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毁了她

    小茜看着言童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满腔怒火还是没有发泄出来，她说不出来的心酸感，她说：“你是不是很想打我？因为你的一半不幸都缘于我，是我把徐曼菲带到你家的，是我和她亲生毁灭你的爱情，我想问你，如果没有我和徐曼菲，你和京雨就真的能在一起吗？能吗？”

    言童一时之间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他想如果没有这些事，他和京雨一定会在一起，一定会的。

    小茜则说：“就算没有我和徐曼菲的介入，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你们在一起的基础，早就没有了。”

    言童皱起眉头，大惑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茜认真的问他：“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言童不解其意，但他想他和京雨当然是因为相爱在一起的，不然还能怎么在一起。

    看言童一脸茫然，困惑不解，等着她来解答，小茜说：“你们之所以在一起是因为肖安离开京雨，在京雨的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初恋带给她的遗憾，她没能把肖安忘掉，这也是你最介怀的事，否则你也不会在肖安的事上如此斤斤计较。你心里很清楚肖安对京雨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她虽然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陆杰和张琳都认为你是她除肖安之后最好的选择，你们在一起是顺应了时势的结果，她对你不是一见钟情，你们之间的感情是慢慢培养起来的，安理说这种感情是牢不可破的，只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不仅是来自你家庭的压力，更多是来自你和她本身的问题。你们之间最大的原因是彼此从来不够坦白，也不够信任。”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够信任？”言童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

    小茜没在乎他怎么想，他永远都没法清醒且全面的看清自己的问题，她说：“京雨不信任你是因为她本身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这是她自己自卑的原因，但她的隐忧却是实实在在的，那时在你们感情上，她也明显感觉到你的阴晴不定，在干妈反对你们的婚事时你也摇摆不定。这都让她感到了惶惶不安，她害怕，但她却不能向你坦白。”

    “你是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难道是她对你说的吗？”言童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感觉像真的一般，可是她何时这么了解过她？如果她曾认真的了解过她，也不会对她那样残忍。

    小茜愧色的说：“她没有说，但我能看出来。女人的感觉是很准的，她信任云汀，可以对云汀无话不谈。你一直没有清楚你的对手是谁？只是咬着肖安不放。”

    言童感到惊异，难道说她清楚吗？笑话。但他还是不由的猜测起来，他想到了说：“你的意思是……”

    小茜肯定的点点头，接着说：“你猜对了，你一直以为肖安是京雨心中的情结，这不假，但是他已经过去了，京雨是那种决定后就不会回头的人。你认为她在你身上一再的选择了原谅和重新接纳你，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和你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保守的她才选择一再的原谅你。这也正是她不可能再回到肖安身边的原因，可是你却无理取闹还揪着肖安不放，以至于失去她。其实她心里一直欣赏另一个优秀的男人，就是云汀，这一点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直深深迷恋着云汀，甚至是肖安还没有和她分手时，她已经开始迷恋云汀了，只是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青春的懵懂，初恋的酸涩，都令她深深困惑。她并不知道云汀那才是她想要的爱人，如果此时你能对她上点心，她也不至于离开你。”

    “你是怎么知道她喜欢云汀的？”言童一直有这种感觉京雨对云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但这种感觉并没有让他产生嫉妒，所以他从来没有太在意，而且云汀是那种会让周遭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迷恋上他，连自己也喜欢他，这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他就是有这种魅力的人，挡都挡不住啊！

    小茜说：“从她看云汀的眼神，你就能看到那种异样的眼光，她和云汀几乎不用说话，完全用眼神交流，一个眼神，他们彼此就能心神领会，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有那种心灵相通之感。我想她们是在用在眼神相爱，用眼神谈情说爱，一切尽在不言中，唯有相爱的人才可以做的到。”

    言童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是说她从来没有爱过我？”

    小茜想了一下，关于这一点，她还是中肯的说：“她爱过你，也许时间很短，你应该早就察觉了。你怀疑她，因为她心中的那个人是肖安。这是她的原因。而你的原因是你明显感觉到了不安，你自身的问题带给你更大的困扰，那就在于你知道她隐藏的了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只是你不知道这秘密的背后是什么样的不堪，你喜欢她的清纯，喜欢冰清玉洁的女孩儿，因为你的这个喜好，使你无法接受毁灭她的那个人，所以你揪着肖安不放，那是京雨在你之前唯一的异性朋友，这才是你内心不可告人的心思。因为她的初夜没有了，不是你的，给了别人。这让你无比痛苦，你心中那个完美的女孩儿，从此充满了缺憾，这令愤怒。”

