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雪-徐千金听言择婿 游大人说德示儿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时光荏苒。政和元年(公元1111年)的春节,朝廷因为举行大宝殿祭祀大典,颁布大小官员晋一级,游酢沐此恩典晋升为“朝散郎”。

    一日,徐绩来帖请游酢去喝新年酒。

    第二天,游酢决定去拜访徐绩。临行前,游掞突然说:“爸爸,我也去吧。”游酢说道:“徐大人的帖请的是我一个人。”游掞说道:“我在家里憋闷,跟你去走走。”游酢只好答道:“那好吧。”只因这一去,产生了一段佳话。

    游酢父子俩到得南陵县徐绩的家门前。徐绩见游酢带了一身强体壮的年轻公子来,心里嘀咕:他出门从来不带人,今天怎么了?游掞上前大声问候道:“徐伯伯好!”游酢解释道:“我这小子听说我来,他也要来。”徐绩问道:“莫非是五公子?”游酢道:“正是。”徐绩非常高兴,走到游掞身边道:“如此健壮,好小子啊。你们父子俩快进屋坐。”这徐绩自从退隐在家,除了几个好友,一般不与外界人交往。这一天是单约游酢来座谈,意外地见到游掞,无比高兴。进了家门,他立即招呼:“夫人、女儿快来见客人。”那徐夫人稍后便出来,见了游酢父子问了好,行个万福,沏茶去了。徐绩的女儿,人称徐千金,芳龄已过了十八,按理早该论嫁,可是左右不肯答应人,徐绩夫妇就这么一个千金,平时宠爱无比,心想让女儿挑一个如意郎君再嫁不迟。徐千金整装姗姗走出闺门,抬眼瞧见一健壮的小伙,心里咯噔一下,脸一热红了。徐绩见女儿出来,道:“快拜见游大人和五公子。”徐千金依礼见过游酢和游掞,心跳得更厉害,一发的害羞。这一下,游掞心动了,突然站起来说:“妹妹好!”徐绩和游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两人相视一下,会意地笑了。徐夫人正好端着茶盘而上,徐绩忙道:“女儿快给客人倒茶。”徐夫人似乎听出弦外之音,把茶盘递给女儿。徐千金低着头分别给游酢和游掞递上茶杯,说:“请喝茶。”声音很低,说完便将茶盘递还母亲拿着,自己跑回闺房去了。三个大人见此场景,各自都明白却装作若无其事。徐夫人客气地说道:“游大人你们慢慢吃茶,我到厨房去。”

    话说徐千金回到闺房,开始想心思:刚才见到的五公子,长得英俊,品相不错,可是听说游大人的公子中有一个不肯读书的,如果是这个,怎么办?自己不想嫁一个不图前程的人。她正在左思又想,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父亲与游大人谈话了,于是想到:等一下何不听一听那位公子的谈吐,称一下他的斤两。徐绩的想法与女儿相同,女儿自幼好学,不但女红样样拿手,而且知书达理,这就是她挑剔来相亲男子的原因。眼前的这一位公子只是小时候在京城见过,后来多年未见,看得出来他有一点可爱,可是不知肚里的学问如何,如果不行就很难过女儿的这一关。于是,他有意地询问游掞:“五公子最近读什么书?”游酢凭直觉心里明白了徐公的用意,装着不知静观其态,不想游掞起身回答:“徐伯伯,小侄很少读书。”游酢一听,心想这么没有出息,敢说很少读书,完了。闺房里的徐千金听得分明,心想:看来果然草包一个。徐绩笑了笑,又试探道:“那么,你有什么见解说来给伯伯听听。”游掞从容地答道:“回伯伯的话,小侄以为读书人不能不读书,但是不可只是死读书,天下大事和日常生活皆有学问,如果不懂这一点道理,书本上的学问再多也是书呆子。”游酢听了这一句话,训斥道:“掞儿,有这样说话的吗?”徐绩向游酢摆手,道:“游大人,贤侄的话说得在理,世事确实如此,看来他比我辈思想更先进。”接着,徐绩又询问:“贤侄胸中谅有鸿鹄之志?”游掞没有想过这一点,可是他却机灵地回答道:“古人云‘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小侄哪敢比作鸿鹄,只是不愿当屋梁下的燕雀。将来能够读书成名光宗耀祖当然好,如果不行求田问舍也未曾不可。”闺房里的徐千金听了这一句,才恍然大悟:真是将门出虎子,原来这五公子不凡呢,谈吐自如,对人生如此看得开,绝非等闲之辈,自己小觑了他,许身于这样的人也不枉来世一遭。徐绩见游掞为人正直憨厚,对答如流,这样的孩子诚实可靠,心下暗暗喜欢上了,转了话题与游酢攀谈。

