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去看梁雨溪,她脸色铁青的站在那,身体僵直,气得不轻!“何苦呢?”我回过头来轻声对成致晟低声说:“毕竟夫妻一场!”“纠正一下:前妻!”成致晟轻蔑的说道,似乎连“前妻”两个字戴在梁雨溪的头上,都有点糟蹋了一样。我脚步猛的一顿:“你说什么?你们离婚了吗?”成致晟挑挑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社会不是听说结婚比离婚应该更加吃惊的吗?”“可是你们……”我正想仔细问问,却听到何成峻在那大叫:“妈妈,爸爸,快点!”我看到他一个人推着满满一车东西,跳着高儿的对我们招手。我松开成致晟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何成峻撇着嘴说:“老爸说怕你走丢,一定要去找你!”他看一眼成致晟:“老爸,我是个小孩子呢,你怎么就不怕我丢了?”“你是男子汉,怎么会丢了呢?”成致晟先给孩子戴了顶高帽。“切,我妈还是大人了呢!”何成峻才不吃他那一套。“你妈是路痴啊!”成致晟振振有辞。何成峻奇怪的看着我:“妈,你什么时候变成路痴了?”这下倒换成致晟奇怪了:“你什么时候不路痴了?”我问成致晟:“你记得我路痴?”成致晟答道:“成晟说的啊,反复叮嘱过我,你这人最容易边走路边走神,不一留神就把自己走丢了!”我笑笑摇头:“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快走吧,我饿死了!”何成峻一手拉我们一人往外走。我急忙应道:“好好,马上回家!”成致晟抓着我的手一起推着购物车,若有所思。回到家,我们一起做饭,虽然这父子俩以择菜、洗菜的过程进行比赛,没帮上大忙却过程极为快活,我好久没有做饭的时候这么高兴了!简便的家常饭,却吃的其乐融融。吃完饭何成峻写作业,成致晟和我坐在外面客厅喝茶。我看看表问:“你还不回去吗?”成致晟将我搂在怀里:“这就是我的家,我回哪儿去?”“你别闹,孩子在呢!”我挣一下低声说。“我没有闹,这本来就是我家!”他抱紧我,在我发上轻吻。“成致晟,你什么时候和梁雨溪离婚的?”我还是要了解这个情况。“五年前。”他说道。“这么久了?”我惊讶的扭头看他。他反而很奇怪的说:“成晟和周家兄弟都没有和你提过吗?”“没有!”我想了下说:“可能他们都以为别人说过了。这事一定会刺激到我,所以没有人愿意多说。”“嗯,可以理解,那时候你还在国外,和你说了,也似乎没有什么用。”“对啊,反正那时候你又不记得我。不过,你怎么会和她离婚的?”我奇怪的问。他轻笑着问:“听你的口气,倒像是还挺遗憾呢?”“梁雨溪可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放手的人,她怎么会答应呢?”我其实更难想这个点。“哦,你是说这个。”成致晟冷笑,“想来你之前也是了解过她一些的,她的演技可是非同一般的。在我刚清醒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一直认为她就是一个贤妻良母,而你在她的形容下又是那种女人,我根本没有想过你会是我生命中什么位置的一个人。直到有一天,她和成晟吵架被我听到,我才发现,我所认识的梁雨溪与这个人差别非常大!”“他们吵什么了?”“当然是关于她到底为什么照顾我啊!成晟一直认定了梁雨溪是不怀好意,梁雨溪并不知道我在偷听,所以也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就是要李代桃僵,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完全占有!”“你怀疑她了?”“我是怀疑你了!”他轻点我一下鼻尖:“如果你真的如她说的那么不重要,她何必用‘李代桃僵’?”“你查我了吗?”“我只是回忆了一下成晟和梁雨溪描述的你,我觉得我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梁雨溪那时候真的是贤惠,我非常信任她。但是她与成晟这次吵架却让我看到完全不同的一面,我开始怀疑她。后来,我从公司的运营中发现了她数次利用成家的渠道为梁家拉生意的事。其实如果是互利互赢我也就无所谓了,反正钱是挣不完的。但是她却在挪动公司的资产,这是要架空成家的意思。幸亏成晟一直在努力,梁雨溪的收效还不大。”“成晟的经验不如你,不然会更早发现。”他轻笑着:“我想既然她是这样的女人,那我也就没什么留恋了。只是她照顾我一年多,我还留着一些不忍,结果周治平告诉我当年她与唐为生有染的事,终于将我对她的最后一丝留恋也打消掉了!”“那公司呢?她会那么容易放手吗?”“当然不会。我们办离婚的时候,我给了她不少资产呢!”我惊讶地问:“那可是你成家的资产啊!”他笑着抚摸我的头:“傻瓜,你看我像是做赔本买卖的人吗?”“你又留了什么后手?”“成家的资产都是成家的渠道,合作商也是老客户居多,我把这些断掉,那些资产就成了空壳,没有多久就难以维持。