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致晟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太多女孩看到就情不自禁,这种夸赞更是从小听到大。但是这一次,从琳琅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无法淡定。她的眼神非常真实的告诉他,她的赞美发自内心,是欣赏,是喜欢。他竟然像个少年一样有些难为情,掩饰的说了句傻话:“确实是,自己也常被自己帅到!”她被逗笑了,他再次掩饰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结果感觉这样更幼稚了,匆忙的点了支烟,这才感觉,这回还像是真实的自己。这几个动作让本来不尴尬的琳琅也不自在了,没话找话的和他聊起来。谈到他的工作,琳琅由衷的说:“真是羡慕你。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还知道怎么做去达成目的,不为现实的生活所迫,不必一再放低自己的标准,真的很好!”成致晟扭头看着她,有几秒——很心疼。这个女孩就是这样真实,她的现实在别人眼中或许是被同情的因素,是不愿暴露于人前的,可是她自然而然的说出来,羡慕在高端的他,“自己被生活所迫,一再放低标准,”不是为了搏同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因为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平淡,没有因为感叹自己的现实而悲哀,没有因为羡慕他的富有而抱怨。他们,只是不在同一个世界层面而已。成致晟希望让她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唱歌,结果她说自己并不是很喜欢唱歌。小时候唱歌,是因为山中无人,孤单又害怕的小女孩,用唱歌给自己解闷,为自己壮胆,嗓音练出来了,别人听到的悦耳动听,却是她童年苦难的载体。关于上学去专业学习唱歌,她非常现实的说:“没有哪个学校愿意收个小姐。”不知道她到底是经过多少次碰壁才会如此认清现实。她也尝试过脱离这样的命运吧?挣扎过,反抗过,逃避过。然而,现实总是将她残酷的拖回来,让她更深层次的认清,她只有这样,才可以活下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人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怎么会放弃自尊活着呢?“为什么做这个?”成致晟第一次把琳琅平等的当成一个人来问询,就像问的是她是个会计还是售货员一样。这样的口气不会让她难堪的,可是她却在这一刻避开了他的善意,用活色生香里所有小姐惯用的方式答道:“要挣钱呗!又没有一技之长。”虽然是同样的话,可是成致晟却听出来,这确实是她沦落至此的原因。“为什么不编故事了?”她会听懂,他听明白了。果然,她诚实的答:“骗不了你,就不要编了啊!”你懂,我懂,就行了。“干这个多久了?”他问。琳琅想一下说:“算上今天,出台三次。”成致晟心里一动,他和琳琅在一起,也只有三次,难道,她只跟过他一个男人!毕竟第一次虽然成致晟是醉着,可是那落红却证明她的清白,更不用说她生涩到极点的技术。看她的模样,不过二十岁左右,换作平常人家的女孩,正在上大学吧,还会在妈妈怀里撒娇吧,可她呢?“没想过以后吗?”他问。这个以后,他想在里面存在,即使在这一刻,连成致晟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存在”会是个什么意义的“存在”。“想啊,当然要想,以后要挣到多多的钱,就不干这个了。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开个小店,生几个孩子,平平凡凡的过一生。”琳琅嘻笑地答道。她的笑,好疲惫。这是她的梦想,是她的期望的生活,平凡平淡平静,普通到无趣,却那么的遥不可及。“只是这样?真的不想去上学,学个一技之长?”他问。这样,她的梦想有可能实现,他的“存在”也才有意义。琳琅张了张嘴,第一声却哽在喉间,她扭开头说:“有什么好想?”闷闷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悲伤。成致晟扭过她的脸,她清亮的眸子泡在了泪水中,如同两汪清泉,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我可以帮你!”成致晟真诚的说。她应该感恩,应该泪流满面,应该用拥抱亲吻来回应,这是他最直接的表示了。可是她竟然笑了!失笑,真的笑出来,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急急的道歉,急急的掩饰,可是那笑意还是从眉眼间露出来,即使还含着泪。因为有泪,那笑才更加的讽刺。她不相信他!他明白。所以他再一次真诚的表示:“你唱歌很好听,如果经过专业的学习,你可以过不一样的生活的。”