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裴娜那个小狐狸精？”吴庸虽然有些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一连串事情让人找不到其他理由。
“不是她还能有谁？现在是我最艰难的时候，我可不想被一个女特务毁了。”
“不要！你不会是想让我再当她的男朋友吧，你这么做就太不地道了！”
“就一段时间，拜托了。我们现在需要争取所有有利条件。你就为我做点事吧，我现在的神经绷得都要断了！”
“你不知道，上品女人是茶，越品越有味道；中品女人是水，虽然没什么味道，可你也不讨厌她；而下品女人呢就是肉汤，还是那种飘着层油花儿的，闻上去挺香，可喝两口就腻了！”
“肉汤还补身体呢。去吧！我要考虑应付那个讨厌的李安瑞了！”
吴庸拉长了脸，心里纵使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得不答应。
丑女们约在了“小镇私语”吃饭，一起热热闹闹地八卦着。
因为薛菲菲的出现，原以为傅新每次给生活费的时候，只拿出一百元的交通卡，是因为真的生活拮据，但看着薛菲菲身上穿的名牌，罗兰不停抱怨着自己命苦：“她搞得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不是那女人搞的，是你自己搞的。你啊，就是太在乎你们家拖油瓶的爹了！”苏蕾不满地说。
“我真搞不懂，那个傅新除了是个男人以外，还有什么好的？长得飞沙走石。他光着身子追我两公里，我回一次头算我流氓！他那样的，也就是你，还有那个外地打工妹当他是个宝。”马莎莎撇了撇嘴表示不理解。
大家刚要动筷子，无敌的电话响了：“费总？我吃完了，好，我马上回去！”
无敌起身要失陪：“我不吃了，费总说有事，要马上回去。”
小艾突然把闭上的眼睛睁开，冷冰冰地说：“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无敌可能会嫁一个既聪明又性感还浪漫的男人，无敌，那就是要你实现的梦！”
苏蕾笑了笑，说：“这男人现在一分钟见不到你都不行了，还是你见不到他就不行了？饭都不吃了？”大伙也跟着起哄。
“不是，费总说有事，要我尽量快点回去。你们慢慢吃吧，我先走了。”无敌说着揣起包，急忙跑回公司。
费德南正在电脑上找资料：“你马上去联系一下拷贝工作室，要找一家最快的，咱们现在要分秒必争，时间不多了！李安瑞随时可能过来捣乱。”
“拷贝工作室？外景不是还没拍吗？”
费德南掐着指头算了算时间，果断而坚定地说：“是的。剧组3点的飞机去黄果树，赶着落日前拍夕阳。明天回来，让家明和杨震加班熬通宵，应该可以粗剪完成。然后后天白天配音配乐做后期，后天晚上我就要进行拷贝，拷贝完客户那边马上就全国发行！这样，一星期之后，电视里就能看见漂亮的水晶沐浴露了，我们才会有新客户！明白了吗？”
费德南说得很快，无敌眼神恍惚，好半天终于明白过来。有惊无险，李安瑞没有再来搞破坏，沐浴液广告进行得还算顺利。
时间飞针走线一般，一晃又过了十多天。电视里播放的沐浴液广告虽然很美，可并没有一个客户自动上门。
安茜有些失落，把广告看了一遍又一遍，想发现些什么问题，却一无所获。没有广告单子，她恨透了现在这样坐以待毙。
费德南心里也在打鼓，但面对安茜，他不能表现出脆弱：“也许他们这几天没看电视，也许看了还没来得及做决定，也许做了决定还没腾出时间来通知咱们。”
“我真服了你的盲目乐观。德南，透支了制作费，概念还能扛多久？我们账上还有钱吗？”
“当然有。我不是盲目乐观，这乐观是来自于自信，你要相信我。”
“我是想相信你，可你拿什么让我相信？只凭你的信誓旦旦吗？我不知道怎么跟费伯伯、周伯母交代，更不知道怎么跟安瑞交代。也许当初我真的应该把票投给他。”
费德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耐心地劝她再等等。
安茜把电视一关：“等？等的时间越长，亏损的就会越多。你们都清楚，概念已经多久没进项了。整个大楼，人吃马喂处处都是花销，还有压得我们透不过气的巨额债务。我不知道再等下去，等来的是客户，还是破产的消息！”
费德南有些忍无可忍：“够了！你现在打电话给你哥哥吧，打电话通知董事会成员吧！我让位行了吧？我辞职行了吧？”
无敌在隔间里听见吵得很凶，脸上写满忧郁，抱起桌上的布娃娃默默祈祷着：“你能不能保佑概念好起来呀？”
“阿南，哦，简直太好了！美丽生活的黄贻明要见你！”陈家明摆弄着兰花指闯了进来。无敌安静地竖起了耳朵。
“美丽生活？”
“是的。”
“就是沐浴露的那些人？”
“答对了一半，沐浴露只是‘美丽生活’旗下的一个小小的子品牌，黄贻明可是‘美丽生活’大亚洲区的企划部总监。”
费德南激动极了，迫不及待跑到他跟前，拽着他的胳膊，像个小孩子似的：“他找我干什么？快点告诉我。”
家明莞尔一笑：“当然是你希望的……”
费德南冲动地抱起他：“家明，我太爱你了。”