然后就有‘优秀’的企业提出合并,梁家也是只有梁雨溪在苦撑,在其他行业加些压力,合并案就促成了。”“那也是你的手笔吧,什么优秀企业的合并案?梁雨溪没有发现吗?”我觉得梁雨溪不至于一点不能察觉。“有些其实也不能算是,我只是在那些企业合并了梁家的这些资产之后,我又将那个公司合并了!”他无所谓的说着,就像是说的并不是上千万的企业合并案,而只是两个水果摊并了摊位一样简单。我轻叹一声:“果然做奸商还是你最鬼了,做生意的人真不该惹你!”“我一直秉承价格公道的原则呢!”他一本正经地说。“那么多资产合并,得需要很多资金吧?你怎么做到的?”“不多啊!一个企业最关键的是合作方,给她的时候我断下合作方,那些产业的市价已经大幅下降,到我收购的时候,只是一笔小钱了!而且,这中间成家从来没有出面,梁雨溪就算是找我都没有理由!”“那上次她到你办公室闹又是什么情况?”我记着我回国后第一次见她的情形。“哦,那个吗……”成致晟笑起来。我一看他这笑容就感觉梁雨溪一定惨了,不然不至于她气到不顾形象的上门叫骂:“你是故意让人去查她的吧?”“那会儿风声紧,我也就是顺水推舟给透露了一点点信息,我可没有干涉国家公务啊!”他还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叹息摇头:“我真庆幸不是你的敌人!”“能做我敌人的还没有几个!”他摸着下巴不解地说:“我还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喜欢过这样一个女人?”原来,他把梁雨溪与他的感情也忘了。那是他的初恋,我突然好平衡!“不说她了!”我轻松的说。“那说说你吧!”他搂住我说。“我这不在这儿呢,有什么好说?”我扭头看他。“你这七年有那么多的变化,我想了解。”他拨开我额前的乱发。“没有什么变化吧,你是说我老了吗?”我急忙抚摸自己的脸。他失笑的说:“女人的思维果然和男人不一样!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怎么会不再路痴呢?”我一怔:“这个……”他理着我的头发说:“成晟跟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你非常路痴,尤其是想事情的时候,常常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了。自从你回国之后,成晟明显的疏远了我,可是关于你的事情,有很多都是他提醒我的。”“他还说过什么?”我问道。“会做很好吃的饭,教育了一个懂事的儿子,勇敢忍耐,善良可爱……”“停停!”我急忙喊停,“太肉麻了!”他笑起来,把头窝到我的肩上问:“说说,我很好奇一个路痴的转变!”我却沉默了。没有人会突然变得强大,只是因为现实还没有把你逼到那个份上。七年前,我在厂子上班,很少外出,我的交际圈只有那么大。到了活色生香,也不过是两点一线,并不需要记太多的路。就算是后来上大学,我也只是在学校附近,没有更多需要考虑的。然而到了美国之后,我要生存下来,我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靠着别人。学习,工作,总不能还要车接车送。外出跑业务,和人洽谈,天天在各条街道跑来跑去,开始必须看地图,问路,提前出门还可能因为走错而迟到。而三个月后,我已经在脑子里装了一张活地图,地名、标志建筑和乘车路线,非常清晰。“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走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我简单的说着。“走得多了?”他挑挑眉望着我,仔细口味着这话里的意思。我不想他想太多:“我要工作,要生活,和任何一个平常人一样,不迷路只是一个基本的生活技能,你别把这个看得那么严重。”“你知道成晟怎么形容你的路痴吗?”我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形容?”“他说你怀孕的时候有一次和他走散了,你打电话找他,他问你在哪儿,你说你怎么知道你在哪儿?然后经过你的描述之后他发现,你和他就隔着一栋楼。”“呃,好丢人!”我趴到他怀里埋起脸。“可我,好心疼!”他轻声说。我抬起头:“啊?”他捧着我的脸说:“在你发现自己不知道在哪里的时候,你该有多害怕啊!”我突然心里又胀又热,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他长长的叹息,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对不起,琳琅,你的强大是被无奈逼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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