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致晟感觉到琳琅整个身体都僵了，一动不敢动。莫名的他很想笑！换作任何一个做这行的女孩，这种机会一定是抓住不放，哪个不想上位，哪个不想借着男人温情的时候投入一些感情？可是她呢？就是最本真的反应，因为受宠若惊而失去正常的机能，傻傻的，却那么真实。山顶有风，吹一会儿就感觉身体要被吹透了。琳琅在颤抖，或许是因为冷，也或者是这个拥抱惊到了她。成致晟想让她放松些，带她回车上。拉开后车门，这个还不在状态的女孩居然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就像是只小猴子一样，可爱又呆萌！成致晟忍不住大笑起来，琳琅怔怔的回头，那清亮而呆萌的眼神，傻傻的，让人特想欺负！她腿伸着坐在后座上，手撑在身后，把整个后座都占满了。她也发觉自己这样子傻傻的，想破解一下，结果，结结巴巴的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反倒更添了几分呆呆的气质！成致晟拍一下她的腿，让她往后。他想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一起坐一会儿。她受惊一样迅速的后移，蜷起双腿，像是个老和尚入定一样的姿势，不知道这样看起来有多么好笑。成致晟笑着坐到她身边，打开暖风。气氛有点尴尬。成致晟说她故事编的不错，可是她瞪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分明就写着：“你明明听出是真的了，为什么还这么说”的样子。成致晟不想揭穿，反正每个人都有一段藏在心底的记忆，或者幸福，或者悲伤，有时候拿出来说说，却不一定是要与人分享。听到的，估且听之就好了。为了让她放松些，成致晟随口问起她的洗发水，夸味道清香。她傻傻的问：“真的吗？”成致晟笑：“为什么骗你？”就你这样的，骗你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况且，他又哪里忍心骗你？没想到这心思单纯的女孩张嘴说了句：“因为我刚才编故事骗你啊！”这是不打自招吗？成致晟继续笑着问：“你是骗我的吗？”既然你本不是想分享给我的心里话，我装个傻配合你可好？“我……”琳琅眨眨眼，却傻傻的连个瞎话也说不出来。真的让你去骗人的话，恐怕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料。“别人有没有骗我，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成致晟摸摸她的头，像安抚一个孩子。一个本应该在单纯世界里简单生活的孩子，却被现实残酷的抛入无情红尘，挣扎着。这动作的温情是成致晟自己也鲜少表露的，何况是这太过缺乏温暖的女孩？她破天荒的大胆逾越，猛的抓住他回收的手，不愿意松开。成致晟低头看着她紧握住他的手，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没舍得把手抽走。有很多很多时候，他也想有这样一只手可以相握，温暖而结实，哪怕是一刻的温情。既然是感同身受，不如就此互相取暖。琳琅在握住后的下一秒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了，可是她没放开，壮着胆还握着。她很紧张，手上的力气忽紧忽松的，一直没有找到最适合的力度，很快手心就出汗了。成致晟感受到她浑身都在冒汗，这是车里暖风太大加上紧张所致。他关切的问：“热吗？”那女孩怔了一下，眸中涌起失望，但她马上就答道：“好，做！”她放开了他的手，成致晟手心温度流失产生的凉意，让他意外的望着她。而她，已经在解他的衣服。呃，她听成什么了？成致晟失笑的抓住她的手：“我是问你热吗？你的手都出汗了！”她顿时又羞又窘，恨不能挖个洞逃掉的样子，慌乱之下她更加口不择言：“那，不做吗？……我出门的时候洗过澡了！”说完这句，她几乎想咬掉舌头的样子。你这丫头，你知道你这样子有多么的诱人吗？你是成心的还是真的脑子当机啊？她匆匆的低下头又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能有什么意思？你还要说得再多明白些？成致晟望着她，刚刚温热的心渐渐凉下去。就算是她无意，或者是她成心，这些话会在她嘴里冒出来，还是因为她的身份。现实就是这样，不管你前一秒是多么美好的感觉，现实都会狠狠的给你一拳，让你认清最残酷的那一面。“好，做吧！”成致晟答道。成致晟飞车下车，来到酒店，将她推进浴室。浴室里好一阵都没有传来水声。成致晟心里很不舒服，想来她也一样。刚刚在山顶，他们仿佛心意相通，仿佛是老友相依，可是皮肉交易的现实却将一切幻境都打破了。他们，原来只是这样。成致晟点了烟，倚在窗边，看着霓虹闪烁。他常常这样看着窗外的灯火，尤其是住宅区的那种。