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照耀我青春-有梦就去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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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迫于当时复杂的情况,他便纳她为妾,她也结束了风尘生涯,有了良好的归宿。于她,新的生活始于婚后,而他是疼爱她的,亦尊重她,不仅教她识字,后来还专门聘请了绘画教师教她习画。没想到,这一来,倒挖掘出了她潜藏的绘画天赋。她也便一路开花,从中国画到巴黎,漂洋过海,后半生也定居在巴黎,直到逝世。

    世事难料,人的机遇亦是如此,有时偶然性也会铸就一种奇特的命运,会把做梦也意想不到的幸运赐给人。她的先生、她的婚姻,便是她人生道路上的转折点。如此看来,人生对她还是眷顾的。

    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段曾悲戚的身世遭遇,却成了她踏上艺术之路,甚至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痛,在那样一个陈旧、落后的社会里,人们始终对她的身世比她的艺术更加关注。可是,这一切都阻挡不住她对于艺术的执着追求,只是,她付出的、承受的,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她从艺的第一步,便是历经波折,考上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她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亦很努力勤奋,加之她的天赋,很快,她便成了同学中的优秀者。当时的中国,还是保守、陈旧的,西洋画里的人体绘画还不被当时的中国社会所接受,而她,为了研究人体画(当时还没有人体模特),便跑去澡堂,偷画洗澡的女人,被发现后,招致众人怒骂并且挨了毒打,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受了创伤。而后,因了对艺术的挚爱,她便勇敢地在镜子前画自己,依然没有停止对人体绘画的探索。为了艺术,她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后来,考虑到在当时中国的环境里无法深入对西画的研究,她毅然决然地舍下温暖的家庭及爱她的丈夫,漂洋过海,和一群热爱艺术的青年来到艺术之都——巴黎。她先是因为优异的素描成绩,进了国立里昂美专,而后考入意大利罗马皇家画院,东方人进入这家学院,她是第一人。

    在此留学期间,她的油画作品《裸女》获国外艺术大奖,并得到5000里尔奖金。

    再后来,她受到当时任上海美专校长之职的刘海粟的邀请,回国担任该校绘画研究室主任兼导师。九年异国他乡的漂泊,历尽艰辛,带着圆满和喜悦,她回国了,心里的温暖、喜悦溢于言表。不仅和家人团聚了,而且在上海举办了自己的画展,亦是“中国第一个女西画家画展”,展品二百多件,震动了当时中国的画坛。画展之后,她受徐悲鸿之邀,担任“中大”艺术系导师。紧接着,她开办了自己的第二次画展。两次画展都非常成功,这是对她艺术上最好的肯定。

    1936年她举办个人第五次美展,也是她在祖国土地上最后一次画展。《人力壮士》赢得了最高荣誉,但不料在收展时,在《人力壮士》作品旁,贴着一张写有“妓女对嫖客的颂歌”的纸条。这给她心灵深处重重一击!无论她多么才华横溢,无论她曾经是多么无辜,她悲戚的身世永远是愚昧的国民拿来讥讽、击打她的铁锤。她只能承受伤害。在那样一种国民情势下,她无力诉说,无力澄清自己的清白。

    在这样的重创下,她为了挚爱的艺术,再度舍夫别国,远赴巴黎,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她与家人及祖国永远的别离,她的余生,终因为中国当时的政治形势,遗憾地没有再回到祖国的怀抱,她的画展再也没有开在祖国的土地上。

    纵是这样,即便是遗憾,但她也是没有让自己的生命在艺术的境地里枯竭。她的艺术成就,说明了一切,当她将个展数次开在异国他乡的土壤里时,当她数次获得国外艺术奖项时,当她逝世后,毕生的遗作及遗物都运回祖国合肥市博物馆珍藏时,她为祖国同胞带来的是无尽的骄傲、自豪。

    她的墓碑安放在巴黎一座安眠着许多杰出艺术家的墓地里。

    她的一生,充满坎坷、辛酸,却又丰富多彩。她的身份亦同她笔下印象派的绘画技法一样,变幻多端。从雏妓到小妾,再到美专教授,再到世界艺术家,她用她的双手绘出了她绚烂多姿的不平凡的一生。她坚定地,一步步地走出最初的卑微尘埃,将生命之花、艺术之花开在祖国大地上,开在异国的土壤里……

