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笑的神秘，她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沙沙响声，按下了免提。
叶南寻看了她一眼，眼睛盯着那部手机看，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嘶喊，听到那边鞭子扬起来打在地上的声音，叶南寻眼里有东西在破碎，然后他看见程意挂断了电话。
他的面色狰狞，程意看着叶南寻快步朝她走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他抵在墙壁上，她感觉到呼吸不畅，双手用力掰着掐在脖子上的那双手。
程意的脸憋的通红，她说不出一句话，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她看见叶南寻眼底的愤怒，如果说之前叶南寻只是吓吓她，但程意现在真的感觉到死神的到来。
她想，要是叶南寻的母亲没有在她手上，以叶南寻的性格，她今天绝对会死在这里。
她清楚，叶南寻现在是实实在在的想要她死。
过了几秒，叶南寻逐渐松开了对程意的禁锢，神色淡的像是刚刚想掐死程意的人不是他。
程意喝了一口水，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脖颈处有青紫色的红痕。
她流着眼泪，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股劲。
“你有什么条件？”叶南寻看着她道。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孝子，无法为了私人感情将母亲抛掷一旁，他在电话里听到叶母痛苦的嘶喊声，他知道她落在程意手里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我要你把这件事情自己承担。”程意笑了笑，摸着自己脖颈上的皮肤道，“别把我牵扯进来。”
叶南寻倒吸一口气，程意要让他成为罪魁祸首，成为让凉家破产的唆使人。
“只要你对秦野供认，我就把你母亲放了，怎么样？”程意胸有成竹，她就是拿准了叶南寻会选择叶母，才敢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把叶母给绑了。毕竟叶南寻可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好，我答应你。”叶南寻答应的干脆，让程意有些意外，不过目的达到了，其他的她也不需要管。
“叶南寻，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程意收起笑容，“凉楚知道这件事情，她会崩溃，而你竟然不顾你心爱的人的情绪，选择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我实在是想不通。”
她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感受不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对于叶南寻的选择，除了尊重，没有任何同情。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程意想，她也很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她想，她是真的很爱惜命，为了自己的命，不在乎别人的命。程意低着头。
她是什么时候成为这样的人，或许是在爱上秦野以后。
爱一个人本应该变得更好，但她却变得越来越差劲。
程意想，她真的是疯了。
在这件事情解决以后，她打算去国外生活，永远逃离这里，忘记以前的生活。
不管她到底迫害了多少人，让多少人承担她的罪过，程意想，算了，她并不想去自首。
叶南寻站在窗前，好像一切都变得很悠远，不管是他对凉楚的感情，还是心里藏着的那份从小到大都渴望的亲情，他想哪一份都无法割舍，但必须要选择。
替程意承担罪过，是他这一生都有的污点。
他知道凉楚会因为这件事情崩溃，但他别无选择。
他只能辜负她。他想。他真的放弃不了他母亲，以程意的手段，叶母会死在她手上。
他做任何事情都有十足的把握，但在这份选择上，却犹豫了许久，并且不知所措。
叶南寻想，为什么有时候自己不能再自私一点。自私到可以不在乎凉楚的情绪。
程意的威胁，让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也如此的不值一提。
他就这么的妥协了。
-
程意走了。叶南寻的眼神有些迷茫，他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收敛了心思，把刚刚踢翻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他看向门口，秦野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动作。
“那个人找到了？”叶南寻感觉自己的心尖在颤抖。
“还没有。”秦野径直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抬眸看了叶南寻一眼，“刚刚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他看了一眼四周，就连摆在办公桌上的盆栽都打翻在地上。
叶南寻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把盆栽收拾掉了，面目平静道，“并没有。”
秦野拿起面前的茶杯，发现杯子的边缘上有红色的唇印。他挑挑眉，也不多问。
他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继续道，“你这查到了什么？”
虽然他对叶南寻很不满，但这种时候，两个人的力量还是比一个人强多了。
对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想要致凉家于死地。还有一天的时间，凉氏破产的消息就会在全城传开。
补救也不是没法补救，只是要把这个藏在暗地的人抓出来，以防第二次伤害。
叶南寻像是旋在风里，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觉得苦涩的胆汁从身体喷涌而来，他站着，他坐着，都是痛苦，叶南寻对上秦野的视线，像是做了最后一步的决定。
“是我干的。”他说，每一个字都藏着巨大的痛苦，快要把他压倒。
-
我是和秦野一起过来的，只不过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秦野先上去了。
我在想，或许是错觉，才会让我和叶南寻的关系陷入冰冻。
我对着镜子笑了一下，感觉到心里舒畅了许多，许久没来，找叶南寻的办公室竟然有些生疏，我看了一眼眼前的牌子，才确定的想推开办公室的门。
却听见叶南寻平淡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是我干的。”
我愣了一瞬，手停在门把手上不动了。
我听到秦野笑了，声音有些无奈，“叶南寻，这种时候开玩笑，没有任何意义。”
“我没有开玩笑。”叶南寻认真的看着秦野，“你不用找了，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
“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甚至从一开始跟凉楚在一起，就不是因为爱。”叶南寻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陷入极端的痛苦当中，他闭上了眼睛，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搞垮凉氏，是我最后的目的。”
我的面色一刹那之间变成灰色，整个人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
我痴呆呆的站着，感觉五脏六腑在身体里翻滚，我鼻子一酸，低着头。
我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击打声，赶紧推开门把发怒的秦野拉开。
我看到叶南寻的脸上挂了彩，唇角破了，流着血。我下意识拦在秦野面前，喊了一声，“别打了！”
秦野的拳头及时收住，他站在我的面前看我护着叶南寻，讽刺的笑了下，“你听到了么？”
“凉氏的破产，是叶南寻干的！”秦野气极反笑，“你竟然还护着他？凉楚我看你是被他迷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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