    对此京雨已经和他谈过，也表述了肖安并不是她的男人，可这谁又说的清楚呢？至少他不信，她为了维护肖安，消除他心中的怒火，有什么不能编造的？现在小茜来和他谈这个问题，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是对京雨伤害的补偿？还是想告诉自己恨错人了，安抚自己内心的躁动，这样在肖安的事上，自己也会好过一点？但以小茜的性格她完全不会为别人着想，如今和自己谈这些显然是别有居心。他想听听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小茜看出言童不在像从前那样对她信任有加，他正疑惑的等着自己说下去，同时他也极力的控制自己易怒的情绪。小茜一点也不怕言童，从小就不怕，何况这会儿，更不怕他，她恨不得有人能狠狠的揍她一顿，这样会让她好过一点，可是京雨没有，肖安没有，于莉想打她却被拦住了，他们都不屑动手打她，这是不是一种讽刺，她无法求仁得仁。她说：“你心胸太狭隘，没有容人之量，不管是谁和你在一起，最终都会选择弃你而去，只是京雨她显然更有包容之心。你从来没有问过这些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关于男女之间生理上的事，她是一知半解，她又怎么能主动告诉你，就算你问了，她为了你的心也不一定会告诉你实情，就像现在她知道你怎么想的，却无法对你说出口一样，虽然你伤害了她，但她还是选择一言不发的离开你，你却不知道其实她这是善待你，所以选择了对你最好的方式，永远离开你。她离开你是必然的结果你怪不得别人，因为她看透了你，然而这些都没能让你醒悟，你还是对此不依不侥，不服不忿，显得的那么可笑！”

    “你就是想告诉我，我很可笑吗？”言童不耐烦了。

    小茜沉着的看着他，意犹未尽的说：“当然不是啦！我想告诉你，你失败的原因，还有京雨除了肖安和你之外的那个男人是谁？你应该痛恨的人又是谁？”

    小茜的话果然戳中了他的神精，言童聚精神会的听着，这个一直介于他和京雨之间的那个影子是谁？他真正该恨的人是谁？难道说真不是肖安吗？

    小茜不想一次性说完，她需要有一个人陪她多坐一会儿，听她说话。自从林楠走了以后，从来没有人认真的听她说会话，这也将是她和言童最后一次交心的谈话，她不想马上结束它，多年的友谊马上就散尽了，她却并不有惋惜，只是觉得痛心。她说：“我想告诉你，你失败的原因在于你自己……”

    言童不耐烦的打断她：“我知道你不是说过在于我的狭隘，在于我的喜好，我都听明白了，你还是赶快说点别的吧！”他已经在这里跟她耗费了很长时间，他还着急去问朱浩林楠的死因，哪有空跟她在这里消磨时光？但他却没意识到，小茜其实是在帮他忏悔，陪他同游过去，帮他看清楚发生过的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借此点醒他。

    小茜安静的喝着咖啡，而后放下杯子说：“知道我为什么坚信京雨和林楠有关系吗？”

    言童冷笑：“你这是无稽之谈，她和林楠怎么会有关系？”此时此刻他再也不相信小茜了，她之前的那些猜测都无情的得到了证实，这世上最不可信之人就是小茜。

    小茜讥讽他说：“那是你认为的，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知道林楠喜欢京雨，在你没有回来之前他就开始泡吧，我想知道他经常不着家去哪了？有一次跟着他，就到了倾城酒吧，我看到他迷恋的盯着京雨看，你回来后，说请吃饭，他选择的地方也是离那个酒吧最近，你们以为我什么不知道，其实我只是不说，我相信林楠只是一时好玩，我才是他最温暖的港湾。那次在陆杰家吃饭，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京雨，但却没想到她就是陆杰叫我们去捧场的女孩儿，如果不是陆杰，林楠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京雨，所以我从来不在乎陆杰和张琳的那层关系，如果没有他们，或话我们可以安静的生活。”

    言童知道小茜对林楠的事了如执掌，她说过，她说的一点不假是因为陆杰，林楠才有机会认识京雨的，只是林楠并不知道京雨是陆杰爱妻的好友。可是不是说谈京雨的事，为什么又扯上林楠了？

    小茜犹豫要怎么往下，这让她痛苦说：“我说这些不是废话，之前只是因为林楠喜欢京雨而怀疑，但是后来我有证据证明他们有关系？”

    言童的心提到嗓子眼，他抗议：“这不可能？”

    小茜笑他无知，她鼓足勇气说：“你还记得京雨被我绊掉的那个孩子吗？你还为此痛恨我……”

    言童紧闭嘴巴，浑身却在冒冷汗。他抢先说：“那个孩子是我的！”

    小茜用力的摇了一下头，痛苦的说：“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但也不是肖安，他是林楠的……”

    言童惊呆了，这太令人意外，太令人震撼！半天他都没有呼吸，仿佛空气都凝住了。他嘴唇发青的指着小茜说：“你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这么说林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林楠和京雨？”