他用力的握紧琳琅的肩头,用这样来证明这是他真心话。琳琅这一次相信了,然而她问:“成先生你这是要包/养我吗?”现实,让这个女孩看得太清楚,她自己也成了最现实不过的心。“包/养”二字听在耳中,击在心中,成致晟意识到自己刚刚表示的真诚是完全忽视了他们的身份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富二代,是大集团的总裁老板,手下数以万计的职员,动辄上亿的生意;而她,是卑贱入泥的风尘女,是沦落以皮肉相售的苦命人,走在今天的路上却看不到明天在哪里。他希望帮她,怎么听起来,都只有“包/养”这一种方式能解释。成致晟只感觉到悲哀。还有心痛。还有……心疼她。她眼中的泪还在打转,笑容却顽强的挂在脸上,明明是那么的痛心,却强撑着求生的渴望抓住这一次机会。如果他拒绝,她的伤感很快会过去,因为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陷在不可能的希望里;如果他接受,她会当成天赐的机会,好好被他“包”着。每次看到她能如果冷静的面对现实,就像是刀枪加身却依然奋力前进的勇士一般,带着悲壮的孤勇,让他无法转身弃她而去!“也可以。”他不想放手,管她怎么理解,管别人怎么看。琳琅当机了。她果然是没有抱多大希望的,恐怕只当是成致晟这个公子哥儿一时嘴上的痛快。他眯起眼,唇角浮起一丝凉意的笑:“怎么,做我的女人是个这么可怕的事情吗?”她结结巴巴的答:“不不,不是可怕,是……是……你说真的吗?”成致晟要包/养一个女人,有这么不可信?还是她……不乐意?他冷笑着说:“我成致晟说的话当然是真的,你不信?”她受宠若惊,忙说:“成先生,我是太过惊喜,所以才会不敢相信。我信,我信,我怎么会不信您呢!”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也不敢有一丝的小动作,像是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静等圣意。成致晟不由的心软下来:“我会和丽姐说,以后你只能服务我一个人。”她马上点头如捣蒜:“我记住了。”她哪怕再表示一点点讨好的意思,不再是这种怕怕的样子,成致晟会多表示一点温情。可是看着她这样瞪着惊惶的双眸,莫名的让成致晟有欺负了她的罪恶感。“睡觉!”他气呼呼的抛出两个字,像个孩子似的翻身躺倒,不再说话。他感觉到她小心又小心的躺倒,还跟着他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她会主动来表示亲近吧,怎么也得有点感激回报的表示啊!成致晟期待着,然而,很快他便听到了这女孩均匀的呼吸:她睡着了!她睡着了!她居然睡着了!成致晟气呼呼的翻个身,闭上眼: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包/养”她这个决定让他内心深处安定,他竟然也很快睡着了。直到,突然被电话吵醒!他一睁眼,看到琳琅就蹲在床前,手指停在他的额前,意想不到他突然醒来,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样呆在那里。她想干嘛?下意识的,成致晟抓住她的手质问。她眨眨眼老实巴交的答道:“我想摸摸你的眉毛。”完全没有情色成份,完全没有做作的因素,就是这么直白,却让成致晟心底一荡。她喜欢他!电话不识时宜的继续狂叫,她迅速的将电话递过来,成致晟不得不接住,而她已匆匆的错开眼神。电话离得很近,周治安那小子的声音很大,通话的内容她一定听清了。当“梁雨溪”这个名字被提起的时候,他有所迟滞的语气和她刻意垂下的眼眸都在证明,这个电话让尴尬再次漫延。周治安问他在哪儿,成致晟故意说自己一个人在酒店,马上她便捂住嘴巴,闭气息声,生怕不小心戳穿他的谎言。成致晟看着她的脸胀红起来,这个傻瓜,真的憋气啊!匆匆的他结束了通话,电话一断,她立即放开手大口喘气,大叫着“憋死我了!”她那么呆萌的样子让成致晟心情大好,笑着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傻不傻?”她瞪着清明的眸子摸头辩解着说:“你说只有你一个在啊!”“还挺有眼力见!”他笑着说,伸手握住她的手问:“刚才为什么想摸我?”她的脸顿时飞红,成致晟下一秒才意识到这丫头想多了,失笑的盯着她,看她怎么答!她再次展示了她的诚实魅力:“我只想摸摸眉毛。”因为眉毛“好看”。这是那晚她第二次夸赞他的相貌,成致晟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自己生得这模样,让她再说,再说,再说!她愣愣的说着,灵动的眸子里却分明在说“幼稚鬼”!便是幼稚又如何,如此快活!成致晟将她压在身下,攻城掠池!走的时候成致晟问她:“你叫什么?”她怔了两秒说:“琳琅,我叫琳琅。”从此,这个名字就记在他的脑中,刻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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