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逃亡记-男欢女歌 荒谷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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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乌把我藏进山洞,为我养伤提供了一个极好的环境。她打算待我的伤好之后,请人护送我过大渡河走乐山回雅安老家。每天,总有两个姑娘陪伴我,有时是吉乌本人。我利用一切时间跟她们学彝话。她们教得认真,我学得勤奋,不多久,我就能听得懂、说得出她们的语言了。

    随着语言的沟通,我和姑娘们的感情日趋加深了。白天,吃完饭我们就在山谷里玩。有时溜马,有时捉迷藏。高兴时两个姑娘把我摁倒在地直搔我,弄得我嘻嘻哈哈直揉肚子。夜里,我们围着篝火闲聊瞎吹。我给她们讲成都雅安、北京上海;讲英国美国、鸦片战争;讲斯巴达克斯、奴隶起义;讲飞机大炮、星星月亮……她们对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感到实在陌生,实在新鲜,听得很是开心。她们给我讲冤家械斗,讲刀耕火种,讲狩猎摔跤,讲民俗风情。我听得也很开心。

    这天夜里,毕拉和呷娅陪伴我。她俩备了米酒麂子肉干。我们围着篝火吃着喝着,说着笑着,唱着跳着。后来,我叫她俩对歌,毕拉吹起了口弦。口弦是用几个薄薄的铜片串起的,中间细小的簧孔,随着气流的吞吐和手指有节奏的弹动,优美动听的乐曲便吹奏出来。

    随着口弦声,呷娅唱出了一只欢快的情歌:

    阿哥砍柴上高山,

    阿妹等哥岩坎边,

    摸出巾帕给哥揩揩汗,

    心对心来脸贴脸。

    “好!”我拍手称赞,端起酒碗献给呷娅,呷娅喝完米酒甜甜一笑,接过口弦。毕拉甜甜地唱了起来:

    一座山峰九道梁,

    九十九条沟沟绕山梁。

    阿哥好比山头鹰,

    阿妹盼哥早早飞近身。

    “好!”我又拍手称赞,敬酒祝贺。气氛更为欢快浓烈。呷娅又唱道:

    山上有柴林里砍,

    河里有鱼水头摸,

    要约妹子山头站,

    不听说来只对歌。

    呷娅唱完,毕拉接唱起来:

    爬了一坡又一坡,

    兽找穴来鸟找窝,

    阿妹给哥丢个眼,

    阿哥抱妹进草窝。

    我被情歌撩拨得走了神,痴呆呆地瞅着羞赧的毕拉。呷娅映我一眼,动情一笑,唱道:

    公鸡打鸣咯咯叫,

    母鸡脸红窝边跑,

    阿哥阿妹亲亲好,

    明年早把崽崽抱。

    我一下笑了起来,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毕拉和呷娅抱头扭在一起咯咯大笑。米酒在肌体里活泛起来,她俩本来就细嫩红润的面皮,更加鲜嫩红润。加上熊熊篝火的映照,我面前的两个姑娘,简直就是两朵艳丽的山茶花,娇媚极了,喜人极了!

    她俩的目光又是那么脉脉含情,充满野性。加上米酒给我的振奋,情歌给我的撩拨,我已心猿意马,神思飘飞,未“坐怀”而心已乱了。

    毕拉侧着头,闪着满含野性的目光,瞅着我挑逗道:“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呷娅更为大胆,她一只手勾着我的肩,一只手捏着我的腿,说:“先生,你是个冰人。可是你这个冰人现在已经发烫了。”

    冰人?是的。我被强烈的自约意识抑制着。因为徐大贵跟我讲过不少汉人在彝寨纵欲丢掉老命的事。我很畏惧,不能不用理智加以控制。

    悬崖勒马,临渊收缰,我终于没有迈出许多男人贪恋的那一步。然而,我也是人,雄性荷尔蒙还没有在我的体内失去作用。而此时此刻,我终于不顾一切了。正当我将左手勾着毕拉的左肩,右手勾着呷娅的右肩,将她们双双揽进怀里,晕晕乎乎陶醉的时候,毕拉猛地推我一掌,“叭”的给了我一记脆响的耳光。我一下愣住了,仿佛被轰轰炸响的惊雷从半天云里猛击下来。懵了,愣了。呷娅也愕然不解地瞅着毕拉。然而,毕拉却伏在我的腿上伤心地哭了:“你,你,你好没良心呀,吉乌小姐那么疼你,爱你,我们今晚唱的那些歌,就是吉乌小姐私下偷偷唱给你的。可你这没良心的,为啥不搂她、抱她、亲她、吻她、爱她?为啥不跟她成亲?为啥还要走?为啥还要离开?……”

    啊,原来如此。此时,呷娅抓住我的手腕,深情地说:“黄先生,你就别走了吧。跟我们小姐成亲,我们伺候你一辈子!”

    面对两个单纯、善良而又热情的姑娘,我怎么跟她们说清楚呢?我已看出,吉乌是不想让我走。她把依恋和爱慕的痛苦,深深埋在自己的心中。她对我尊重、疼爱、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我也感到如果对她过分亲,会加重她的痛苦。所以,我对她必须冷漠、循规蹈矩,象对待一个端庄持重的贵妇。这一切,吉乌能理解,她的奴婢丫头咋能理解呢。

    我笑了笑,对她们说:“毕拉,呷娅,我知道你们小姐和你们都对我好,你们舍不得我走,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我不能不走啊,我也有阿爸阿妈。”“把你阿爸阿妈接来,我们象伺候土司和太太一样,伺候他们,不行吗?”我被她们的真挚诚恳感动了。便带着安慰和致谢的口吻说:“毕拉,呷娅,我非常感激吉乌小姐和你俩。我回去后一定要来接小姐和你俩去雅安成都耍一耍,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呢!”

    毕拉竟一下扳倒我说:“来吧,黄先生……”满含欲火的双眼,火辣辣地盯住我一眨不眨。

    激情已去,哪还有那分心思,我只好说:“睡吧,睡吧,姑娘们,我好困啊!”在这种激情之中,能困吗?

    忽然,一阵响动,我还未来得及询问一句,便被气味酸臭的麻袋套上了。身子蜷缩着。从头到脚,被绳索捆得紧紧的。

    眼前一片漆黑,耳里充满打斗声,叫骂声。除毕拉和呷娅的声音外,陌生的声音似乎全是男人,骂声粗野淫荡,好象在施暴行。过了一会儿,毕拉和呷娅的叫骂声停息下来。接着是一声惊叫,所有的响声就全消失了。

    我被拖出洞口,被粗暴地扔上马背,接着是“得得”的蹄声,呼呼的风声,我又惊又吓。直到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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