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下午,一个人到西山玩,忽然发现你正靠在栖乐亭的柱子上看风景。实际上,你只是看着远方的几个氢气球慢慢飘上去,然后目光随着氢气球的上升而上升,最后停留在白色的云层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
我轻轻地走过和你并肩靠着,我们开始聊天,于是我开始知道世界上存在着一只叫雨的失落骆驼。
你说失落的人应该喝咖啡。在一家僻僻的咖啡馆你给我点了杯法国咖啡。雨轻轻的在窗格上跳舞,咖啡壶里充满了浪漫的味道。我抬头看你时,却有一个熟悉手影映入眼帘,是乔,那个曾经说爱我的四川男孩。清瘦的个子,白净的脸再配上一头棕色的头发,没有错,他回来了,我却不知道,我不禁打了个噤。乔,二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吗?为什么我看着你从我身边走过,你却毫反应,你真的不记的我吗?我得傻了,一只拌咖啡的手僵在了空中,就象我渐已僵硬的情绪。
“咦,你在想什么呢?”骆驼微笑着问我,我没有表情,呷了一口咖啡,没有品出其中的味道,我想也许这个时候我应该喝烈酒。
“喝咖啡是有哲学的,喝咖啡的女人是精致的。”骆驼做了一个手势,朝我笑了笑,在他的笑空背后,我仿佛看到了乔。他一直背对我站着,久久的,直到一股冷风吹翻了他的太阳帽,他才转身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有一天他打我手机说成都的拉面好吃,但等我赶到成都时,他却打电话说宜宾的冷锅牛肉很华丽很爽,但要100块钱一锅。我在宿舍里吃面包,而乔在武汉的肯德基餐厅里吃早餐,我想我是永远也跟不上他飘忽不定的脚步的。或许几天后去了武汉,而他已经在北京某文友的家里探讨他们的文学了。
骆驼主说我给弄点好玩的,他说研究了一年的易经,要给我占卦,结果卦算出来的命表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幻想主义者,这二年来一直生活在自己刻意营建的童话世界里,骆驼说我今年冬天会走出自己的童话城堡,可是就算我能走出去,那门外是否还有我美丽的世界。
转眼秋天到了,雨后的黄昏,校园里的梧桐树飘落了一进黄叶。像一只饱经沧桑的蝴蝶,无奈地告别人间。一脸失落地走在校园里,遥想着那个远远在武汉的男人将怎样度过这个的季节。送杂志的师兄的摩托车开得好快,“嗨!小师妹,你的杂志。”
“谢谢。”我翻开杂志,“怎么今早没看你呢?”
“嗯,和女朋友分了,昨晚没睡好……你呢,你和男朋怎么样了,关系还好吧?”我没有说话,低头看杂志。
和乔认识三年了,三年前是什么样了,我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刚到南充求学的我,经朋友推荐,迷上了诗歌。每个周未就在学校读书广场看一群诗人聊诗,聊文学。大四的一个师兄口才特棒,有着很长的睫毛,是我见过的男生中少有的。几周之后,几个师兄合办了一份《青石》诗刊,作为封面主打人物的师兄,上了很多文章,挺有看头,包括《父亲的背影》、《你用微笑点燃的寂寞》等。后来知道乔就是大四的那个师兄。乔很瘦,头发很短,用他的话说:“我就是光头李进的那种造型。"另外很白,他说他是书生型,我说他一定呆在书房里呆久了,缺少阳光的关怀。他喜欢穿黑色T恤、牛仔裤、跑鞋。我是在一次诗人聚会里认识他的。有一天,我们一前一后沿着学校外面的围墙无声地走着,走到一个小山坡时,正值晚霞红了山头,他在粉红的天空下低声说:“这叫望月坡,也叫情人坡。”于是在走下情人坡的时候。我们便变成了情人。
1月1日那天清早,我用着红色围巾去逛街,路边的大小商铺正在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我忍不住哭了。乔曾经说过,他想象我应该新年里围一条红围巾,代表我们的爱情像火一样的炽热。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记得我的样子,他在哪里呢。
我戴着乔送我的手套,走着以前走过的路,想着以前说过的话,下一个车站便是我们曾相约到天荒地老的地方。我走进饭店,买了一盒鱼香炒饭,算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黄昏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跑到西山看雪,这是个分离的地方还是重逢的地方?我不知道,擦着被雪吻得通红的脸,我无语地下山,进了地铁。
我忽然希望有人在出站口接我,一脸温馨地告诉我家的方向。我在拥挤在人流中已彻底迷了路,迷失了回家的路。我需要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我指点人生的方向,但是乔没有,在我发现开始爱上他时,他却离开了我。
回到住的地方时已经很晚了,刚上楼手机振动了,生日快乐是骆驼发的,刚想回他时,撞上了一束花。百合花。一惊,但心里很快安定下来。骆驼一脸满笑地说:“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在你寝室门外都呆了大半天。怎么那么晚啊,真叫人担心。”我心里一热。这段日子里我渴望的不就是这么一句话么。沿着围墙一前一后行走的时候,我忽然以为那就是乔,直到骆驼忽然独自说到了山坡上时,我才醒。
“这叫望月坡。”骆驼若有所累地说。我心里一颤,仿佛听见乔接着说:“也叫情人坡。”
手里花不经意掉落在地上。“你怎么了?”骆驼紧张地看着我。“没什么,只是太累了。”“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回家”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样温馨的话了,我忽然觉得有点不适应。
