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贝儿瞥了一下王一铭的办公室，静悄悄的，好似也没来上班。
春节这几天，严朋飞只发了一个拜年红包便再没有动静。陈贝儿问他忙什么，他只是说出差，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忙的样子。
王琪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能真是去外地度假了。只是平时度假她都得发朋友圈，这次连一张照片都没发。她点开王琪的朋友圈，果然没有更新，却意外发现她最近转发的几条微信严朋飞全给她点了赞。
可是他从来没给自己发的微信点过赞啊。陈贝儿有些不解地盯着手机屏，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难道他俩真的……不敢往下想，赶紧收了手机。
不想手机铃声紧接着就跳出来，她吓了一跳，一看竟然是沈总。
她意外地接起来，沈总怎么会这时候找她？
沈总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约她下班一起吃个饭。看来肯定是有事找她，她预感一定是新项目的事。但新项目并没交到她手上，她不知沈总为何还找她。
这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沈总订了一家高档的海鲜城。她补了点妆，准时赴约。
沈总比之前稍胖了些，五官还算英俊，只是要忽略他的大肚子。
“沈总气色挺好的，春节养得不错啊。”陈贝儿自觉已和沈总还算熟络了，轻松地说开场白。
沈总说出国玩了一趟，又肥了一圈，说完呵呵地笑，气氛不错。
又聊了一些春节的事，他才转入正题：“最近和毅迅合作的新项目你听说了吧？”
陈贝儿马上解释这个项目并没让她经手，所以并不知情。
沈总皱眉道：“我这次专门点了王总，希望这个新项目你能参与，没想到王总按兵不动。”沈总这才细说了新项目的来龙去脉。
原来沈总在云南买了一家茶园。那地方的茶天然有股香气，当地人称其为香茶。只是茶园经营不善，一直没盈利。沈总却觉得如果这茶园好好打造出品牌，应该会有市场。他便买下了茶园，想跟毅迅合作，打造“毅迅香茶”的品牌，可以放在连锁书店里捆绑销售。
这个想法，王总自然乐意，集团正让他开发新项目，这个香茶又愿意挂上毅迅的品牌，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个王总对他并不是很信任，合作进度就非常慢。尤其这个项目又交由李辛管，具体交接又是那个无能的韩菲菲，所以沈总对这个项目头痛不已。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着急，所以王总节前约他的时候，他故意放到了节后。他对王总并不了解，但总觉得此人为人并不诚恳，很难成为跟郑总那样的兄弟关系。再加上王总年龄也不大，办事总有些稚嫩，所以他心里一直没底。于是他才想到约陈贝儿出来探探底。
陈贝儿自然也明白沈总的来意，想了想说：“我感觉公司还是很看重这个新项目的，可能王总手头的事太多，没法亲自抓，所以交给李总了。李总也是挺上心的。”她想起了那次李总找她谈话的事。
“说句实话，你们公司我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郑总，一个是你。现在郑总调走了，我只信任你。而且你办事干脆利落，也公正周到，你办事我放心。这个新项目由你参与我觉得才有底。”沈总毫不掩饰地说。
陈贝儿听后反而不好意思了，这是多高的评价啊。她笑笑说：“我也想参与沈总的新项目，但这事至今王总也没有发话，所以我也无法插手。”
“我是想这么操作，我提供茶叶，你们提供包装。茶叶的成本我来出，包装的成本你们来出。由你们公司主推，我来协助营销。”沈总继续说，“你放心，这个新项目我一定让你参与进来，否则像韩菲菲这样的人接手，非把这个项目毁了不可。笨人我是特别烦，这人一笨什么事也做不好。我就欣赏像你这样聪明能办事的人。”
陈贝儿不好意思地干笑一下：“那我就等着沈总的消息，看看王总这边何时安排我介入这事。”她也预感王总会让她介入。但一定不是现在，一定是进展到一定程度，遇到麻烦时，王总才会让她介入。
