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毕业,谢小勉去了深圳,她在电话里告诉我,深圳是如何好,如何好。然后让我毕业后一定过去。
6
一年后,我在去深圳的汽车上,发生了车祸,从医院里醒来,我发现自己少了一只手,撕心裂肺的痛,却又无法逃避。出院后,我回到了老家。
谢小勉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她十五岁说的话,我一直都深深记得。我给谢小勉发短信,我说我有女朋友了,我不过来了。之后,电话一直不停地响,我不敢接。我怕我在她面前无法做到狠心。母亲责怪我:“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她说,害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向她撒谎。”我没说话,眼前,却一片泪眼朦胧。
一周后,谢小勉突然一脸沧桑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惊住了,爬起来就跑,谢小勉在后面喊:“徐天浩,你这混蛋,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那晚,谢小勉喝得一塌糊涂,她说:“徐天浩,我一直喜欢你,从八岁喜欢到二十五岁。现在我辞职回来陪你,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知道吗?”我无助地用一只手抱着她,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在你面前,我一直很自卑。我既没身高,也不魁梧,现在又少了一只手,我离你的要求十万八千里。”她突然狠狠咬了我一口:“徐天浩,那些年少轻狂的话,你还记得啊。”她又说,其实她一直没男朋友,那些她带来见我的,只是她的死党,目的只是想试探她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她还说:“徐天浩,你怎么这么讨厌,总将我的心霸占得满满的,让别人一直都没插足的空间。”
我平静而幸福地听着,脸上却是一片汪洋大海,从九岁到二十六岁,我整整守护了她二十年。现在我终于知道,我是爱她的,那些爱一直都在时光里柔韧穿行。现在我累了,需要一个依靠,所以上帝就策划了那场车祸,让我小小的心,在爱的温暖里,饱满而有力的绽放……
一场西雅图的裸奔
1
莫小情是在校庆典礼上认识柳玉才的,那么俊的小伙,莫小情的眼球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时髦打扮,再加上醉人的微笑,让他顷刻之间成为所有女性的焦点所在。他是她的师兄,高她六级,这次校庆回来,出手就是10万,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听说他的身边不乏女人。莫小情听见几个女人唧唧呱呱地讨论着,不屑地一笑,托起酒杯,走到他的身边,但没走过去,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主动去碰自己的猎物。她浅笑,幽雅地斜坐着,目光若紧若离地跟着男人转,而男人左顾右盼的眼光时有漂过来,莫小情就会意地频频举杯。她知道男人想要什么。是的,她在等待。
是他主动过来搭讪的。他绅士般地点头,坐下,不介意聊聊?她没说话,只是低头饮酒。其实,她算准了他的到来,甚至想好了一千种对策来应付可能出现的现状。她的眼光若即若离,即使不小心粘上,也迅速跳开,一丝红润浮上脸颊,他看得如痴如醉。她低声说,我叫情。他轻轻重复了两遍,和她碰了一杯。
他的资料早就传开了,海归博士,拥有两家公司,还是未婚。应该说,她是个非常虔诚地倾听者,尽管她对他一清二楚。她想,在金融危机冲撞的今天,如果能攀上这样的豪门贵族,那真是赚够本了。
所以,今天的校庆晚会,吸引了众多的女生参加。传说,有大款公然要在晚会上征婚。这绝对是个不错的主意,莫小情笑了。
他帮她倒酒,手指滑过来,她的手一阵颤抖,他的目光如火。
莫小情知道,他把自己当成猎物了,不过谁是谁的猎物,还说不定,她在心里偷笑,一张脸低垂。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却又回眸一笑百媚生,我柳玉才今天真是三生有幸了。
我哪有这么好。
可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的脸垂得更深了,一双手无助地摆弄着。他干脆坐到她身边,低头闻她淡淡的发香。
是百合的香味。他深深地吸口气。
这么一来二去,莫小情就和柳玉才好上了。晚会结束的时候,柳玉才轻揽着她的腰,送他出去,看着众女生妒忌的眼神,她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莫小情想,自己一定要先发制人。
2
刚离开半个小时,莫小情及时给柳玉才发了一条空白短信。柳玉才马上回了条,极近暧昧。莫小情笑笑,没回,继续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结果没过十分钟,柳玉才的电话就来了。莫小情笑了,懒洋洋地接过手机。
谁?
听不出我的声音了么?我们今天下午还在一起的哦。
柳玉才。莫小情轻轻地喊他的名字,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找我有事么?