    中午,三人一起喝酒,游掞既大方又懂得礼节,敬了徐绩三回酒,话说得点滴不漏。用完餐,游酢父子俩向徐绩和夫人辞行回太平州。

    游酢父子离去后,徐绩和夫人询问女儿:“你看五公子怎么样?”徐千金只是脸红。父母见女儿默许都很高兴,徐绩说道:“难得女儿会看上,咱们就托个人到游府说去。”徐夫人却讲:“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男的上门求婚,哪有女方去求男的?”徐绩说:“那要看情况。游大人跟我像兄弟一般,现在女儿能够看上他的公子,是天赐的姻缘,有何不可。”

    游酢回到家里,与吕氏说起在徐大人家的事情,吕氏道:“如此说来,也是掞儿的姻缘到了。咱们找个媒人上徐府提亲,如果能够把事情定下来,也了结我们的一桩心愿。”

    没有想到,徐家的媒人先来了,媒人一提徐家的千金,吕氏回复道:“我们正想托人去求亲呢。你来了更好,回去转告徐大人和夫人,这一门亲事我们非常满意。”

    游、徐两家都是朝廷命官,门当户对,双方都喜欢。在媒人的穿线下,这一门亲事很快确定下来,谈妥了聘金、彩礼。游酢请择日先生选了吉日,准备了几天,把聘金、彩礼送到徐府,徐府也回了礼。双方认为因为儿女都已经到婚嫁年龄,不如趁早把婚事办了。游酢又请择日先生选了吉日,结婚的日期定在五月中旬。

    张元开再次进京路经太平州,前来拜见。游酢听说连忙出门热情迎接、招待。此时张元干已十九岁,游酢见他已经长得英俊,相貌堂堂,而且去年读过他写的诗文。游酢答道:“贤侄免礼,请屋里坐。”张元干也上前道:“晚生拜见游大人。去年承蒙大人题写《幽嵓尊祖录》,在此面谢。”游酢回答道:“贤侄,你年轻有才气,那一篇文章游某拜读过多次,很敬佩。后生可畏啊!”张元干连连拱手,说道:“大人过奖了,晚生不敢当。”原来,张元干曾经请刘安世、游酢、杨时诸人皆为其《幽嵓尊祖录》题词。游酢说道:“贤侄,我们是福建的老乡,你就别客气了。况且,我与令尊又是故交。坐吧!”张元干才坐下,吕氏闻声也出来热情招待。张元干为江西诗人向子湮之外甥,游酢说道:“乃舅的诗做得不错。你的诗无论才气还是气势都远胜之。”张元干说:“游大人,晚生才学浅薄,还望多多指教。”游酢说道:“贤侄,不是我说空话,贤侄之才,令老伯想起刘禹锡的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啊。”之后,两人又交谈了一番。次日,张元干便北上。

    游酢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五。到了正月底,夫人提起生日的事情。游酢和吕氏商量道:“我生日的事情就放一边,我们早些准备老五的婚事。这里去老家建阳路途很远,办起婚事有不便的地方,我看就在这里举办,省得两头亲戚都少许多累。等到了七月,带他们回去补请乡亲们喝一杯喜酒,也让新媳妇和孙子们认识认识家乡。”吕氏答道:“老爷说得是。”

    三月初,游、徐两府都开始筹备婚事。

    到了四月下旬,儿女们都到齐了。

    一天晚饭后,父子、女婿几人都到坪子上围成一圈聊天。兄弟们难得聚集在一起,见了面有许多话说。游酢坐在一旁,和女婿们谈天。

    游撝怕冷落了父亲,问道:“爸,你当了几十年官,可有什么心得?”

