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陷入了回忆之中。“你出国的那几年微陌家出现了麻烦,她的父亲出了事故结果导致工程不能进行,欠下了一屁股债,她和她母亲为了躲债,每天过得胆战心惊,她更是为了还账,每天要打三份工。”
“怎么会?”苏伊歆觉得全身都麻木了,她从夏微陌身上根本就看不出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帮她还了债,还让她重新回到大学学习,毕业后她就来到我的公司实习,我们也互相了解。”苏父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微陌长得和你妈妈年轻时候很像,有时候我都会把她当作是你妈妈,所以我才会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这样惊讶。”
“像妈妈?”苏伊歆诧异,妈妈离开的时候她还很小,几乎已经忘记妈妈长什么样子,可是从苏父怀念的模样来看,夏微陌八成真的很像妈妈。
苏父打开了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来。苏伊歆看见上面有个清秀的女人,在一片茉莉花田内浅浅微笑,那五官和神韵的确和夏微陌很相像。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好感。”原来是因为她长得像妈妈。
“慢慢地,我对微陌有了依赖,可是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我不能这样做,就在我要和她保持距离的时候,微陌选择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世俗都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每当看见她的那张脸我就会失去理智,我就会认为你妈妈还活在这个世上。”
“爸。”看着父亲悲伤的模样,苏伊歆知道自己冤枉他了。
“在你回来后,我在反思自己该不该和微陌继续下去,这种想法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直到我看见你为此痛苦,甚至搬离了家,我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人。”苏父缓缓地抚摸着苏伊歆的头发。
苏伊歆望着手里那张妈妈的照片,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懊悔地说:“是我太过固执了。”
“是我错了,你能原谅爸之前荒唐的决定吗?”
苏伊歆重重地点了点头,苏父很是欣慰:“那搬回家住好吗?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总是不安全的。”
“好。”她扑进了父亲的怀里,也暗自发誓不会再那样任性了。
当苏伊歆提出要搬回家的决定后,顾町风没有什么意见。他在苏伊歆要离开时问:“那个事你想好了吗?”
苏伊歆看着他炽热的目光,瞬间就明白他口里的事情指的就是求婚。
“是我逼得太紧了吗?”他看着她长时间的沉默,苦笑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我先回去了。”
“我只是想要问你一句,你真的不爱夏微陌了吗?”她看见他的身子变得僵硬了,他勉强挤出笑容,说:“怎么会这样说?”
“没什么。”苏伊歆暗骂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转身跑回了家。
顾町风的眸子变得深沉至极。
……
打开短信,发件人是顾町风。
“对不起,今天公司有点事情,不能陪你回去看老师了。”
苏伊歆已经习以为常,虽然已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是他陪着她的时间少之又少,以前还黏着他要他陪自己逛街,结果他埋怨自己任性,现在她已经习惯没有顾町风陪伴的时光,哪怕这一次她不能陪自己回学校见老师。
今天是教师节,虽然自己在大二的时候就出国了,可是这里依旧承载着自己太多的美好回忆。互相整蛊玩乐的同学,曾经和自己有些小斗嘴的老师,曾经偷偷在课桌下看漫画书和玩手机的青春,都曾经发生在那个校园内。
最重要的是那里曾拥有过她、尘埃、夏微陌、顾町风的故事。
她去见了那些老师,有她喜欢的,也有她以前讨厌的。
班主任还跟以前一样和蔼可亲,常常会跟同学们讲述课外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苏伊歆还记得自己和夏微陌最喜欢上她的课,因为只要班主任讲些故事,时间就会变得特别快。
自己最讨厌的老师莫过于数学老师吧,不仅仅因为他上自己最讨厌的数学课,更重要的是自己偷偷看手机总是被他发现。有一次数学老师还要没收了自己的手机,如果不是被哥救下,或许已经被请家长了。
一想到尘埃,苏伊歆的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当时你坐在尘埃的后面,总是开小差什么的,每次都是你哥帮你,别以为我没有听到他给你报答案,其实每一次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数学老师笑呵呵地说道。
“他今天是不是因为工作忙没有来,昨天我还在电视上看见他呢,不过他和中学时一样挺受小女生喜欢的。记得那时候每天都有别班的小女生来看他,可是他总是酷酷的不理别的人,除了你。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是兄妹,我一定会认为他喜欢你。”班主任开着玩笑,可是苏伊歆的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的确,在中学时期,他唯一搭理的人就只有她了。
谁都能看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唯有断了一根筋的她没有感觉到尘埃对自己的喜欢。
“伊歆,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数学老师担心地说道。苏伊歆摇了摇头:“没。”
和老师们聊了会儿后,她回到了原来的班级里。
教室比以前要破旧了点,桌子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一批,苏伊歆能从部分课桌上看见日期。
她坐在了自己以前坐的那个位置,恍惚能见到作为课代表的尘埃在分发作业,她则是在旁边捣乱的模样,假如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多好。
她突然看见了前面的那张桌子抽屉里写着的一个名字,虽然油性笔的印迹有些模糊,但是依旧可以看清楚。
苏伊歆。
这个字迹她并不陌生,甚至在中学时期为了作弊模仿过尘埃的笔迹,所以这个名字是他写的。
苏伊歆非常意外,她的手抚摸着那三个字,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时间就要停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是朝着这个教室走来的声音。
“尘埃,你还记得我们坐过的位置吗?”苏伊歆听到了夏微陌兴奋的声音,果不其然,苏伊歆看见了她以及她身边的尘埃。
一眼万年,苏伊歆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看尘埃这么久。
夏微陌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苏伊歆也会在这里。“你在这儿?”她看到尘埃也在注视着苏伊歆,赶紧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好巧啊。”
苏伊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夏微陌抓住尘埃的胳膊的手,有些酸酸的东西在心里发酵。看着他们这样亲密,自己就是一个弹球,刚想要靠近他们就被反弹回去,怎么也接近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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