这就是“宦官十九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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