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王一铭看了一眼陈贝儿,那样子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叫陈贝儿。”机械地答了一句,也许真的是另一个人,他连名字也记不得了。或许他早认出来了,只是装傻。陈贝儿细细观察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笼罩着她,这种感觉并不好,像是在审讯。
“之前你是郑总的秘书,听说是临时替代崔秘书的?”那口气并不友善。
陈贝儿只点了一下头,她都懒得重复。
“崔秘书是在休产假的,几号回来上班?”
这一句倒像是射出一支冷箭,陈贝儿一哆嗦,这明显是要赶她走的节奏。这人太狠了。
“这个恐怕要问人事了,具体我也不清楚。”陈贝儿强装镇静。
“好,我回头问一下人事,你先回去吧。”王一铭不痛不痒地结束了谈话。
这叫什么谈话,这明显就是预警。
一回到座位上,苏苏就靠过来,不怀好意道:“哇,贝儿,你可有福了,这么帅的老板让你接手了,真是羡慕、妒忌、恨!你看看,刚上班就找你谈话了,你的福利也太好了!”
“讨厌,不许胡说八道啊,小心老板听到。”陈贝儿睨了一眼王一铭办公室的方向,心下还是惴惴的。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陈贝儿愁眉苦脸地对着电脑,一句话也懒得和苏苏说。
“哎,贝儿,这个王总你之前认识?”苏苏不经意地问。
这句话吓了她一跳,赶紧直立起身子,正色道:“我怎么可能认识。”
“逗你呢,我猜你也不可能认识。”苏苏说完扭头走了。
陈贝儿赶紧抚了抚胸口,她已预感到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的悲剧和麻烦,她该怎么办?
下了班,刚接了房东催房租的电话,喘息未定,又接到了王琪的电话。
至少有半年没有联系了,不知她今天怎么会打来。
“亲爱的,忙什么呢,好久都没你消息,看你朋友圈好久没更新了。”王琪声音欢快,听起来心情不错。
“咳,忙着职场斗争,旧老板走新老板来,折腾呀。你怎么样?”
“这么巧,我们也来了一个新领导,叫严朋飞,刚来了几个月吧。哎,还是从北京来的,长得挺帅的,是个富二代呢。”
“是吗,从北京调到杭州工作?”
“算是借调吧,现在要想升官不都得到外地来挂职一段时间嘛。”说着王琪口气一转,“哎,我们这个严总听说还是单身呢!”
“啥意思你,想介绍?”陈贝儿直奔主题。
“你还别说,我原来还真有这个想法。之前我还把你的照片给他看过,结果他说你一般,我就没再接茬儿。我们严总家里条件好,可能眼光也高吧,一般女人他是看不上的。”
这话让人听着真不舒服,陈贝儿怪道:“你干吗把我照片给他看啊,我又没见过他,你这么做也没经我同意啊。”
“我有他照片,等会儿我发你啊,发你微信上。”说完王琪就发来了张头像。
陈贝儿一看,那男人眉清目秀的,倒是不难看。而且猛一眼看上去跟高翔还有几分相似。
“怎么样,我们这个新领导长得还行吧。等有机会我再帮你问问,反正我知道他是单身。”
陈贝儿马上打断道:“你也别问了,他都说一般了,你还说什么呀。”
“也是,我再找别的机会吧,一直帮你留意着呢。”这只是开头,接着王琪开始老生常谈了,“哎,我们家老邓特烦人,天天惹我生气,最近做的饭越来越难吃,我都瘦了两斤了。最近睡觉也不好,全是我老公打呼噜闹的……”
这个通话可真令人不愉快。王琪是陈贝儿的高中同学,当年在杭州上高中时,两人关系最好。但这些年陈贝儿留京后,两人来往也没那么紧密了,不像高中那会儿无话不谈。每次王琪打电话来就是说她老公那点儿事,听得人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王琪是相亲认识的老公,打一开始就看不上他。但这男人就是对她好,追了她两年,后来父母也催,两人也就结婚了。婚后的生活正如王琪所说索然无味,王琪脾气大,发多大火,她老公也愿意受着——让下跪就下跪;说滚出去,就乖乖滚出去,半夜才回来。每次吵架,不仅她要把老公骂得半死,王琪的父母还得跟着骂一遍,这男人全都受着,没有半句怨言。
每次听到这些,陈贝儿就劝她,也别太作了,这样任劳任怨的老公上哪儿找啊。可王琪就是听不进去。嘴上永远挂着这几句:
“我们家老邓他学历没我高,收入没我高,连身高也没我高,他哪样也配不上我。”
“他一点儿生活情趣都没有,唯一优点就是听话,可光听话有什么用啊,一点儿阳刚之气都没有。”
“跟他过挺没意思的,但是呢,我也不想离婚,就怕再找个男人还不如他听话呢。”
哎,这些车轱辘话陈贝儿实在是听得太烦了。
对不满足的女人,就是下跪都没有用。陈贝儿打心底还是同情老邓的。她见过老邓几面,人长得挺正,挺憨厚,模样不算丑,正经还算中等偏上。唯一就是个子不高,一米七出头,因为王琪个子高,再穿上高跟鞋,两人走在一块儿王琪还要稍高一些,所以从结婚时王琪就已经嫌弃。
现在孩子都有了,王琪还在拿身高说事。到后来,陈贝儿也不劝了,只是听王琪唠叨一遍也就完了。女人之间若全是这些负能量的东西,也很难再有交集。
电话挂完,陈贝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想把这些晦气的东西全部吐出去。那个时候的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叫严朋飞的人日后会跟她有着怎样翻天覆地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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