    她曾对她的先生说,我画画,就是要世人知道你。

    她做到了,她的先生潘赞化,为后人崇敬。而他对她的爱乃至事业的成就,使她也成了世上女子皆羡慕的女子。他们的爱情是一段传奇,而这段传奇的爱情也成就了她传奇的一生。

    她,就是享誉世界的艺术家张玉良,后来为了感谢丈夫潘赞化,而随夫姓潘,其名亦改为潘玉良。

    赵凯:我要追寻那美好的明天

    李嵘

    十八岁,他要接受颈椎、腰椎和双髋关节全部锈死,身躯僵直这样的现实,他的这种病状被人俗称为“板状人”。

    如果他软弱,他会让自己浑浑噩噩过完一生;如果他悲观,就会埋怨自己的不幸,可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告诉自己:“如果,这是命运残忍的安排,就把它当作一场战争。”

    从小,他就对文字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只要是书,他拿到肯定细细读完。文字好像清泉,滋润了他的心灵,更如良师,告诉他应该怎样活着。尽管病痛加给他很多痛苦,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梦,还是相信命运于他有着特别的意义,哪怕他不过是一个板状人。

    尽管家中的兄长也因为和他患有同样的病离开了人世,他还是坚定地相信自己不会走向这如既定的宿命,原因便是他那颗渴望飞翔的心。

    他觉得自己心里有很多故事,他想把它们讲给每一个人听,他想向每一个人展现他眼中的世界。一个人的时候,他尝试着与每一个文学作品中的人物交谈。也就是在与这些人物一次次对话中,他明白了,生活,于谁都是公平的,所谓的困难,所谓的苦痛,任谁的生命中都会遇到,而战胜它们的只能是坚韧、不放弃与勤奋。

    他知道自己人生的路应该怎样走了,他开始了文学创作,尽管因为疾病,他只能躺在床上进行他的文学创作,可他依然用文字写出他的世界。一花一叶一春一秋,散发着浓郁的生命色彩。他把这些创作作品当作自己最宝贵的宝藏,这也是他对生活的向往和希望。可是,没有想到,一场大雨把这些化作了一场梦,他的文稿因雨水全部被毁。文稿的失去,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只有他知道那些文稿是多么来之不易,是他躺在床上一笔一画艰难完成的,那是他所有的支撑和梦想。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哪怕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不弃,还是看不到想要的阳光,难道,真的只能接受命运安排的宿命么?

    他偷偷地流泪,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他的绝望,而母亲,曾经一直反对他对文字的痴迷,在这个时候,却静静地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他新的纸和笔,要他继续写,继续写他想要的人生与生活。他望着母亲,望着母亲满是皱纹的脸,那充满期待、心疼的眼睛;望着母亲那双粗糙、苍老拿着纸笔的手。他不由得想到了母亲辛苦的一生。母亲一生养活了六个孩子,有三个孩子都得了类风湿病,有的孩子还先她而去。生活给予母亲的是更多的残忍与不幸,可母亲从来没有轻易放弃,而是如此坚韧地支撑着这个家,陪着她爱的孩子一步步前行。母亲尚且如此,自己为什么要当逃兵?那天,他告诉自己,认准了的路就一定要走下去。母亲的那双手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于是,他以《母亲的手》为题,写下了一篇饱含母爱的文章,发表于《海燕》杂志。这篇文章也被《读者》杂志转载。与他相伴的文字,终于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便是残疾人作家赵凯。就在这样困难的环境下,他还完成了《想骑大鱼的孩子》这本书,并且还荣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他的作品还刊发于《中国作家》、《人民文学》(增刊)、《文艺报》、《中华文学选刊》、《中华读书报》、《北京文学》等文学报刊。正如他自己所说:“人生没有坦途。只有踏踏实实奋力前行的人,才会迎来阳光灿烂的美好明天!”

    如果有梦,就去追寻;如果有爱,便去给予;因为阳光从来就不会辜负充满热情的人。

    周梦蝶:一只修炼孤独的紫蝴蝶

    王克梅

    一曲忧伤的旋律,一个孤独的人:疾行,灭隐,燃灯,寒林,无哗,无记,能渡,能离,凭空,造境,放手,光明,独语,独行,如梦,如寄,蝶,展翅,蝶,埋雪,欲言,又止,化成,思念……一曲《周梦蝶》,一个孤独的化城来人,如一只逆风飞舞的紫蝴蝶。

    周梦蝶,原名周起述,1920年生于河南,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父亲就撒手人寰,留下他和母亲还有两个姐姐相依为命。他幼年失怙,加之家境贫困,养成了他的内向性格,他用功读私塾,打下了很好的古文功底。1956年退伍后,他摆书摊,看茶馆,守墓……就这样,他一生清贫,是个不折不扣的“孤绝,黯淡,丰盈的云水僧”。