“我看这个李总能力也很弱，都不知他是怎么爬上来的。王总比他稍强一些，但比起郑总差远了。”沈总不避讳地说。看来他真没把陈贝儿当外人。
“郑总也是因为干得好才提拔去集团的。王总是挖来的人才，应该能力也不错，不然公司也不可能会挖他过来。李总呢，脾气好，很少见他在公司发过火，为人挺老实的，也还行吧。”陈贝儿附和道。
沈总呵呵一笑：“当官的哪有老实的？越是这种表面老实的，内心越不老实，你可别看表面。”
“领导的心思我就不猜了，反正我做好我的事。我跟领导也走不近，也懒得拍马屁，有个饭碗就行了。”陈贝儿也跟着呵呵。
“以你的学识和能力，你在这家公司有点儿屈才了。”沈总笑容可掬。
陈贝儿以为他接下来会说：“不如你到我公司来干吧。”可等了一会儿沈总并没有说出这句话，看来自己还真有些自作多情了。但转头一想，如果沈总想跟毅迅继续合作，他当然也希望有个信得过的人。这个人还必须待在毅迅，怎么可能挖过来呢。
她停顿一下说：“我在哪儿干都无所谓。工作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我不是工作狂，只是把工作当成一个饭碗，所以也没什么抱负。”
在事业上，陈贝儿确实没有野心，这个总经理秘书的职位她也知道做不长。马上崔晶休完产假就该回公司上班了，到时她自然要让位。只是到现在也没人找她谈话，她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安。但因为有梅若琳的诊所在，兼职的事也基本谈妥，所以心里的不安倒不似先前那么强烈了。万一失业就正式当心理医生，倒也不错。另外跟公司的五年合约还有两年才到期，所以她的心态还算平和。
“像你这样没野心的人才是最该重用的人。我都不明白像韩菲菲这样的能做什么事？长得也不行，能力也不行，李总怎么能看上她？”沈总直言道。
陈贝儿先是一惊，沈总怎么连这个八卦都知道。公司内部对李总和韩菲菲的传闻从来没断过。但陈贝儿总有些难以置信。两人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怎么还搞在一起？苏苏为此还批评过她，说她连这个人情世故都不懂。当然双方都是有家室的人才安全啊。她的原话是：“如果找你我这样未婚的，肯定会要求他离婚啊，但已婚的就不会啊。这不是少了不少麻烦。现在有些所谓的成功人士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谁会真为了小三离婚啊！”
当时陈贝儿无言以对。只是每次见韩菲菲和李总在一起时总觉得怪怪的。苏苏说两个人是否有奸情就看他们之间看对方的眼神。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可陈贝儿观察过几次李总看韩菲菲的眼神，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苏苏说那是人家隐藏得深。
陈贝儿突然觉得自己想远了，马上接口说：“韩菲菲也有优点啊，她说话比较温柔，样子比较贤惠，应该是找老婆的标杆吧。”
沈总扑哧一笑：“算了吧，我还宁肯找苏苏这样的，至少看着养眼。”
陈贝儿一愣，看来苏苏还真是有点儿万人迷的路子。
见陈贝儿有些疑惑，沈总马上纠正说：“我是开玩笑，真要找老婆还是你这样的比较好，外形又好又能干，两项兼得了。苏苏这样艳丽的长相反而没有安全感。”
陈贝儿尴尬地笑笑。这种饭局上的夸奖听听也就算了吧。
之后沈总又把话题扯回了新项目，一直聊到九点多才散。
第二天上班，终于迎来了苏苏。
陈贝儿马上把沈总的夸奖告诉了她。
苏苏吐吐舌头先美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才不信呢，你一上班就逗我开心。”
接着苏苏赶紧说了件大事：“哎，你听说了吗，崔晶要辞职了。”
陈贝儿眉毛一挑：“我怎么听说她马上要回来上班了啊。咱们俩谁听岔了？”
“你的消息向来不准。人家崔晶多厉害啊，听说孩子生在美国了，找了家月子中心，怀孕九个月才过去的。生完她还上什么班，在美国养孩子吧。”
如果苏苏说的是真的，倒令陈贝儿放松下来。崔晶离职，那么她这个秘书职位还能继续做下去，这倒是好事。
苏苏也想到了这一点：“你可美了，崔晶一走，你的位子坐稳了。崔晶对你太好了！”
陈贝儿白她一眼：“我位子坐不稳对你有啥好处？”
