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赶忙行礼,山呼万岁,皇帝又派了两个侍卫将岳知松和岳思画送回岳府,又宣太医过去看望。明母这头忙着寒暄皇帝和明妃,又对岳思画说改日带着明若玉上门谢罪,而明珏夫妻也从病榻上起身,赶忙出来迎驾。明若玉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自然忘了自己的初衷,又如一个唯唯诺诺的世家公子站在厅内,不出一声。
当然,和明若玉站在一起的,还有秦家、封家的公子小姐们,都作着规矩,一声不发。皇帝却很是平易近人,由明妃服侍着尝了几个新鲜瓜果并着一小块月饼,很是惬意,明珏夫妇却有些紧张,自己的孩子一战成名,却托病不去麒麟营,实在是难以解释。
“明卿家的孩子真是人中之龙啊,一战成名,想是朕安排的麒麟营太过无趣,方在家躲懒罢。”
堂下众人面色陡然紧张起来,明珏站出一步应对:
“回皇上,犬子不才,在麒麟营待了不到三日就遭奸人所害,体内生出两股奇怪内息,往往不可控制肆意伤人,臣遍寻良医无法调解,竟至今日误伤岳府公子,臣难辞其咎。只求皇上不要怪罪犬子,一切罪责由为父承担。”
明珏说着正要下跪,却被皇帝一把扶起:
“明卿快快请起,朕原不是江湖人士,个中原委却是不详。如此看来,再让令郎去麒麟营受训亦是不妥,只是可惜了他这等好武艺。也不知这奸人是谁,敢在朕的麒麟营行凶?”皇帝脸上添了几丝愠色,而明珏却有些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皇上,父亲大人身居朝堂,如何知道麒麟营发生了什么,我弟弟素来也是个顽皮淘气的,何况祖母体弱,我们这些孙辈又都不在她身边,只求皇上体恤,让玉弟弟在家侍奉才是。”“明妃见皇上话里有话,忙替明珏和明若玉周旋。她适时淌下一点眼泪,就让皇帝心生爱怜,并将追究对象引到李刚身上。
“那倒也是,我倒要让李刚给个说法。”皇帝本就厌烦这种倚老卖老的旧臣,也正是明妃抓准了这种心理,才让明家窘境暂解。
明妃知道皇帝再待下去明家众人必不自如,于是假装小腹疼痛,皇帝挂念她腹中胎儿,当即回宫了。
待得皇帝一行人走了,明若玉方舒了一口气,他今日先是震伤了岳知松,又见到了皇帝和自己灿若星辰的姐姐,迷迷糊糊,体内内息浑厚,让他平素惨白的嘴唇今日复了血色。他看向明母,明珏和徐婉心,三人都是一样的愁眉苦脸,不知在忧愁什么。
“传饭吧。”明母发了话,海样的珍馐佳肴上来,席上众人都默默无声地吃着,明若玉因着打斗耗损体力,吃得格外香甜,吃完后,他也如其他世家公子一般言行有状。
饭毕,众人皆向明母道别,想来这一餐吃得也无兴味,明母也并未强留。送走众人后,明母也咳嗽了起来,明若玉正要上前搀扶,却被明母拒绝了。
“珏儿、婉心,扶我回房。”
“祖母,您……”明若玉感受到一丝疏离,有些不知所措。
“玉儿,你回房休息吧。”徐婉心察觉到明若玉的失落,忙给了他一个去向。
“哦,好。”明若玉潦草地作了一个揖,回房了。
明若玉甫一进门,就被一个晃过的人影点中了穴道,他登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眼瞧着,正是红儿!
“说好的帮我救我姊妹的,怎么今日城头贴了告示说她们都要被问斩了!”红儿圆瞪着双目。
明若玉心想岳冷峰的动作真快,真是干净利落。
“我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今天你必须陪我去救她们。”
明若玉心中叫苦,这个疯女人,我如何倒了这样大霉。
“你同意就眨眨眼,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冰冷的刀头抵着脖子,渗出了一道血痕,明若玉心想红颜果真是祸水,这样美的女子心肠却如此狠毒,但命悬一线,他只能眨了眨眼。
两人轻易出得明府,红儿轻功卓绝,自然受不了明若玉慢慢吞吞,于是恐吓他走得慢就点他痒穴让他生不如死,明若玉也只得奋力急追,因着他内力浑厚,渐渐地都超到红儿前头去了,而面不改色,红儿心下差异,两人你追我赶,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到了岳府。
两人寻了岳府东南角的角门,,红儿两个擒拿手,就将看门的侍卫打晕在地,她与明若玉皆蒙上了纱巾,进得门来。虽然红儿动作敏捷,但岳府因为前日的动乱大大增加了卫士巡逻,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队侍卫,双方登时打了起来。明若玉动作虽不敏捷,但内力足以震开普通的刀剑打击,没打多久,又来了一拨侍卫,明若玉虽有莽勇,也渐渐力有不逮,而红儿则早已一着不慎,被一个侍卫擒住了。
“都住手!”胶着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岳思画。侍卫来报之时,她就猜到来人是谁,果然这个笨拙打斗的身影,正是她万万不想见到的人。也是明若玉走运,这夜岳冷峰不在府内,岳思画看那女子身形眉眼像极了前日的舞姬,冷面道:
“男的放了,女的留下。”
明若玉见岳思画脸上一阵阴一阵晴,再回头看那红儿,只见她满心记挂着自己姊妹,生死也不顾的,他只想着若是自己不管这孤苦女子,大约再也无人会帮她了,于是咬牙道: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你确定?”岳思画见明若玉决绝的神色,心中无限悲戚,思虑良久后摆手道,“你们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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