    小茜这时忽然气定神闲的说：“我是侮辱了京雨，一直在侮辱她，但没有侮辱林楠，你很痛苦，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这确实是真的。我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我就拿了你和林楠的头发去和那个死胎作鉴定，结果却是林楠的，这证实了我的猜测，使我坚信她和林楠有一腿，她是一个虚伪的女人。当初我只是想证实那个孩子不是你，让你看清真相，又因为我的怀疑我才作了林楠的，却得出了让我难以接受的结果。”

    言童绝不相信这是真的，林楠从来没对他说过他和京雨有关系，而且京雨表现的非常厌恶林楠，那个孩子就算不是自己的也不可能是林楠，哪怕是云汀的他都能接受，唯独是要楠和他无法接受。他说：“或许是他们把样本弄错了？那孩子是我。”

    小茜很淡定的告诉他：“不要在为林楠狡辩了，不可能，我是分别送去做的，不是同时，没有弄错的可能性，就因为那个报告让我为此走上了不归路，一错再错。”她戏谑的看着言童嘲笑的说：“你想要的冰清玉洁，被林楠捷足先登了。”

    言童拒绝接受这样的结果，他视为兄弟的人，却是他一直痛恨的混蛋，他受不了，声音撕哑的怒喊着：“你胡说……”

    小茜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来，对言童说：“我要去自首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了朱浩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言童现在有些六神无主，像丢了魂似的，他茫然的跟着小茜走出咖啡厅……痛苦在吞噬着他的灵魂。

    二 听朱浩自白

    这是深秋里最后的一场雨吧？一直无声的下着，小茜是去自首的，而言童成了送她前来的人，他看着小茜走进公安局，小茜一直没有回头，义无反顾的走进去，为她所做的一切承担她所应负的责任。言童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那一刻，他忽然不在记恨小茜，而是心疼小茜，她是一个敢爱敢恨，敢做也敢当的人，光从这一点上讲，自己就不如小茜。难怪在小茜的面前自己不算是个男人，

    言童的心情极其低落，他一直握紧的拳头，渐渐的张开，垂立在雨中。他没有勇气去听朱浩讲述真相，他害怕真相，真相总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深受打击。

    不多时，云汀从里面走出来，他仿佛迎着秋日的阳光，向言童走过来的，他身上有一层光亮灼灼耀眼。言童产生了一种错觉：“小茜自首了，我听她说你想知道真相？”

    言童沉默不语，他还没有想好！他想马上回家去，但他却没有动弹。

    云汀几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说：“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也总会去，既然来了就顺其自然吧，朱浩还关在这里，很快就移送到别处了，到时你想见他也见不到，而且我这也是破例了。”

    言童听云汀这么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跟着云汀前去见朱浩，他想不到这么顺利的就见到了朱浩。

    朱浩关在警闭室里，隔着铁栅栏，言童看到朱浩两眼失神的坐在地上，像蛇一样蜷缩成一团，听到有人来了，他也没有抬起头来，一副很抵触的情绪。

    云汀敲着铁栅栏，叫朱浩：“朱浩！言童来看你啦！”

    朱浩听到云汀的喊话，才慢慢的抬走头来，正好看到言童，他却一阵阴笑。

    言童看到朱浩，心情一直无法平静，朱浩是唯一一个让他恨到骨头里的人，看到他，他就义愤填膺，这种心情是别人没法理解的。

    朱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表情，他与言童对视许久，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最后云汀跟言童说，抓紧时间，这里不是茶楼可以让你们促膝长谈。

    言童立刻问朱浩：“是你逼死林楠的？”

    朱浩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对，是我！”

    “你拿什么逼他走上绝路的？”言童的手不由的又紧握成拳头，京雨常常会这样抑制自己的情绪，他不知不觉中也学会这样。

    朱浩蔑笑着瞅着他：“因为我录下了他犯罪的证据。”

    朱浩居然承认了这一切，这一点让他措手不及，言童有些胆怯，他怕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但他还是问了：“他犯罪？他犯了什么罪？”

    朱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副无赖的表情，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说呢？”

