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去-大龄未婚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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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DY》,一个三十五岁外加一八岁拖油瓶的保姆居然钓上了二十八岁的超帅男明星。看得我热血沸腾,一轮红日在我黑暗的世界里冉冉升起,我琢磨着要不要把我的征婚要求再升一个档次。《仍想结婚的女人》讲两个三十四岁的女人曲折的找老伴历程,结果再一次让我沸腾,似乎年轻、帅气又有钱的男人都死心塌地等着同老女人比翼双飞。看这样的电视剧让我心身大畅,功效不亚于做爱。

    唯一让我不满的是修成正果结婚时女主角都没和男主角上过床,心里极度鄙视。人生乐趣本来就寥若晨星,再清高地只去柏拉图那不是愣头愣脑地往死胡同里走吗。不由得想起《欲望都市》里萨曼莎的妙喻:结婚就好比买车,哪有买车前不试车的?男人自然比车珍贵多了,所以更要试。

    周刚阳和他的老爷车摇摇晃晃地开过来时,门口迎接的是酥胸半露的我。既然双方都有意做这笔买卖,愈快出结果愈好。

    周刚阳显然被我的露肉行为感到震惊,而且触景生情,触目惊心。他磕磕绊绊地问:“你——上班的时候,也穿成这样吗?”

    “显然不是啊,工作有工作服的。而且我很保守。”说完低头扮娇羞,心里却翻江倒海:老娘煞费苦心地勾引你,居然不领情?

    “你穿成这样,我们做啥好呢?”他不停地搓手以抚平内心的激荡。

    “做啥都行,我听你的。”我柔情似水地答,发誓把以柔克刚的路线走到底。

    周刚阳明显不会滥用职权,半晌方道:“那我们就去湖边走走吧。”莫非资本主义官员都这么廉正?

    安大略湖大如海。我是个有大海情结的人,咸咸的风吹进漂泊者的心里有化敌为友的功效,吹进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心里呢?会不会吹出一个地老天荒来?

    并肩坐在沙滩上看千帆过尽,这应该算作浪漫吧?“吹尽狂沙始到金”是王道的话,半世累劫的我是否应该苦尽甘来?

    “说说你的故事吧,我想听。”周刚阳用手指在沙滩上乱画,“你初恋几岁?”

    “二十四,呵,这么老才初恋很丢脸吧?”我咧嘴,耳边依稀听见贾小野豪情万丈的讥笑。

    “不会啊,这只说明你单纯。”周刚阳打定主意要学鲍叔牙,“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干净的小女生。”

    我狂咳不止,明显拍马屁者忽略了被拍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哥哥,我都三十一了,恋爱已近十次……”

    “这跟年龄、恋爱史毫无关系。你给男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小女孩,毫无城府……”

    我苦笑道:“你直接说无知算了。”

    “你绝不无知。告诉我你最伤心的那次恋爱吧。”

    周刚阳很精准地定义了我全部的爱情人生——伤心史。而且刀光剑影地想要选拔出功力最深的。想了想道:“目前为止应该算初恋吧。按照现在的标准可算作时髦的姐弟恋,可当时姐弟恋不被社会看好,东躲西藏的连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都没有过,最后还被甩,可怜吧?”

    “不可怜,你依旧美丽,也会有更美好的人生。”

    我红着脸直想问:我那美好的人生里可有你?湖风渐起,我裸露的双肩开始抗议,周刚阳明察秋毫用双臂环住我的腰身,而他本人正处于当年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姿态。明显地,他没有柳下惠的修为,嘴唇印在我的香肩滚滚发烫。

    虽然肌肤之亲是我目前极度短缺的,可也没打算露天做AV女主角。拍着腿嚷:“脚麻了,脚麻了!”

    周刚阳焦急道:“你别乱动,我背你,咱们回车上去。”趴在他厚实的肩上得意自己的奸计得逞。

    他把我轻轻地放在椅子上,轻轻地按摩着我白皙的小脚,沾在脚上的沙粒在他温柔的抚揉下重新回归大地的怀抱。我突然感到极度饥渴,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遂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周刚阳放下我的脚道:“好,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烧烤。Downtown有一家烧烤自助店,才十二元一位,我请你哟。”

    “你那点苦力钱就省省吧。我哪能让你花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既能吃又能休息的地方。”

    休息是不是等同于睡觉啊?老爷车在奔驰,我的心也跑马似的跳不停。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寻夫计难不成将中途蜕变成开房?