    游酢看他一眼,回答:“其实要当官,就要能够做到清、正、勤、细。这是为官四德呀。清廉,能够洁身自爱,站得正,立得稳;公正,为民众所望,是官德中最重要的一点;勤于办事,是忠于职守的根本,同时也是能够增长才干的途径;细心,能够明辨真假是非,不至于误判案情,不被假象所迷惑……当然,为人的学习、修养也很重要,如果不经常学习,不注意搞好人际关系,必然会落伍,也是不行的啊。”

    儿子听了,虽然各自有想法,但是都不敢说什么。

    游拂为了打破冷静的场面,说道:“咱们的老爸说得对,哥哥们可要听好呦。我跟官字不沾边的,听不听无所谓。”

    游拟听了,说道:“爸刚才说的话含义很广。里面有做人的道理,你做生意清、正、勤、细四字何曾用不上?”

    游拂说:“我就不明白,那四个字跟我有什么瓜葛。”

    游掞插嘴道:“三哥,我来解释吧。爸所说的官德四字,做生意人可用为商德。一、清白,不短斤少两,不贪顾客一分一厘;二、公正,明码实加,价格一致,买卖公平,童叟无欺;三、勤,有顾客上门,热情招呼,进货卖货,乐于奔忙;四、细嘛,精打细算,亏本生意不做。岂止是你,两位姐夫也都用得着呢。”

    听了游掞的话,其他兄弟都笑了,游酢和女婿们也笑起来。

    游拂回答说:“这么一说,倒还有一点道理。看来,走的地方多了,人的头脑就是精灵。”

    一直沉默的杨遹,忽然说道:“你们非官即商,可我什么也不是。”

    游损说道:“妹夫,我们妹妹嫁给你,可是巴望你能够一朝跃龙门的呦。”

    杨遹故意问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老丈人在坐,可以证明。”

    游酢笑着说:“循道,这还用说吗?你应该要有这种志向。常言说‘女婿半个儿子’,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杨遹听了,答道:“我努力吧。”

    听见坪子上的笑声,屋里忙活的女眷们也说笑起来。

    五月,游掞举行婚礼。因为游掞是最小的儿子,这一次,游酢请客的范围比较大,昔日的朋友、同僚、还有周边县郡的知县都请,来的宾客很多。这年胡安国由提举成都府路学事移江南东路,因此也来了。但是,儿子和媳妇多,加上有玉儿和秋香、杏儿三个,足够应酬接待客人,游酢一点也不觉得繁忙和紧张,反而自在的这边走走,那边走走。

    徐府那边,因为只有一个千金,徐绩觉得应当办热闹些,请的宾客不输游府。因此,这一天无论南陵,还是太平州都热闹非常。

    徐千金这一日可累坏了。她嫁到游府,算是第五房媳妇,进了门除了拜见公爹和婆婆,还要拜见四个伯伯、嫂嫂和众多的亲戚。到了晚上,客人散去,坐在洞房,徐千金浑身疲软得像一团棉花。但是知书达理的她,不但没有怨言,而且心里很高兴,走进这么一个大家庭,远比自己娘家热闹多了。游掞送走客人回到洞房,知道新娘疲倦,给予一番安慰,徐千金听得很开心。夜里,窗外的月亮很圆,很美。微微的南风轻轻拂动窗棂,这一对新婚夫妇在红罗绣帐里都不断发出心灵的欢快笑声。真是:新舟下水,劈波逐浪;春潮初涨,莺声百转。

    儿子的婚事完成,游酢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精神倍添。游酢想起正月曾经申请再次出山谋求一职务的事情。可是,因为皇帝赵佶迷于搞花石纲,朝廷中党派斗争此起彼伏,朝廷大权频繁更替,人事极不稳定,去信竟如牛入泥海。游酢只得再次上疏,并且托专人直接送到朝廷尚书省。