    言童几乎站立不稳，他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后面的墙，使自己保持站立的姿势，没等他继续问下去，朱浩却迫不及待的往下讲：“你知道肖安和京雨闹分手的事吗？我听小茜说那天你们刚好在附近，就是你，小茜还有林楠在‘睡不着的海’酒楼吃饭，那晚京雨和肖安闹分手闹的很大，京雨不想让肖安走，肖安执意要走，当时娜丽作为京雨的好朋友，她一直在拉架，因为拉架手上受了伤，加上她得回去演出，不得不离开，可她放心不下京雨，京雨那天喝大了，她几乎醉的一一塌糊涂，连走路都不稳，娜丽给云洁打了电话，但云洁赶过来还有段时间距离，不可能马上到。正好我也在场，她就让我照看一下京雨。我就呆在那看着京雨和肖安吵架。我和京雨并不熟，我也不好上前扶她，看着肖安狠心甩掉京雨，让京雨一个人坐在地上痛哭流泣，那晚下着很大的雨，这雨势都能将人浇倒。她挣扎着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她住处的方向走去，我跟在后面，但不知什么时候林楠跟上了她，看她摇摇晃晃的随时要跌倒，他马上跑上前去扶住她，我觉得这很反常。你知道我和你们一向水火不容，我就打开手上的录像机，跟在后面录下她们的一举一动，其实是为了向娜丽交差。那天林楠也喝不少，走起路来也很飘。我知道林楠和陆杰你们是朋友，而京雨是陆杰老婆的好友，我想他们可能认识，由林楠送她更为合适，我怕娜丽埋怨我，我想跟到京雨的住处，我就可以撤退了，我就一直跟着他们，我跑了一天的新闻，有些乏累，精神也没有那集中，何况大雨令我冻的发抖，加上我盲目的以为林楠会送京雨回家，就只管跟在他们后面，录像，也没看他们往哪走。那雨越下越大，我慌忙收起自己吃饭赚钱的工具，想找个地方躲躲雨，一分神的功夫，不料林楠扶着有些不省人事的京雨在我眼前消失了，待我反应过来，我就四处去找他们，直到那时我才发现那条路并不是去往京雨住处的马路，只是方向一致，但却并不是同一条路，而且相差很远，我当时急了，我倒并不在乎京雨的安危，而是在乎如何向娜丽交差，我四处寻找他们，我一直找到附近的半岛咖啡厅，那里很幽静，雨天没有行人路过，咖啡厅很昏暗，但门是开着的，我只想进去躲会雨，心想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是林楠带走的，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先避一避雨是紧要的事，我就推门进去了。”他重新坐回原来的地方，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进去时没有注意他门上挂着停业的牌子。就算看到了，我也会进去，好歹里面亮着昏暗的灯，我真想喝一杯咖啡暖暖身体，我实在太冷了，浑身都被雨浇透了，很不舒服。我进去刚想问有没有人？还没等我张口喊叫，我就听到一阵粗重的喘息声，还夹杂着惊恐的呼救声，我虽然没有结婚，但我和娜丽住在一起，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事？职业病的关系我本能拿起录像机，蹑手蹑脚的朝传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令我震惊的一幕出现在我面前，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汀和言童都怒视着朱浩，摩拳擦掌，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但他们还是屏气凝神的听他讲下去，这对他们来说是最煎熬的痛苦。

    朱浩面带蔑视扫过他们俩个人，说：“林楠把不清醒的京雨带到他自己的咖啡厅，他不顾京雨的挣扎呼救扒光她身上的衣服，强暴了她，那一幕刚好被我录下来。”

    言童一阵剧烈的心痛袭卷全身，他心一直在滴血，痛的说不出来话。

    云汀强忍心中的怒火，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制止？你这种行为相当于协同犯罪？”

    朱浩无所谓的说：“我除了娜丽，其他人的安危与我何干？何况，那时已来不及了，林楠已经得逞，京雨已经昏迷过去，只能听之任之。上帝也救不了她，何况我又不是上帝，我也没有见义勇为的激情。只要我没有对她犯罪就行，我问心无愧。我把林楠犯罪的过程都录了下来，除了前奏不完整，但可以证明他强奸了京雨，京雨没有能力反抗，在意识不清醒状态下被施暴。等到京雨意识缓过来，她惊恐万状了，尖叫着逃出那里，我跟在她后面，一直跟着她到这里来报警，当晚云汀你也在，只是她说不清楚是哪里，而且一直没有找到凶犯。我没想到当时京雨并不认识林楠，而林楠好像也不知道京雨和陆杰老婆张琳的关系，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你既然知道京雨报警，为什么你不前来作证？”云汀厉声问他。言童还没有缓过劲来。

    朱浩毫无羞耻心的说：“我为什么要做毫无义意的事？已经那样了，再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何况我当时需要钱，正愁没处找钱，林楠正好可以为我提供资金，这种资源我怎么能不利用呢？不过林楠也够狠的，他死也不肯给我一分钱，他把所有的钱留给了他的女人，我却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顺便再送你一个消息，你把那个捧在手心里的老婆，你还不知道吧，她才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知道她所有的丑事，特别她嫁给你后，我就收集她所有的过往遗迹，好和她做交易，谁知道这么倒霉，我盯上一个，死一个，都爱财如命！我他妈的想不通，现在金钱比人命都重要吗？人死了，有钱给谁花？他们都绝了！”