没事?那我就挂了,我得睡觉了。说完,她就挂了。
忽然后悔起来。要是他生气了,自己的“擒狼”计划岂不是落空了。莫小情看了看手机,想回拨,但理性告诉她,她只能忍。
睡得迷迷糊糊,电话又来了。
还是我,我找你有事,我想你了,我睡不着。
那你过来吧。话刚出口,她脸又红了,赶紧补充,你别想歪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我知道,他笑了,等了一会,他突然打电话来,我看还是算了,我怕我忍不住。
挂了电话,她却忽然觉得有点失落。
同学们都在忙着找工作,莫小情却还是悠闲地看自己的书。她不急。她正在超市逛的时候,柳玉才的电话来了,想你了,老地方见。
见面后,柳玉才自然地拿起了莫小情的手,尽管一脸通红,但她这次没挣扎。莫小情成为柳玉才女友的消息,不径而走。
我们交往吧。这是昨天临别时,柳玉才说的,看着莫小情一张涨红的脸,柳玉才只好讪讪地笑,只止于精神,止于精神,对吧。
你想歪了吧。莫小情低笑,我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是想,是想。他觉得有些羞于出口。
想和我吃饭,唱歌?莫小情斜眼看他。
想,他突然紧紧抱住她,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的他的呼吸,混浊而沉重。
其实,想和你,一起裸奔。她想笑,唇却被他紧紧压住。
她想,这么黑的晚上他不会对我起什么歹念啊。有点怕,却又有充满了期待。但很快,他放开。
之后的每天早上,他会准时来接她,然后带她到全粥店吃早餐,一餐200元。莫小情最喜欢他坐在凳子上抽烟的姿势。他说,他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了,他又说,昨天他都忙到通宵,明天有两个会要开。莫小情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还好,你现在是属于我的。说完,突然意识不妥,脸红了。
其实,他对她挺好的,她有什么需要,他总会无条件答应,他也从来不迟到。他每天都有一套时尚得体的打扮,跑车代步,名贵配饰。她忽然觉得很自卑,她的皮箱里居然找不出一件像样的首饰来搭配自己,每次都只好去借,没完没了。而这些,她都不敢告诉他,怕他看不起。
每天晚上,他都会给她打电话,说着过去的故事,开始她感兴趣,久了,就厌了。是啊,谁喜欢翻来复出听些重复的话呢。那接下来说什么呢,说音乐,说生意,说各自擅长的领域,说到动情处,他就嚷,亲爱的,我爱死你了,早认识你几年多好,我就不会打单身这么久了。
最肉麻的,恐怕就到这里了。
有时,莫小情就在想,谈什么鬼恋爱哦,一个人多好。她开始后悔,不该听那些室友们的话,一个脸皮薄的人,偏偏硬要去装成熟……
3
莫小情真的觉得累了,爱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这样下去,她势必身心疲倦。然而,他的电话不断,莫小情想拒绝,但又怕伤他的心。是的,他的确很优秀,年轻有为,可再怎么优秀,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优秀,与她和她的爱情何干?
告诉室友,都说他傻。有这样好的金龟婿,要放弃,岂不是笨蛋。室友又给他支招,赶紧把他搞定,把他牢牢绑在自己的手里,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也是,现在工作这么难找……莫小情犹豫了,内心又挣扎了半天,她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以前的那一切在室友唆使下才那么出格。无奈,她只好又向室友请招:他渴望的只是纯精神的恋爱,我该怎么办?
现在还有这种想法……不过也是,要是找女人,一窝疯地会来几十个。哎,有钱人的想法就是怪。室友也无辄了。
她睡不着,打电话,他说,要不,我过来陪你。真想……
想什么?她忽然觉得身体一阵火热。
真想过来抱着你睡。我是不是很贪婪?
她没说话,她很想说,好,但又清楚自己并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这哪里是在谈恋爱,分明是在受罪。莫小情忍不住向母亲抱怨,但抱怨归抱怨,路还是要走下去。
又是一个月了,除了吹牛,还是吹牛,话题很少切入两人的感情,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吃饭,牵手,逛公园。拍拖这么久,连接吻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他脾气很好,她怎么耍性子,他都不生气,可是这么完美的爱情她值得去坚守么。室友问她和他的感情怎么样了,是我们撮合了你,你得如实汇报哦。
她苦着眉,还是老样子。她觉得累了,柳玉才,如此完美的一个人,但并不是上天赐给她的。
莫小情索性关机了,她的一份兼职也到期了,结了工资回来,听说柳玉才满世界的找他,莫小情兴奋地笑了。这样的男人,活该。
柳玉才再找她,她干脆说没空,也不叫他来接自己了。莫小情想,就这么完结了吧,虽然这是自己的第一段爱恋。莫小情拿出了自己的推荐书,今天下午有个大型招聘会,准备去试试,随便找个单位签了,再找个男人嫁了,也比这样活受罪好。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来电话了,她的心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亲爱的,我们裸奔去吧。
裸奔?裸奔!
去哪里?西雅图。
她忽然心动了。也许,他已,懂爱了。
她期待着。
室友开始给她张罗着,从衣服到内裤。
你一定要想方设法诱惑他、挑逗他,让他乖乖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莫小情笑了,真不知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解不解风情?
4
这哪里是西雅图?下了车,她一个劲地抱怨。
他笑,这是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常来的地方,我们都叫它西雅图。宝贝。
就我们两个?恩。
她想到晚上,忽然脸红了,心也跳得厉害。
能不心跳么?和自己的白马王子……想到这,心都酥了。
牵着手,柳玉才和她亲密地走到外面。这个地方好,正适合……
裸奔。她在心里念,但没说出来,怕羞。
吃了饭,他叫她去洗澡,她坐在浴室里,心中一阵窃喜,她终于还是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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