每每此时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那每一个亮着灯的窗口之后，都应该是有一个温馨的家。灯亮着，为了等晚归的人。而他的家，从来不会有人等。不，他是没有家的。琳琅洗完澡出来，只裹了个浴巾。这样的她已经是在服务状态了，可是成致晟却没有一丝的欲/望。他去了浴室，用花洒的冲击让自己听不到看不到，躲在水幕之中，暂时的，不想那些不快的事。可是心底眼前，却总那女孩各种样子，每一个样子都是不同的她，都是一样的她。既然是眼睛躲开了，耳朵躲开了，心却躲不掉。成致晟不是个甘于服输的人，他匆匆的结束了冲洗，快步走出来，企图用强力的占有提醒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一走出来，他听到她轻声的吟唱。她的嗓音很好听，本来是个男人歌，却用她女孩温婉的表述演绎成另一种美丽。他浑身的戾气瞬间消融，在她的歌声中。“……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十年之后？成致晟望着她，谁也不知道十年之后他们会在哪里。“你的嗓音很适合唱情歌！”成致晟赞道。琳琅受惊的回头，像是个被抓包的小孩子一样慌张地说：“我瞎唱的。”“学过唱歌吗？”成致晟随口问道，感觉她的水准真的不错。没想到她却答道，“我怎么可能去学唱歌呢？能识字就不错了！”成致晟的心里一凉，不由的联想到在山顶她说的那个故事。以她自身的条件，假如她是生在城市，有基本的保障，只要稍加学习她就能有非常不错的前程。然而，她现在，却是靠吃青春饭的，一个小姐。用最低廉最卑贱的方式在谋生活，求生存。这是命运的不公，也是无法重选的现实。也许，他的出现，会给她一个重选的机会：“想学吗？”她望着他，他期待着她渴望的说想，快速的点头，那应该是一个能改变命运的关口放在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她却只是平静的问她还会其他的歌，要不要唱给他听！延迟两秒。成致晟在这两秒里，看清了这女孩的心。她不是不想改变命运，不是不渴望着挣脱这样的生活，只是她太明白自己的分量。这份自知之明让她避开了这个问题，就像是他没有问过一样。“好！”成致晟答道。答出这个，成致晟知道，自己也放弃了给她改变命运的机会。这女孩比他聪明，比他理智，或许是现实给过她太多清醒，她才能这么平静的放弃这样的机会。因为在那两秒里，在女孩没有拒绝却已经拒绝的两秒里，成致晟意识到，这样的问询，并没有真正的承诺。他自己并不能保证自己对一个风尘女子的怜悯爱惜能持续多久。如果他推了她一把，让她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了，他却又放了手，那么这一把，将不是把她从泥潭里拯救出来，而是将她推入阿鼻地狱。所有企图挣脱绝境的弱者，失败之后将被更加残酷的践踏。人性就是这样黑暗。她一眼看清了后果，就这样给了自己继续生存的机会，至少不会再坏。而这样，也给了他放手的可能，让他不必在以后可能会有一丝的后悔或者，愧疚。琳琅又唱了一首《好久不见》。不知道她是无意中选中的还是别有用意，在今天，成致晟听到这首歌无论如何都会想到梁雨溪。那个消失了多年却又高调回国的女人，他曾经迷惘的初恋，或者只是少年时的一时迷恋。他的心里憋了火。不管她是无意还是有心，今天，她要为此付出代价。越是这样，他的动作越发的温柔起来。这样的他，竟然让她也大胆的与他调/情起来，虽然看出得，她真的误以为，他是真的温柔了。我会让你知道，你做了的事一定要为后果负责。她很敏感，也算听话，但是当她被要求亲吻下边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他的耐心被挑战，刚刚维持的温情渐渐被拉下。清理之后她去冲洗，神色匆匆。这种神色对于成致晟并不陌生，太多女孩被他的技巧所征服，只是，这个女孩却有挣扎，明明是迷恋的是享受的，却企图逃跑！成致晟悄然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一遍遍的用冷水冲脸，让自己保持清醒。“和我在一起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被我迷住的。你并不例外，也不要意外！”成致晟盯着她说。琳琅顿时怔住，被看穿心事的困窘正是成致晟期待的。可是这女孩似乎从来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她深呼吸一次答道：“成先生这样的男人，不被迷住才奇怪，这是我的荣幸！”她居然，这就么轻易的，承认了自己对他的迷恋！这一次，成致晟才像是被看穿心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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