家明挣扎地叫着：“放手，快放手，真是的，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费德南放下家明，骄傲地看着安茜。安茜终于转悲为喜，也不禁一笑。
隔间的无敌也舒展了眉头，兴奋地亲了亲手里的布娃娃：“你好灵哦！”
“黄贻明已经完全为我的艺术倾倒了。他说……”家明故意卖起了关子。
费德南心里痒痒的：“他说什么？”
家明故意放慢了语速吊足胃口：“他说，想跟概念签份小合同……让概念为他们公司的全线品牌拍摄……全球播放的广告……总价值大概……2500万……美金。”
费德南和安茜像是触电般跳起来欢呼：“哦，我们成功啦！”
无敌跟着睁大了眼睛，脑袋转了转：“美金……那折合成人民币就要……近两个亿呀。”她急忙捂住自己的钢牙，掐了掐脸上的肉，微微发痛，“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是真的！”
“这可是我的功劳，你该怎么感谢我呢？”家明故意轻慢地说。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嗯……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是个好点子！我要去为我的新工作做准备了。哦，忘了告诉你，黄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你了。拜拜。”说完，他拉开门轻飘飘地走了。
费德南简直快要乐疯了，一下从财政赤字获得超级丰厚的利润，就像从地狱飞到天堂。他马上通知无敌准备合同，整整衣服去见黄贻明。
无论是从衣着、发型、手表，还是气质来看，黄贻明样样都显得特别精致。深邃的眼睛很有男人魅力，竟惹得费德南都心生羡慕。
“黄先生，我真没想到，美丽生活这么快就决定把这个大单交给我们来做。”
“我们一向是这样，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马上去做，我要对我们彼此的时间负责。”
“太好了，我最喜欢和这样的公司合作。”
“好吧，下面我具体介绍一下这项任务。这一年，贵公司要为我们拍350条时长均为30秒的广告，其中包括我们旗下的40种个人护理品和生活日用品。广告的女主角全部由我们选定，而总导演我们指定由陈家明一人承担。概念只负责制作。我们会支付2个亿的制作费。您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如果没有疑问，明天我们可以安排签约。”
费德南努力心算着制作费，无敌也在一边仔细琢磨着，毫不客气地说：“黄先生，我粗略地计算了一下，每条广告的制作费不到60万，如果扣除各种税费，这个价格您应该清楚，我们的利润微乎其微。”
费德南也一惊：“等等，不到60万？我们先不考虑利润，像您这么注重品质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个档次的广告呢？”
“我刚刚讲的仅仅是制作费，不含演员片酬，我们已经测算过了，认为贵公司只要流程顺畅，在保证品质的前提下，获取15%左右的利润还是有可能的。如果你们没什么疑义了，我回去就让秘书把合同传真过来，有什么需要补充，您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黄贻明说。
费德南和无敌都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
面对这么多广告，费德南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发牢骚：“五十几万还要高品质？鬼才做得到15%的利润！我都要被他们压榨干了！算了，这个单子不接了！概念不能给美丽生活义务劳动！”
“德南，你别耍小孩子脾气！美丽生活是国际一流的公司，他们帮我们树立的口碑很重要，无论如何这个单子都要接。”
费德南靠在沙发上不停地盘算着：“我承诺过今年要将利润达到4000万，接了美丽生活的这单生意，我们的产能就已经饱和了。也就是说这4000万，只能，也是必须要从美丽生活上完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无敌掰了掰手指，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刚才心算了一下，我们最多有3000万的利润，不会再多了。”
“还差1000万，这1000万我到哪去找！”
无敌没有说话。听着这些头疼的数字，安茜有些透不过气来，径直回了自己办公室。
一直没发言的吴庸叹了口气：“她走了太好了，我有个主意。”
“你的主意不能当着安茜说吗？”
“我怕她跳起来对我大吼大叫。”
“那我也不想听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主意。”
“真的不想听？也许是个好思路呢？”