“那倒也是，还是你坐我边上比较放心，换成别的妖怪我还真适应不了。”苏苏哈哈一笑。在公司她只跟贝儿走得近，其他的人她总觉得不太敢亲近，怕一脚踩空摔了跟头。
“不过也没准，说不定马上派一个妖怪来收拾你。”陈贝儿调侃道。
“千万别，我舍不得你，我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了。”苏苏做出深情状。
陈贝儿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能想到这些调侃的话竟在日后成了真。有些事真不禁说，一说就成了真。
跟沈总见完面过了一周，王总仍没找陈贝儿谈话。看来他还真沉得住气。不过这也说明新项目应该进展得还算顺利。
又过了一周，王总终于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他用一贯表情严肃的脸递给她一份报告：“沈总的新项目你也参与一下吧。这个是茶叶包装盒的报价单，你录入一下。另外茶叶的包装设计你也参与一下，文案你准备一下，设计一个方案出来。”
陈贝儿有些奇怪地问：“这个项目一直是韩菲菲在做，王总的意思是……”
她心想肯定是韩菲菲的文案他不满意才找上她。她看着王一铭，观察他的微表情。
王一铭不动声色地说：“沈总对之前的设计不太满意，所以你重新做一下。咱们这个香茶的定位不要太奢华，但也不能做得太寒酸，中档水平吧。首批我想先印两万盒，先试卖一下。你尽快弄出来。”
两万盒？会不会太多？但这话她只在心里想了一秒，并没说出来。生意上的事她还是少发表意见为好。
她只点点头回到了座位上。她细看了一下报价单，每个纸壳的报价是300元。虽然她对这种茶叶包装的成本没概念，但直觉上感觉这个成本有些高。她马上想到了高翔，他们做杂志的整天跟印刷厂打交道，一些基本的报价他应该了解。
想也没想，她就给高翔打了电话。谁知高翔马上挂断了她的电话，也许他在开会吧。等到下午，高翔的电话仍没回过来。这可不像高翔的风格啊，看来是有急事。她给高翔微信留了言，他也并没有回。
陈贝儿觉得事情不对，马上又给宇涛打了电话。谁知宇涛也说只在春节期间两人见过面，之后他也忙，两人一直没联系。
难道出差了？出差也该接电话啊。
那天直到晚上很晚高翔才回了电话。陈贝儿急得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高翔只轻描淡写地说一直开会。
他听完报价的事，便给她补了补课。听完陈贝儿才敢肯定这个报价显然过高了。一般的茶叶或者月饼的包装盒都是报价六十元左右，贵一点儿的一百左右。再高级一些的用特殊工艺的也就二百左右。现在这个报价是三百，明显是过高了。
第二天上班，她便找王一铭做了汇报。
王一铭看了看她，又再次看了看报价，皱眉道：“你说的报价只是从你朋友那儿听说的，你要证明这个报高了，你得给我工厂的报价。”
陈贝儿点点头，确实自己工作没做细，口说无凭，还得要真材实料。
她便又找高翔要了那家他常合作的印刷厂的电话，跟对方要了报价。
下午再次找到王一铭，把材料交了上去。
王一铭愣愣地看了她一眼，这个陈贝儿这么雷厉风行的是要干吗？
他仔细看了看材料，确实报价都在六十至二百元之间。他皱起了眉头，说了一句：“行，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这个报价是韩菲菲做的？”陈贝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一铭并没答她，只是说：“我问问吧。”那表情波澜不惊。
可是陈贝儿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如果一个包装盒报高了一百，两万个就是二百万啊。二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啊，为何王一铭还如此坐得住。如果这事不是她去调查，恐怕也就这么印了，那平白公司就得多损失二百万啊。
但想想自己也是瞎操心，公司老总都不急，她急什么。
她走后，王一铭便坐不住了，赶紧找来李总商量。
之后他直接又把韩菲菲叫了进来，单独和她问了一些情况。
不想韩菲菲却说这个报价是小钱做的，因为小钱家里亲戚是开印刷厂的，所以顺便问了他报价。
这个韩菲菲脑子真的进水，兔子不吃窝边草，做生意也一样啊，怎么还能找本公司的人，真是笨到家了！