于是跳上一辆的土,扔下一脸发愣的骆驼走了。
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那里有醉人的啤酒和刘德华的音乐,刘德华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象我去世的父亲。
灯光昏暗,我却依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以前经常在一起玩的师兄。
“师兄,这么巧啊。”我拦住他,傻傻地笑。
“哦,师妹,一起过来聊聊,乔普回来了。”
“乔?”我呆了。
“是啊,你先坐会儿,他很快过来。他出去接他未婚妻的电话,都扯了半个小时了,女人真麻烦……”
我只听到5个字,后面的再也听不进去了,“未婚妻”像一把火把我的一切希望都无情地吞没了。
乔普进来时看见了我,尴尬地笑了笑。
他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拼命地吸着。烟雾中他一脸沉默。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想着我和他的过去,与他和另一个女孩的现在。
因为在我心里,也想起了我和他的过去,与一个在寝室门外傻傻呆了我大半天的骆驼,还有掉在地上的百合。
想起骆驼在门外等我回来,然后对我说“生日快乐”。我忽然知道了我要做什么。我站起对乔普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乔问。
“今天是我生日,也是我们曾经放下海誓山盟的日子。”我冷冷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出门外,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拦住了我:“姐姐,那边有个哥哥让我把花送给你。”
在接过由百合、紫罗兰、玫瑰组成的花束刹那,我看到不远处骆驼正对我招了招手。
眼泪迷朦中,我跑过去,对他说:“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爱让我们在一起
真正和江河交往之前,我只是这个大千世界里一个平凡的女子,拥有一家中等规模的公司,还有一个相恋近五年的男友杜子腾。只是我和子腾的爱情在平淡的守候中渐渐也变了味道,变成了一种习惯,变成了一种精神上的依靠,也或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缺少激情的日子里,生活象一杯白开水,淡淡地,留不下任何精彩。
我的公司就在这座城市的正中央,一眼望去,满目繁华。晚上,我常常会一个人站在嘉陵江大桥上,望着江两岸如星星般密集的灯火,眼泪常常就会情不自禁的流下来。失落是从什么时候偷偷爬进我心里的?我不知道。
清晨,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从人民西路的这端到那端这条平日里繁华的街道在这个时候通常是平静的,没有太多人流的喧哗和拥挤,似乎就有了一种寂寞的感觉。而身边偶尔穿过的几对亲昵的恋人,便又重把失落推到了我脸上,从那时起寂寞成了一个影子,紧随着我,每一分每一秒。
子腾正在办出国的手续,踌躇满怀的他总是说:“飞,相信我,今天暂时的离开,就是为了将来更好地重逢。”
真的会幸福么?那么现在呢?我心里嘀咕着,嘴上没说,这个时候我知道他最需要的鼓励,我会轻轻握紧他的手说:“我相信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因为女人的青春经不起煎熬。而这个时候,心里却在隐隐作痛,离别是无可避免的,然而重逢呢,又太遥远。
直到江河的出现,江河是怎么进入这个故事的没人能说得清楚,很多人来来去去的就象冥冥中自有天意,该来的时候就,该走的时候就走,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在某个时空交错的瞬间。
那天夏天,公司主管财物的副总因家庭发生了巨变,一怒之下,卷走了公司里的大部分钱财,跑到国外去了,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气得差点吐血,一个人跑到酒吧大醉了一场。
傍晚,带着浓浓醉意回到公司,闻到风声的员工们已纷纷离去。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想起多年的心血倾刻化为乌有,泪水也就禁不住夺眶而出。
感慨良久,然而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四楼创业部里还亮着灯,我惊讶极了,轻轻走上去,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古龙香味从空气中飘过来,一个高大的男孩子正伏案写着,看到我的到来,他抬头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唐小姐,策划方案马上就要写好了。”手却没有停。
一时之间想不起他的名字,他很年青,应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我只有一个印象,就是他平常里话很少,总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我站在一旁,沉默半响,嘶哑着嗓间说:“算了,你不用再写了,没有用了,一切都已经完了。”
这时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总得把自己的事情做完,才好走。”他的镇定与从容感染了我,我一直就站在那里,看他写完策划方案,再整理好桌上的东西。然后他唐小姐,我也该走了。“我心中忽然一动说:“在你走之前,我能否请你喝杯茶?”
