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小刀,他把小刀在下巴那里拍了拍,说,妈的,我想杀人。
林小东看了他一眼,这是你牙疼的缘故。
过去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现在却老是这样想,一闭上眼睛就想。就连从哪里下刀我都想得一清二楚。李平摇了摇头,像是要把杀人的念头从脑子里摇出去。我怎么也摇不出去,李平咧着嘴说,我就是想杀人。
林小东在拨第五次电话了。林小东说,这是最后一次。
李平站了起来,林小东也站了起来。李平把小刀揣进了怀里。林小东也把钢筋棍揣进了怀里。他们每次都这样,但每次都没用上这些东西,他们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
到了王鹤明家,他们照例先敲了敲门。然后,林小东掏出了钥匙,很顺利地打开了门。
王鹤明的这个周末过得有些心神不宁,这是过去不曾有过的。他在春梦度假村的院子里走动时,依稀看到了围墙外面的一个人影。王鹤明怀疑这个人影就是他的司机小钟,再仔细看时,却又没有了。这让王鹤明很吃惊。
接下来,王鹤明又怀疑自己的手机收不到讯号。因为他的手机像一条死鱼一样已经几天都没有响上一响。为了证实一下,王鹤明跑到总服务台去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第一次拨通时,里面响起了电脑的声音:您所拨叫的手机已脱离服务区,请改用其他方式联络。王鹤明又拨了第二次,这一次通了,王鹤明腰间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王鹤明松了一口气。
与以前的周末相比,王鹤明感觉不到那份快乐和轻松。相反,他的心情很悒郁,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想,要是这样,我还不如不出来呢。
星期天的下午,王鹤明的手机响了。王鹤明报上自己的姓名时,对方却说,对不起,打错了。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王鹤明很恼火,他结了账。然后开着他的富康车,回家了。
王鹤明开了门,他在客厅里看到小钟。小钟跪在地毯上,赤裸着身子。他的胸口那里有一个血糊糊的窟窿。他的血好像已经流尽了,伤口上结着紫色的痂,痂上有一些血珠子半凝固似地悬垂着。浸润着小钟血水的那部分地毯,颜色明显变深了,变暗了。小钟的身体苍白,已经转绿。除了胸口的那个窟窿以外,看不到别的创伤。
王鹤明又走进了卧室。在这里,他看到了小玉。小玉也同样赤裸着身子,她平静地倒卧在床上。王鹤明看不到她身上有刀捅过的痕迹,只有她的嘴角那里有一些淤血。王鹤明扶起了小玉,在她的身上摸索着。在她的头顶,王鹤明摸到了两道凹槽。她显然是被某种圆形的钝物击中过两次,这两次重击要了她的命。小玉闭着眼睛,脸色也一如往昔。她在死的时候好像并不痛苦,也没有怎么挣扎。
小钟则不同,他的眼睛最大限度地张开着,就像眼珠都要掉出来一样。在他已经扩散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恐怖和惊竦。他的嘴也张着,从嘴型上判断,他好像在临死的时候这样说过:你们是王总派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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