    说起与诗歌的缘分,还要追溯到1952年,他退伍后加入“蓝星诗社”,成为当时年轻诗人大本营的一员。面对那些学院派,那些受过文学训练的“星员”,想想自己只是一个退伍的老兵,最初的那段日子,他的内心充满自卑,充满茫然,充满困惑。偶然的一天,风吹来,掀翻了他的帽子,他呆呆地看着天空,不知所措。忽然一只紫色的蝴蝶映入眼帘,他聚精会神,目不转睛,那是一只背上布满了黑色花纹的紫蝴蝶,它正迎着风飞翔,那阵阵风儿没有折断它的翅膀,它却在逆风中飞得更加用力,更加美丽,仿佛在他面前画了一个美丽的圆。他越看越入神,如醍醐灌顶,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孤独的紫蝴蝶,虽然暗淡,虽然逆风而飞,但是这都不足以改变蝴蝶飞舞的力量,也不能改变蝴蝶飞舞的美丽,更不能改变蝴蝶飞翔的魅力。

    从此,他用心钻研,徘徊在云雾里,沉醉在晚霞里,痴迷在孤独国里,享受着寂寞,丰盈着心灵,与生命达成了《默契》:“生命——所有的,都在寻觅自己,觅寻已失落,或掘发点醒更多的自己……”正是由于这样的自由的执念,还有平静怡然的心灵,1959年诗集《孤独国》顺利出版,奠定了他在诗坛的地位,同时诗集还入选“台湾文学经典第一份书单。”人们送其雅号“孤独国主”。正如他在《孤独国》中勾画的理想乐园:这里白昼幽阒窈窕如夜,夜比白昼更绮丽、丰实光灿,而这里的寒冷如酒、封藏着诗和美,甚至虚空也懂手谈,邀来满天忘言的繁星……过去驻足不去,未来不来,我是“现在”的臣仆,也是皇帝。

    自1962年起,他开始礼佛习禅,每日独自一袭布袍,静静地终日坐于繁华街头,不动声色,如入定的老僧,成为台湾一道文艺“风景”,文坛“传奇”。从此,他的诗作颇具禅味,伴着佛味,还有儒味。但他属于蜗牛派,创作四十年,却字字珍惜,字字推敲,可谓呕心沥血。一首短诗可以苦苦吟咏半年,甚至酝酿长达40年,如《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更像是“炼石补天,补心中的遗憾。”余光中如是说,周梦蝶就是“大伤心人”。他一个人,早睡,早起,早出,早归;他一个人,冷粥、破砚、晴窗;他更一个人裁纸,磨墨,写字,听经……用生命自种自熬《还魂草》,也用他有限的生命展示着对生命无限的尊重,他品尝着“霜雪淬砺的生命滋味”,却处处闪烁着东方古典的睿智与玄妙。

    也许人生就是悲剧,充满生离死别,他的人生也是如此,充满坎坷,充满不幸,更充满悲苦。他丧父丧母丧妻丧子,因此“孤独”是他的精神伴侣,一生一世。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孤独,才会有“时间嚼着时间反刍的微响”的独语,才会有“一团浑浑莽莽沉默的吞吐的力”,才会有“以诗的悲哀,征服生命的悲哀”的醒世人生。

    正如他自己说的:“世无所谓或然、偶然与突然;一切已然,皆属本然、必然与当然”。是的,离去是一种必然,如今,他像一只淡然的紫蝴蝶一样翩然离去。马英九说周梦蝶“体现东方无我意度,允为台湾文化史页不朽传奇”;龙应台说:“他的文学,他的人格,他坚毅而淡泊的态度成为台湾的一面旗帜,代表的是美,是心灵的纯净与深邃”;而他自己却说:“静似奔雷,一只蝴蝶正为我,预言一个石头也会开花的世纪,怀着只有慈悲可以探测的奥秘,生生世世生生”……

    也许,尘世中生活的每一天,或喧嚣,或烦扰,或忙碌,或纷扰,或艰涩,或苦恼,但是,当一切归于平静,心也静下来,一个人反省审视,对语心灵,叩问灵魂,才发现,每个人的内心总有一种孤独萦绕。其实,生命就是一种孤独的修炼,一种修炼的坚持,一种坚持的美丽。

    凡·高:站在山脚下的人

    徐立新

    27岁时,他从牧师转行去当画家,深信自己会在绘画艺术上有所成就。

    一天,他拿着自己的几幅临摹画作,去巴黎向一位知名的画家求教,希望他能指点一二。可一连去了好多次,对方都以他的作品太稚嫩,根本不具备绘画天赋为由拒绝给他指导,甚至连面都懒得见。

    无奈之下,他只好守在这位画家的院门口,希望能在他出门时拦住他。

    一天,画家果然被他等到了,他恭敬地说:“我对您的才华仰慕已久,请您务必花几分钟时间,指点一下我的作品好吗?”说完,他便将自己的画双手奉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画家不但没有伸手去接画,反而以无比轻蔑的语气说道:“让我去看一个无名小卒的画,除了浪费我的时间外,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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