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孩子像所有的孩子一样,老爱问这问那。在孩子眼中什么都是新奇的、陌生的。
大人像所有的人一样,很喜欢自己的小孩,经常逗小孩玩。大人常常被小孩天真幼稚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小孩常常被大人滑稽可笑的模样逗得咯咯直乐。
大人经常逗孩子的方式是答非所问。
圆圆的月亮爬上天空,孩子问:“爸爸,那是啥?”
大人说:“那是太阳。”
孩子就斜斜地朝着月亮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喊:“我要太阳!我要太阳!”
大人追上孩子,抱起来,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小傻瓜。”
红红的太阳钻出地面,孩子问:“爸爸,那是啥?”
大人说:“那是月亮。”
孩子就歪歪地向太阳跑去,一边跑一边叫:“我要月亮!我要月亮!”
大人追上孩子,抱起来,在孩子娇嫩的脸蛋上亲一口,说:“小傻瓜。”
以后,有人抱过小孩,指着月亮问:“那是啥?”
小孩回答:“太阳。”
问的人哈哈大笑:“这、这孩子真逗!”
看见鹿,小孩问:“那是啥?”
大人回答:“马。”
看到马,小孩问:“那是啥?”
大人回答:“鹿。”
以后,有人指指鹿问:“那是啥?”
小孩脱口而出:“马。”
还是那人指指马问:“那是啥?”
小孩不假思索:“鹿。”
问的人笑弯腰:“这孩子真幽默。”
……
人家考小孩:“啥东西臭?”
小孩说:“米。”
问的人很吃惊:“为啥?”
“米吃下去很臭。”
人家再考:“啥东西香?”
小孩说:“屎。”
问的人又一惊:“为啥?”
“屎上地种出来的粮食最香。”
问的人连连称赞:“神童、神童。”
……
孩子指着图画书上的人问:“那是啥?”
大人说:“那是鬼。”
孩子又指着图画书上的鬼问:“那是啥?”
大人说:“那是人。”
小孩有时调皮,有人吓唬道:“你再调皮,叫鬼来拖你去!”
小孩说:“我才不怕鬼。”
吓唬他的人问:“那你怕啥?”
小孩说:“我怕人。”
听见的人都说:“孩子嘴里说实话。”
……
小孩越长越大。小孩和别的小孩在一块玩时,动不动为一个东西叫啥,发生争执,甚至打架,常常哭着鼻子回家。
大人这时才意识到玩笑不能再开,应该告诉孩子一个真实的世界。不料,无论大人怎么告诉小孩一个真实的世界,小孩却固执地认为大人在骗人,无论大人怎么解释、引导,都无济于事。
更可怕的是,外面谣传他的小孩傻。他感到好笑,心说你们的孩子才傻。
说他孩子傻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他也产生怀疑。他带着孩子去医院诊断,医生诊断的结果也说这孩子傻。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傻,带着孩子到处寻医问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治好孩子的病。
由他去吧,大人从此不再管。小孩学习很差,老师也懒得去管,都知道这孩子傻。
令所有人意料不到大跌眼镜的是,多年以后,孩子竟成为一位著名的超现代派诗人,他的经典之作竟然叫《我们都是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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