    少女时代

    少女时代的我是害怕人与人肢体上的亲密接触的。那时候本末倒置地以为肉碰肉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深得古代女子割臂保贞洁的真传,同各色男子几经肉搏后容颜日渐衰败,却有幸在菩提树下顿悟:凭你怎么骁勇善战,精神上跟老娘不合拍,才懒得理你那堆肉呢。

    当然若鱼和熊掌可兼得实乃天下美事哉。

    不出所料,周刚阳在一家有的吃有的睡的旅馆前停下。这小店好似专为配对设计的,朱红色的吧台前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男女。

    周刚阳点了我不知名的甜品和红酒。对于酒能乱性的说法,主要适用于男性,女性的控制力一向很好。当然同男性比控制力有恃强凌弱的嫌疑,这就好比让女人同男人比胸部,胜之不武。

    今夜我没想控制,套用一句熟烂的话:同样的红酒看同谁喝,同样的动作看同谁做。我有我的目的,下了注,输赢皆凭天命。而每当我想去死拼的时候,耳边总会响起刘欢老师豪迈的歌声: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周刚阳显然一点没想控制,他的眼神热烈而深情,时而布菜时而斟酒,殷勤的服侍让我觉得不顺从他的欲望那就是不够义气。终于在酒过三杯时周刚阳的唇贴上来,它们像火烙似的灼得我周身发烫,我喘着粗气道:“你不应该吻我。”

    女人的“不”字在男人耳里就是冲锋的号角,周刚阳的吻愈加炽烈,半抱着我往房间走去。关上门,我被丢到床上,接着男主角的身子压上来,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像一支零碎的舞曲。我迷乱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不得不迷茫地睁开——身上的压力消失了,周刚阳坐在地毯上发呆。我拉好衣链小心地坐在他的身边问:“怎么了,你?”

    “我不行。”周刚阳耷拉着脑袋无力地答。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杯酒的时间才小心翼翼地问:“是第一次吗?”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又无奈地补充道,“当然,我已经有一年没做了。”

    在海外闯就这点不好,无论男女事业上多么春风得意,一问私生活总是停机好多年。我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回到家垂头丧气地同姐妹们抱怨:“我完了,现在男人见我连性欲望都没了,你们遇到过男人趴在你身上却不举的事情吗?”

    贾小野笑得那个狂野:“男人趴在我身上通常都是不肯下来,这哥们儿是不是有病啊?”

    对于这种灭绝人性的回答我拍桌子以示不满:“他很正常,谢谢!”转头对露露哭诉,“我是不是真老了,老得没人要了……”

    “这跟老不老没关系。我听说现在流行一种说法,说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是性爱杀手,也不是长得不好看,但男人对她就是没性欲——当然我不是说你——我们店就有一位长得挺漂亮,可男人就没兴趣点她……”露露就是贴心,几句话让我由泪眼婆娑变成欲哭无泪。

    张楠给了露露一巴掌:“别瞎说好不好?这事很正常,可能是他累了,或是压力太大,或是太紧张。真的,很正常。”

    我默默地回到房间,拨通了周刚阳的电话,不把这事弄明白我非得自闭不可。“刚阳,你到家了吗?”

    “嗯,刚到家。”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宵小,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从前有一个男孩子从小来加国读书,他发誓要在加国立稳脚跟作出一番事业……他终于成功了,而且一年一个新变化,然而他并没觉得幸福,因为没有人同他一起分享,无聊的时候他就上网。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同他一样寂寞的女孩子,她在日本留学,他们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是的,他们就这样相爱了,唯一的阻碍就是女孩子要移民加国才能相守。她不停地尝试,一次,两次都被拒。他们都灰心了,所以约定再试最后一次,不行,就各奔东西……在不久前他偶然认识了一女孩子,他很喜欢她,是的,他想要重新开始,然而他心里还是有阴影,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那个男孩子就是我,宵小,是我骗了你,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而移民局前几天已批准了她的申请……”

    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三面大锣振聋发聩。我声音嘶哑,喉头肿痛,这才想起每天工作十个小时,接百余个电话的我,已近失声。这位好哥哥跟我谈分手谈了两个小时,作孽呀!

    我们的错失归根结底在移民局不地道,要么早点放,省得老娘半失身;要么晚点放,喜结良缘后,怎么排我都是老大。待把良心摆正后一想,跟移民局关系不大,是这男人心术不正:对正室做不到从一而终,对我这朵小野花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欺骗身心。

    等平静下来再想想,这男人还不算太坏,至少承认了错误说过喜欢我。心里很没骨气地想说你问问大奶,行的话把我也收了算了,我保证不争风不要钱,老老实实做自力更生型二奶。

    可我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拿着电话流泪。一切都有了答案,男人的不举首先是心理的不举,他在那一刻已经作出了选择。

    就算不能像林语堂那样优雅地生活,也要像林黛玉那样优雅地生气。我跷起兰花指梨花带雨地控诉:“刚阳,刚阳,你好,你好——好地生活,祝你幸福。”

    “宵小,我会想你的。”

    他还不够聪明,如果没有这段未遂的云雨,我会永远怀念他。

    余秋雨说唐僧的四个徒弟个个本事大于他,可他就凭着“赶路要紧”四个字成了师傅。我这人一点本事也没有,却也知道——赶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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