    言童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喘不过气来，云汀冷眼看着他，这大悲大痛也能致人疯狂，以为他定力不够，就这样疯了。言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蔑视着朱浩说：“你懂个庇？林楠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想以死来维护京雨的名声，他宁愿把那些钱给他爱的女人，也不会给你这种人渣。至于徐曼菲吗，她是得了绝症，早晚一死，死对她来说没什么恐惧的！”

    朱浩这才恍然大悟，他说：“真晦气。”

    言童还是有不解的地方，他说：“你一直没有威胁京雨，但最后为什么又打她主意？”

    朱洁担白的讲：“我很同情她，她所经历的痛苦我也看到了，我没打算动她，看在娜丽的面子上，我也没想过要动她，但是你向她求婚了，和你扯上关系，那么我就不能放过，不如好好的赚你一把，反正你有的是钱，不要白不要？只是我没想到她很勇敢，什么也不怕，不惜名誉扫地，也要和我鱼死网破，这是我绝没有预料到的，是她把我毁灭了，这简直就是报应，当初我看着她被强暴，目睹她遭遇的那些不幸，而她更狠直接把我给废掉了，现在娜丽也和我分手了，娜丽说如果我当初没有打京雨的主意，她会等我出来，可是我动了她的朋友，她永远无法原谅我。”

    言童觉得这里臭气熏天，一刻也不想呆下去，没有什么可再问的，一切都清楚了，一切也都结束了。他和云汀先后离开那里，临走前他对朱浩说：“你活该！你应该遭雷霹！”他永远诅咒他不得善终。

    云汀也想说这句话，可是他最终没有说出口，朱浩是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没有罪恶感！

    三 还有个疑问

    言童跟云汀从警闭室里走出来，他现在才明白云汀跟他提起第一次遇到京雨的那个晚上，说医院里的检查，还有他都是人证是什么意思了！就是那天他满世界的寻找林楠，没想到林楠却正行凶作恶，他毁掉了他和京雨的幸福和未来，而他却还一无所知，他悔恨啊。

    云汀头也没有回，对跟在身后的言童说：“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打算留下来，就交待一下你曾悔恨做过的那些违法的事。”

    言童直觉得云汀变态，他本想扬长而去，可是走了几步，他又退回云汀身边。

    云汀抬眼瞧了瞧他，皱着眉宇困惑的问他：“你还真有要交待的罪行？”

    言童一听这话，怒目相向，他说：“我还有很多不解的问题，你能不能解答我心中的困惑？”

    云汀凝神的想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说：“我带你来见朱浩已经违反规定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从这里下岗？”

    言童赔笑说：“哪有那么严重，我和朱浩是势不两立之人，而且你不觉得我有权利知道这些事吗？做为受害者一方的亲人，我有必要了解事情的始末！”

    云汀没多说什么，他看了眼时间，正好是午休时间，他答应和言童出去喝杯茶。

    言童喜出望外，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们一起到附近一家茶馆落座，云汀开门见山的说：“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言童对林楠的罪恶感到不耻，但是他一时无法全部放下曾经的兄弟之情，他对林楠的感觉很复杂，他说：“我想不通林楠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就算朱浩要钱，他要的数目，对林楠也不是大手笔，他完全可以给的。他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呢？”

    云汀怪异的看着他，仿佛他问了一个弱智的问题，他说：“说实在的，我哪里知道林楠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我想无非是这几个原因，首先，朱浩在暗处，他并没有表明身份，这对林楠是一种替在的巨大的威胁，他手里拿着可以令他致命的罪证，这让他寝食难安，对方可以随时用这个来敲诈他，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无底洞，他却不能报警！长此以往，他不仅会被对方诈干钱财，最终还是会落在我们的手里，对方拿不到钱，就会报警，到时将是人财两空，名声扫地，还要吃牢饭。其次，京雨当晚就报警了，在陆杰邀请你们吃饭的那天，京雨认出了他，他已经没有后退之路，就算他能摆平对方，也无法控制京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确实很迷恋京雨，他不想让京雨为此声败名裂，他不想毁掉她美好的人生，一旦暴光，就算京雨是受伤害者，从此也不是完美之人了，他希望京雨永远拥有女神般的光环。因此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勒索者闭嘴，又不用出钱，既能不让自己声败名裂，也不让京雨名声受损，而能做到这几点的唯一方式就是他永远消失，他相信以他的死足以让威胁他的人恐惧，以至于不敢再去骚扰京雨，基于这些原因他选择死亡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没想到人一旦心生罪恶之心，迈出了那一步，就很难彻底警醒，除非让他付出代价。”

    言童听完，五味杂陈，他说：“林楠自杀是在陆杰请吃饭之后一段时间，按你的说法，那天京雨就认出了林楠，但她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