见费德南没有反对，吴庸继续说：“提高利润无非就两个办法，增大投资额和降低成本。我看黄贻明那样就知道，想让他们增大投资完全没戏，那我们就降低成本呗。”
“你要是戴个假发，穿条裙子，我还以为跟我说这话的人是裴娜呢！没大脑还自作聪明，看来你还真是跟她学了不少东西！你做了那么多年广告，和成本底限还是形同陌路吗？”
吴庸挠了挠头：“你看，她不吼你吼！照顾照顾我的耳膜吧！”
“我提醒你的耳膜别忘了B&B拍摄会的前车之鉴！粗制滥造的恶果我尝一次就够了！”
吴庸不再说话。无敌看看两人，独自默默地在纸上计算。
过了好一会儿，她问：“费总，美丽生活的广告全部都是用胶片拍吗？”
“那是肯定的。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自从上次那台摄像机坏了以后，我们一直在用高清机器……”
“不用想了，高清糊弄不了美丽生活。”
“我的意思是，上次沐浴露的那条广告，租摄像机的费用占了我们整个预算的20%。如果把这笔钱省下……”
费德南猛然从沙发上坐直身子，顿时豁然开朗：“那我们就超额完成任务了！”
“先不用想超额，我想至少能够达到4000万的利润吧。”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我们就能轻松完成任务了！”
吴庸若有所思地托起下巴：“这个我也知道啊，可不租摄像机，你想让我们把那些镜头用纸画下来吗？”
吴庸没有听出无敌话里的意思，费德南却领会了：“我要买套摄像机！对，就这么办，虽然投资有点大，可这毕竟是资产，可以慢慢摊销。对吗？”
无敌笑着点点头：“这样就等于减少了费用，增加了资产，利润一下子就出来了。”
“无敌帮我们想想，从哪儿能弄点钱？天材能借给我们500万吗？”
无敌摇摇头，天材注册的时候总共才500万，已经被借了两三百万，再借这么多，无疑是天方夜谭。
没有天材这个聚宝盆，费德南也跟着泄气了，耷拉着手伏在沙发靠背上。
无敌咬着笔头，心生一计：“不过，我们可以向美丽生活收取定金呀，这个要求很合理。”
茅塞顿开的费德南兴奋地一打响指：“没错！你真是我的无敌智多星！我这就给黄贻明打电话！”
他拿起电话就行动，马上叫吴庸多找几家摄影器材公司询价。看着无敌羞答答地脸红了，吴庸也坏坏地笑着。
裴娜平时穿得花枝招展，但好行头并没几件。她的鞋子是名牌，但已是去年的款式。听说百惠小姐要来公司拍广告，她赶忙穿上一条Givenchy的裙子在走道上招摇过市。
苏蕾从对面走过，瞥了她一眼：“你只在04年买过衣服吗？”
裴娜神情有些窘，却不服气：“你不知道这样的经典款是常穿常新的吗？不像某些暴发户，只知道买最新的最贵的。当然了，穷人乍富这也难免。”
“哦，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只在04年买衣服呢。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04年的时候你好像在跟张百涛交往哦，所以就像暴发户一样买了一堆最新最贵的。不过04年的Givenchy好像有点衰哦，这是没换设计师之前的款式吧？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年他们销量大跌，你买的时候打了折吧？”
斗不过苏蕾，裴娜气得直跺脚。不料马莎莎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盗版货从洗手间出来。
苏蕾上前试探性地问马莎莎：“200？”
“180！”
“赚了！虽然是块很像Givenchy的抹布。不过穿在你身上比后面那位小姐有气质。”苏蕾狂笑，和马莎莎会意地击了个掌。
裴娜肺都要气炸了。
回到家后，她看着衣服自言自语：“你再也没有从前的威望了。以前你是独一无二的，直到……那个肥猪马莎莎穿得和你一样。我好悲哀呀，都没钱买件像样的新衣服把你换掉……”
此时，李安瑞又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概念最近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样。”
“这话什么意思？”
“李安瑞，我想我已经为你做得够多了，而你呢？除了那些口头承诺以外还给过我什么？我不想再当你的间谍了，因为我怕丢了那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要承担风险去做这些事情，至少，我要得到一些回报吧？”
“给我有用的信息，按着信息的价值再来谈你的报酬。”
“那如果概念把我给解雇了，我要你在别的地方给我找份工作。月薪2万以上的。”
“成交。”
裴娜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毫不犹豫就把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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