    游酢带着儿子和新媳妇等家眷起程回建阳。太夫人也闹着要回去,游酢怎么劝说也听不进去,只好带她一起走。

    回到老家,游酢得悉不久前老家遭受了一场风暴,族中好几户人家的房屋瓦片被吹走,二话没有说,立即一家家去看望,并且拿出自己平时的积蓄分发救济他们。

    游酢在老家,果然补请了一场喜酒。

    事情办理完后,他特地去看望了已经年老而且卧床的林财主。林财主非常感激地说:“游大人,我当年没有错看你,你的子孙后代一定能够长久兴旺的。”

    几天后,一家人正准备回太平洲,忽然听说林财主去世了。游酢只得改了归程的日期,立即赶去吊唁林财主。

    看见游酢赶来参加吊唁,禾坪里的人们都称赞:“定夫确实是个重义气的人。”林财主没有儿子,事情全靠女婿游醇承办,游酢也极力地帮忙,直到丧事办完才离开。但是,太夫人却不愿意走,说:“我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肯扔在外乡。你们走吧。”游酢和吕氏再三劝说,太夫人就是不听。

    游酢和吕氏商量了一番,决定让老五夫妇暂时留在老家照顾老奶奶,只好带着妻子、儿孙们返回太平州。

    九月返回到太平州,游酢收到吕本中四月寄来的诗集和《江西诗社宗派图》。吕本中在诗集前的序,提出了做诗要有“活法”和“悟入”的理论。吕本中在《春晚郊居》写道:“柳外楼高绿半遮,伤心春色在天涯。低迷帘幕家家雨,淡荡园林处处花。檐影已飞新社燕,水痕初没去年沙。地偏长者无车辙,扫地从教草径斜。”《江西诗社宗派图》列了陈师道等二十五人。这些人虽然不全是江西籍人,但是都继承了黄庭坚、陈师道等江西诗派的遗风。

    朝廷传来的邸报:蔡京恢复了“太子太师”的官职和地位。游酢知道,朝廷将又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不久就听到了不少的人事和政令的变化。

    一天早上,青年马鸣又来了。他说:“游大人,最近我来了好几次,你都不在家,邻居说你们回福建老家去了。今天终于见面了。”游酢答道:“是的,回家给儿子办婚事。贤侄,近年不曾见到,做什么事情呢?”马鸣应道:“回大人的话,晚生家境贫寒,只得自己设帐收些学生混口饭吃。”游酢听了,说道:“教书不错啊,孟子说人有三乐,其中‘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一乐也’。”马鸣说道:“大人不知,教书是苦差事,人家说家有三斗粮,不当孩子王。”游酢答道:“贤侄,老夫年轻时前后也教了十几年书,至今还常常怀念那些岁月呢。教书是先苦后甜的事业。”马鸣不禁问道:“大人,此话怎么讲?”游酢说道:“教书时自己的生活虽然清苦,可是将来学生成才了,那种收获不是很甜人吗?”马鸣埋怨道:“人们说教书没有出头之日。”游酢说道:“没有先生哪来的学生?不过,要有看得见的大作为不只当官这一条路。嗳,贤侄,你可有打算前去京城参加考试?”马鸣这时才说:“还不曾,晚生正有此意,请大人指点指点。”游酢应道:“读书成才,大多的人六七成靠自己,一分天赋、七分努力,一分靠老师指点,还有一分则是机遇和命运。上上的人,只要有一分别人的指点就够了。以贤侄的聪慧与好学,将来金榜题名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依老夫之见,目前还是一边教书、一边自学,来年有了机会便去科场一搏。如果现在放弃了教书,生活失去了依靠,考试也许会受到影响。”马鸣道:“那晚生就依大人所说去做。”游酢说道:“你且如此,但有疑义,可以来探讨,也可以来信告知,老夫当不遗余力相助也。”马鸣道:“晚生在此先谢过大人了。”游酢说道:“哎,帮扶年轻人是老一代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年轻时也是靠老一代帮扶过来的。”马鸣起身,说道:“太感谢大人了,晚生这里先告辞回家,日后靠大人多多指教。”游酢也起身,说道:“贤侄慢走。”马鸣说一声:“大人不用送了,再见!”说完,大步迈出门走了。

