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无章节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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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月×日,一位叫谭霞成的市民向法院递交了民事诉状,把××精神病院和省××局告上法庭,要求法院对其丈夫禹漱敏重新作精神鉴定,判定两被告侵权并赔偿精神损失人民币一元整。经谭霞成多方奔走和必要的疏通后,法院委托××精神病院对禹漱敏重新作了精神鉴定,结论是禹漱敏患有偏执性精神病未治愈。但原告的代理律师认为,××精神病院本来就是本案的被告之一,又作有关本案的关键性鉴定,显然违反了法律程序。正在这时,主审法官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一个电话,再继续审理此案。犹豫片刻,他认为原告代理律师的反驳有效。法官最终裁决,××精神病院立即放人,禹漱敏原所在单位当初送治手续不完整,应立即恢复其名誉和工作,安排其正常上班。

    ×月×日,禹漱敏从精神病院回到了家里。

    原载《红岩》2008年第2期

    原刊责编 越儿

    本刊责编 关圣力

    陈然,男,1968年生,江西湖口人。已发表中短篇小说二百多万字。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集《幸福的轮子》(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长篇小说《2003年的日常生活》等。作品多次被转载并入选多种年选。现供职于江西省文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本刊曾选发其中篇小说《晕眩》。

    创作谈:自救之途

    陈然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

    我知道,这种病,在很多作家身上都存在过。甚至有统计数据表明,绝大多数作家都或隐或显或多或少地表现出某种精神疾病倾向。

    当然,我的苦恼是“一地鸡毛”式的,不值一提。然而,这些“鸡毛”足可以令人窒息。

    的确是悲哀。

    我在精神病院门口徘徊。那里特别的肃静。巷道两旁没有任何人间烟火,像是这座城市的盲肠。正常的世界在对它严阵以待。

    什么?正常?是啊,当一个人拥有了这种疾病,便会被称为“不正常”。

    那么,什么是正常呢?这个标准掌握在谁手里?有人会说,它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它代表着大多数人的观点。问题是,既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又怎能保证它有资格代表大多数人?即使他们能代表,但又假如他们和大多数人一道都处在失控状态,那么到底谁又是不正常的一方呢?

    这样的悖论大概只有上帝说得清楚(我曾经呆过的一个地方,老领导每次都要颤巍巍地把校样上有关“上帝”、“教堂”等字眼删去,以显示自己的纯洁)。我想说的是,作家既然是精神产品的创造者,精神出点问题也是很“正常”的,常在河边走啊。对于他们来说,精神永远是他们的前线,是炮火首先落下的地方。

    与精神疾病相关的表述里,有这么一条:如果你怀疑自己有精神病,你就不是;如果你不承认,那你很可能就是了。

    看到这里,我吓出一身冷汗。我赶紧逃离了精神病院。我想,如果有人把我抓住,问我是不是精神病,我该怎么回答呢?如果有人强行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怎么辩白得了呢?因为“真理”掌握在他们手中。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因为文学,我们受伤,可也因为文学,我们的伤口得到了舔治。”所以我庆幸自己手里有一支笔,它完全可以是我自己的。即使启蒙成了神话,拯救也越来越逍遥,但文学至少可以让我自救。

    回头看看最近写的东西,竟然大部分与精神疾病有关。如果我是一个战地记者,首先奔赴的,肯定是前线。看到了伤员,疗救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搽清凉油(也叫万金油),以清凉的感觉(其实据说它既明亮又温暖)来掩盖疼痛;一种是毫不犹豫地揭开伤口,找到里面的弹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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