    “那是因为在你们见面之后，林楠马上折回去找京雨，他在京雨一出陆杰家小区没多远就拦下她，请求和她谈一谈，京雨则因为他是陆杰的朋友而答应了他的请求，他求京雨看在陆杰的面子上，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自己去自首，京雨思忖在三，决定给他这个机会。因此京雨没有马上报警。”

    “你是怎么知道的？”言童疑惑的注视着云汀。

    云汀说：“我没必要向你交待这些，但我决定告诉你，京雨当晚就告诉我她找到了那个侵犯她的罪犯，说他会去自首。”他笑他说：“你不太了解她，她心很软，即便面对伤害她的人，能多一份仁慈，她也会那么做，就算她的心里在滴血，她也会为对方去着想，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

    言童无地自容，京雨的确是那样的人，他曾经以为她很会装，其实她只是本色行为。他说：“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如果我知道这些，我会更加爱她，心疼她。”

    云汀对此深感怀疑，他说：“我也对此曾不理解她，你和小茜一直在伤害她，而她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我多次劝说她，叫她坦然的对你们说出真相，她说她不要那样，如果可以她一个人痛苦就好，不必让你们一起加入这个痛苦的行列，如果不是为了救肖安，如果朱浩不曾勒索她，如果没有发生车祸，即使你们分手，她也不会说出真相，想知道为什么吗？”

    言童直点头，他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的大脑不够用了。

    云汀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尽管京雨没有彻底的原谅林楠，但是她选择忘掉过去，不再想起那个已经为此死去的人，林楠已付出了他应付出的代价，人生最大的代价莫过于生命，他以他的方式还京雨一个公道。无论小茜怎么伤害她，她都不想伤害小茜，林楠犯的错她没有强加到小茜身上，她希望小茜可以活在爱里，即便失去了爱人，但她还可以幸福的走完自己的人生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小茜认定了她有罪，不惜以身试法，也要和她死磕到底。她没有告诉小茜真相，是怕小茜心里接受不了，她渴望你们都生活的更好，而不是活在怨恨里，为此她可以独自承担这份难言的痛苦。何况就算她说了，她的痛苦也不会因此减少几分，而且你们也不能平抚她内心的痛苦，何必大家一起痛苦呢？她想就让林楠活在你们心中还是原来的样子，也未尝不可，爱一个人活着远比恨一个人活着要快乐。”

    这是言童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一直以为京雨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她的真面目，但讽刺的是她心中不愿让别人知道的难言之隐，却是她不愿展示的伤疤。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小茜在得知真相后，为什么改变初衷，即便违背了她对徐曼菲的承诺，即使会令自己深陷囹圄，也要救出肖安，她想为林楠赎罪，也为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赎罪，京雨令她醒悟，勇敢的承担自己的罪孽。

    云汀说：“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这是京雨自私之心在作祟，她不敢讲自己经历的那些伤痛，其中一个原因是当时她很爱你，她怕失去你，更不想你因为她受到伤害，不想你因为林楠受伤，林楠是你和她之间的一个障碍，一旦她说出来，那么你会左右为难，她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她料想不到她不提林楠，而林楠也是你们之间无法愈越的障碍，她不够了解你，就像你从来没有了解她一样，只是爱慕她的美貌，你的爱过于肤浅，她把你想的太简单，她本身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另一个原因是她想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那对她而言是致命的，她爱惜自己，不想自己名誉受损，对于你这样虚伪的人，一旦知道她的过去，你必然会嫌弃她，所以她不能坦然面对那件事，但终归没有躲过去。”

    言童却说：“那是你对我肤浅的认识，我不止是爱慕她的美貌，我更爱她这个人，所以我才会这么痛苦。如果她跟我坦白，我只会更加心疼她，不要这样说我，我们每一个人看到对方首先就是她的外貌，其次才是内在，你和我又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不服气。

    云汀站起身来对他说：“我和你不一样的是我不从来不为她制造痛苦，而你一再的伤害她，这就是我们俩本质的区别。”说完他便付了茶水钱，离开茶馆。

    言童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弹，深秋里最一场雨，敲打着玻璃窗，他望着云汀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仿佛看到了那个雨夜里云汀的心痛，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那个雨夜里京雨所承受的伤痛，然而自己却加入伤害她的那列人群，他真不是人！

    接二连三的打击，令言童一病不起，言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小茜自首，而言童病倒，徐曼菲的死不了了之，她对徐曼菲的案子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的关心，她只希望言童的病能尽快好起来，也希望小茜能度过这牢狱之灾，没有什么比健康和平安更重的事。