    初冬,游酢又听说邹浩去世的噩耗。邹浩于崇宁五年被革职回到老家江苏常州,到大观间才恢复“直龙图阁”的职务。他晚年信佛,有《渔家傲》等为证:“慧眼舒光无不见。尘中一一藏经卷。闻说大千摊已遍。门方便。法轮尽向毫端转。月挂烛笼知再见。西方可履休回盼。要与老岑同掣电。酬所愿。欣逢十二观音面。”游酢回忆起跟他交往的往事和情谊,不禁黯然伤心,叹道:“志完,你才五十二岁就走,太可惜了!”夜里一灯如豆,屋外落雪有声,寒气不时地从墙板钻进,手脚觉得冻人,联想到先生程颐受难之事,悲伤不已。其情其景正是:“才送伊川行,又梦邹君去。千里江淮雪夜寒,天地皆无语。天地有阴阳,万物因时抒。待到春风吹满头,信有群芳吐。”

    到了十一月,游酢才接到朝廷下旨:经考核,游酢转升为“朝请郎”并出知汉阳军。

    这一天夜里,游酢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从崇宁四年到如今在太平州前后生活了七年,这些年月本来是人生中非常宝贵的黄金时光,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却在艰难困苦中沉默地煎熬过来。夫妻俩为了生活和孩子的婚事愁得头发发白不说,夫人的脸消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憔悴了,像被严霜拷打后的芭蕉叶。这七年,自己好似文王被囚的七年一样,好在自己生性乐观,穷且益坚,有诗书和年轻的朋友为伴,尽管几次遭受打击,可是塞翁失马,祸福相倚,写下了《论语解义》、《孟子解义》等书和一些诗文作品,也游览了几处名山胜迹,交结了贺铸、李之仪、郭功父以及周围几县的一批新的朋友,还有与太平的老百姓和山水结下了深情,两三个儿子在这里成了家。七年来,朝廷风云变幻,晴雨不定,社会也在悄然地变化,自己身上年轻时的锐气在岁月的流逝中几乎消磨殆尽,如今年近花甲,廉颇老矣……

    前来接任的是刘拯。刘拯,字彦修,宣州南陵人。他是熙宁三年进士,元丰六年任过监察御史,绍圣初升为“右正言”,元符二年又升为“权礼部侍郎”,不久升迁为“给事中”。赵佶当上皇帝,他被黜知濠州,后改知广州,几年后被召为吏部侍郎,因为不中蔡京的意,又罢知蕲州、润州。大观四年,他又以吏部尚书之职被召回,不久出知同州,削职提举“鸿庆宫”。

    寺观没有什么好移交的,游酢便准备前往汉阳上任。对于这一次的复出,游酢不想声张,毕竟经历了一些风雨而且年纪大了,当一个太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况且自己的家还安在太平州,还是当着出远门似的,悄悄前去。但是,纸包不住火,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远近,周围的年轻朋友们闻讯相继赶来祝贺。游酢只好勉强地应酬应酬。

    江起琦、陈长方兄弟等知道游酢即将去汉阳上任,都拜别了游酢与吕氏回家了。

    游酢与吕氏商量道:“此去三年,三年后又不知何处。家就暂时不搬,免得又累又耗钱财。黄中明年可能又会来,我这就写封信叫他直接去汉阳找我。”吕氏回答道:“老爷说得是,正合妾意。反正,妾身与孩子们在此已经熟悉习惯了。不过,你年纪大了,我和损儿陪你去,一来可以有一个伴,二来可以跟你读书。”游酢说道:“你有孙子跟着,和州、洪州那边的儿孙来往更方便些。我的身体还可以,就和损儿去吧。”夫妻俩又商量一番,太平州去汉阳千里路途,游酢年纪大了,走旱路行走不方便,决定乘舟而行。游酢此去汉阳上任,又有一串故事,且待慢慢道来。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