相思鸟的茶馆,穿着唐装的服务员,一杯铁观音,轻柔的萨克斯音乐。我瞟了一下江河,嘴角边浮起一丝笑意。
坐在对面的江河穿阗浅蓝色T恤,板仔裤,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遂,象有细碎的星子在闪,对视了半响,江河说:“唐小姐不会这么快就被打倒吧?”
我微微笑:“我会东山再起的,只是现在我需要人才。”
江河说:“要是唐小姐传达室得过,我倒愿意几个大学同学过来,帮忙!”
“真的么?那谢谢你了。”仰头喝了一只铁观音。我抬头看一看他,他的目光清澈温暖,干净如水,咬咬嘴唇,我终于把心里突然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请你也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话没说完,我就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心头也如小鹿般撞个不停。
江河倒是温和,一脸清爽的笑意,“没问题,既然唐小姐开了口,我江河岂有生闻开之意。”
我轻轻啜饮了一口茶,忽觉得一股甘甜意从喉咙里直冲入四肢百骸。
“其实,唐小姐,我一直佩服着你的坚强与果断,说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话,自我加入公司那刻起,你就成了我心中的偶像。”江河轻轻地说着,嘴角又是一的抹浅笑。
由于我的努力振作,再加上江河的精明能干,公司终于又重新壮大了起来。短短半年内,江河的坚毅、果断与冷静让我敬佩不已,而他有意或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关怀,也在无形中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有时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先遇上子腾,那江河无疑就是我的最佳选择了。
白色情人节那天,被电话吵醒,抓起话筒时一看表已是十点了。电话里传来江河朗朗的轻笑声:“喂,我的唐大小姐,起床了没有啊。”
“今天又不上班,我要多睡会。”
我打了个哈欠,睡意又涌了上来。
“我就在你门外。”江河促狭的味道。
我一下子清醒了,三两下穿好衣服打开门,江河就斜靠着墙壁,手里提着从肯德基带来的早餐。
“吃了早饭,我们去北湖吧。”江河笑容可掬地说。
北湖那么大,走了一半,我就说累得不行了,休息一下吧。江河望着我目光灼灼:“我背你吧!”然后他就背起我,他说:“你比我想像中还要轻啊!”
我们找了个亭台坐下,旁边是翠绿的荷叶湖映着蓝天、白云的影子,还有几只天鹅在尽情的嬉戏,一切都那么温馨。江河突然紧紧抱住了我,象是要把我彻底融入他的身体里,然后他就吻我,很温柔地吻,轻轻地,久久地。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是如此的醉人,居然让我平静了数年之久的心湖泛起波澜,我竟然没有试图拒绝。
出北湖的时候,江河说要送给我一件礼物,让我在这等几分钟,不一会儿,江河回来了,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副白金项链!我忍不住心湖澎湃地问他:“真的是给我的么?”江河点点满是柔情:“今年是情人节嘛,送你的,就当给你个安慰,怕再看到你每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好担心。”
我的眼睛不由湿润了,想起了和江河在一起的每滴每滴,那段时光,是我今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
公司的事业在我和江河的共同经营下,蒸蒸日上,不久,我又成立了我的第一家分公司,我对江河说让他全权管理,也只要他才能让我放心。就在江河准备走马上任的时候我接到了子腾的电话:“飞,我明天回来。”就那么一句简单的话。
我说:“好。”我答得也相当干脆和简洁,整个通话时间只有三十秒钟就切断了。
放下电话我心里乱了起来,子腾要回来了,我等了二年零六个月的男友明天就要回来了,可是我竟然没有以前预想中的那么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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