    四 相望的沉默

    言童病了很久，很久。大病初愈之后，正值小茜判决下达，因为有自首情节，予以从轻处理。言童想在他离开之前去看一看小茜，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隔着一张桌子，言童看到坐在对面的小茜瘦了许多，但人平和了，她居然冲他微笑着，只是这笑容里参杂着过多的苦涩。言童看见她突然眼睛红晕开，泪雾弥漫着他的视野。

    微笑在小茜的脸上扩展开，她不舍的说：“你又准备走了吗？”言童点点头，那一刻小茜咬紧牙关，半天才说出话来，她依然在笑，但眼泪却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流淌，她埋怨的说：“你总是这样，第一次失恋，你走了那么多年，终于走回来了，这一次你打算走多久？一辈子吗？”

    言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暂时出去走走，这次没有想要忘掉的人和事，相反，我想记住一些人和事，我妈还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哪也不想去了。我等着你出来，我们一起去看林楠好吗？”

    小茜还是没有忍住，她在言童面前委屈的大哭，她问他：“你不恨林楠吗？”

    言童也跟着哭起来，他说：“最应该恨他的人不是我们，是京雨，既然京雨都不再追究，我们又怎么会恨他。”

    小茜一直在哭：“他是一个不懂爱的人，遇到一个让他疯狂的女人，却以粗暴犯罪的形式，表现出来，他是个混蛋！”

    言童没有抱怨什么，他觉得自己不配，只是听着小茜发泄的数落林楠的不是。最后小茜说：“林楠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京雨的，他希望能独自承担所有的罪过，不想破坏京雨的名声，为此他选择自杀来保护她，可是我们却想让她臭名远闻！他也是爱我的，他把他能给我的一切都给我了。他想无声的离开，也无非是不想让我也受到伤害，我知道的！”

    言童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想到林楠的所作所为，真的令人唾弃，可是恨过他之后，他依然心疼他，小茜从来没有恨过他，她的爱让她忽略了恨。这正是京雨所希望看到的，她没有对小茜和自己讲述林楠的罪恶，遵守和林楠的约定，就是想让林楠带来的伤害减到最小，不要波及无辜，她没有去破坏林楠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但是对他的痛恨常常让她不能抑制自己对林楠出言不逊，她很想让小茜抱着爱活着，这样比恨着活着好，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接受林楠最后请求，不曾想这个约定让她为止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她终归一度名声扫地，还好她站起来了。他相信小茜也可以重新站起来，和京雨一样试着走出过去的阴霾！

    看完小茜，他在国内的心事已了。迈克刘和陆杰已彻底和他绝交了，但他不怪他们，他们是对的，对待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渣，绝交是仁慈的。

    临走前，他再度来到倾城酒吧，最终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后海岸上，贮立许久，他总相信真相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大多数人说的话他都不信，因此他失去了她，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云汀说过她的世界他只配旁观了，生病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天天到倾城酒吧来喝酒听歌，言母也不管他，他在潜意识里还在等着京雨的出现，直到有一天，酒吧易手，他才没有再来，那时他确信京雨不会再出现，包括和京雨相熟的那些人，都不再出现，仿佛京雨这个人从来不曾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事隔多年，言童途经吉隆坡，准备从那里乘机回国，他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只因道听途说有人说在吉隆坡偶遇过京雨，他便飞过来了，他游走在这里的大街小巷，却不曾遇到她。

    据国内的朋友说肖安和于莉结婚了，现在肖安的病情还算稳定，他已升级当爸了，于莉为他生下一个和于莉超像的女儿，但却遗传了肖安唱歌的天赋，一出生就嗓门大的出奇，天天哭，好像急于开嗓唱歌……

    肖安还在酒吧唱歌，但只是率性的唱歌，他和于莉开了一间酒吧，在三里屯那边，也叫倾城酒吧，那里是京雨歌友会的大本营，去那里泡吧听歌的大多是京雨的歌迷，于莉闲暇时偶而会和歌迷讲起京雨的往事，当然是她追梦的往事，故事里没有肖安，也没有他，但却有云汀的名字在里面……

    这几年来关于京雨的报道很多，她从来没有出来发过声，据娱乐新闻报道，她和原来的老东家的合约已经到期，并解约，现在她是BELL的合伙人，她从来没有停止歌唱的脚步，不仅是演唱会一场一场的开，就是大街小巷常会看到她的表演，她是率性的唱着歌，想唱就唱，在哪无所谓，只要有人想听，她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唱，哪里都会是她的舞台。

    她每场演唱会他都会去看，不管他以什么样的绯闻出现在新闻中，他都无视那些报道，只是一直在追随着她的脚步，半年前，他曾又去过倾城酒吧，但是酒吧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复存在！这无形中增添了许多伤感……

    在京雨的故居之地，他偶到云洁，他叫她云姐。

    云洁笑着说他：“你的发音不太准，大家都是直呼我的名字云洁，只有你一直叫我云姐。”

    言童还是愿意叫她云姐，她是云汀的堂姐，也是京雨的经济人，他问起京雨的近况。

    云姐现在对他没有太多敌意，可能是受京雨的影响吧。她告诉他：“京雨过的很平静，这是她一直渴望的生活，你不必再为她烦忧，把她放下吧，过你自己的生活。你每天都在她的微博下面留言，她都看的到，她觉得你不应该再执念下去。她最近要上一档真人秀节目，叫野外生存日记，你可以看看她接受采访时视频。”

    言童感谢云姐告诉他这么多，他问到云汀。

    云洁说：“云汀没太大的变化，感谢你还记得他，他上大学的时候组过乐团，那时音乐就是他第二生命，他疯狂的喜欢唱歌，上班后，他没有时间再碰音乐，他决定和音乐永远告别。但是自从京雨来到倾城酒吧唱歌，不管他有多忙，都会来酒吧唱上一首，或者安静的听京雨在台上唱歌，他写的每一首歌都是给京雨的，他是简单而深沉的爱着京雨，从来不会带给她任何困扰。”

    言童心情异常沉闷，他说：“他的爱太理智了。”

    云洁却不这么认为，他说：“你的爱是够疯狂，可是却伤害了她，京雨想要的无非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爱，她说过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在什么样的环境生活，对他们来说都是无语伦比的幸福，可见她要的就是这样简单的生活，你不了解她，只有云汀懂她。你若真的爱她，就放过她，让她自由的去追寻属于她自己的那片云端，可以吗？不知是谁说的有时放手也是一种爱。”

    言童一言不发，小茜说的对，他们不配去爱，因为自私的只看到别人的缺点，没有想到那却是自己身上的缺点，他们这种人永远也学不会宽恕和包容，他们并不懂得如何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今时今日，不管他再怎么不情愿，也无法再介入京雨的感情生活，云洁这么说，只是为了开导他。

    和云洁别过，他看着京雨接受采访的视频，京雨焕然一新的站在媒体面前，有个娱记问了她一个犀利的问题，他问：假如有人伤害过你，你们再次相遇，你会怎样面对他？

    京雨微笑着回答：“没有走不过去的阴霾，也没有不可原谅的人。”由此可见她原谅了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记者：“听说你受过情伤，现在有爱的人吗？”

    京雨有些羞怯，但她还是认真的回答了记者的问题：“是的，他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爱护我。”从她谈起她爱的人，眼里全是柔情，含情脉脉像待放的花朵般娇羞。可是她口中的那个爱人却不是自己，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原谅自己了，自己对她而言再无意义，只有一件事让她感到欣慰，那就是她爱过自己，这足够了。

    京雨越来越洒脱，性格也开朗了，其实分手后，他和她见过一面，有一天他在北京近效的街头，看到京雨弹着吉它唱着歌，她也看到自己了，眼里平淡如水，一曲曲毕，她微笑着和周围的听众说再见，而后上了云汀的车，离开。

    有一段时间，言母劝他再婚，言童说他按她的的想法结过婚了，今生再也不必按她的想法来活，他只想要京雨，只想京雨，然而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梦。就算这样，无论言母怎么做，也都无法改变他，他的心已装不下别人了。

    他打电话给言母，对言母说：“妈，我想家了，我想你，我也想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和林楠小的时候，唯独不见小茜，只有我和林楠俩个人，我们并肩一起看盛世的烟花，绚丽多彩，飘散于天际，天边有一颗最亮的星辰，不知道叫参星，还是叫商星，这让我想起那句诗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妈，我想京雨，可是我今生好像和她就是这般光景，无从相见。最近我常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想你和爸爸带我去看电影的场景，那是我小时候记忆里最温馨的画面，我一直念念不忘。在那之后，我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和京雨在一起的那些屈指可数的日子，她带我去看人生最美的风景，有她的记忆一定有雨，她是从雨中走来的女孩儿，又随着雨季而逝，我现在很怀念北京的雨季，北京那年的雨季，她还在雨里……”

    言母从电话那端传来难以抑制的悲声，她说：“孩子，回来吧，等你回来妈带你去看电影，妈妈让你缺失很多有爱的美好时光，到时妈妈一定还给你……妈妈等你回家”

    挂断电话，他却如此悲伤，失声痛哭，他想起回国飞机上的那个梦，那梦里的女孩儿就是京雨吧，如果他没有悬崖勒马，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但那只是一个梦，他再也没有梦过那个梦，那个在他回国的机场上梦过的那个梦，他知道他的余生将再没有梦境。

    在吉隆坡，他乘马航370那最后一次航班飞向天际，他为她发的最后一句留言，若你是星辰，我愿为夜空，无言的承载你光芒的星辉，因你的存在，照亮了我前世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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