王一铭只好又把小钱叫到了办公室。小钱一听是报价的事立刻解释道：“这个报价并不是我做的。我家是有亲戚开印刷厂，但是印杂志的，这种包装盒印不了。那天韩菲菲就是问了我一些情况，但我并没有报价啊。”
这事变得有意思起来。看来这个小钱还不是一般人物。
王一铭头疼地把百叶窗一拉，把身体埋进沙发里。过了半个钟头，他猛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再次把陈贝儿叫了进来。
他开门见山道：“这批茶叶的包装盒就放在你联系的那个厂印吧，做中档价位吧，一百那个。”
陈贝儿点点头：“那韩菲菲那边你还得说一下吧。”
王一铭一点头：“我会说的。”
“这样也好，换家厂印，咱们能省一笔钱。”陈贝儿补了一句。
王一铭没接话，只是说：“赶紧让工厂印吧，我想尽快做出来。沈总那边也比较急。”
“好的。”陈贝儿想也没多想就走了。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匪夷所思。
那天午间休息，她到楼下咖啡厅买了一杯咖啡，只见角落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细瞧正是韩菲菲和小钱。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儿了？他俩并不是一个部门，平时也无交集，但看他们交谈的样子好像关系非同一般。
陈贝儿看了一眼，也并未上前打招呼，付了账便走了。
韩菲菲不用说，陈贝儿一直对她印象一般，两人也从来没有交集，最多见面点个头。这个小钱就有点让人恨了。上次买花事件就是小钱不靠谱，害她罚了钱。看他外表长得人高马大，内心可并不光彩。听苏苏说这个小钱是富二代，不学无术，眼看也快三十了，还跟小混混一样，听说是通过李总的关系调进来的。
这边韩菲菲眼尖，也同时看到了陈贝儿。
她悄声道：“这个陈贝儿真够讨厌的，要不是她，咱们这事都谈成了，包装盒早放你家厂印了。”
“是啊，幸好我在王总那儿没慌，还算反应快。你也是，干吗非把我卖了呀，你就不会说是别人介绍的厂子？”小钱白了她一眼。
“我哪像你这么聪明。我只敢老实说。反正我说的是你家亲戚的厂，又没说是你家的厂。再说这事李总也知道，我以为王总也同意呢，谁知道王总怎么突然变卦了，居然会听陈贝儿的。”韩菲菲赶紧解释。
“这不是废话嘛！”小钱哭笑不得地看着韩菲菲，还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也不知她怎么上位的，“记住以后不管是谁问你，你都说只是跟我了解一下情况，并不是我报的价，明白吗？！至于王总为什么会变卦，我估计还是陈贝儿使的坏。”
“明白，明白。我那天是没反应过来，王总突然找我，我哪有准备。以前都是他先找李总，再让李总找我，谁知他那天抽什么风，突然直接找我了。”韩菲菲一脸委屈道。
“以后有这事你先别急着回答，先跟李总说啊，至少李总还能教你怎么说。”小钱替她着急道。
“是，是，以后我得先问他，不然我嘴笨，脑子反应不过来。”
小钱严肃道：“以后这个陈贝儿得防着点儿，这事还得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再多管闲事。自以为是王总秘书就了不起啊，看我不收拾她！”
“你打算怎么做？”韩菲菲忙问。
“教训她一下。”小钱咬牙切齿道。本来快到手的买卖一下就黄了，二百万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至少他们几个可以平分呢，现在倒好，全都打了水漂。
韩菲菲有点儿害怕地说：“可别动真格的啊，吓唬她一下就得了。”
“放心吧，我有数。”小钱把余下的咖啡一口喝光。脑中慢慢酝酿好了计划。
这天下班，小钱看着陈贝儿走出写字楼，便一直跟在她后面。
见她要往地铁里拐，他故意加快了脚步，快挨近时，狠狠撞了她一下。陈贝儿本来就瘦，哪经得起一米八几的小钱这么一撞，整个人瞬间倒在地上。
她以为碰上了流氓，正打算喊人，却发现是小钱。
“是你？你要干什么！”陈贝儿爬起来厉声道。
“我还要问你想干什么！”小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你以为这公司是你开的，你想干吗就干吗！你特么想找死啊！印刷厂的事你都要管，你管得够宽的啊！你还跨部门指挥啊！我警告你，要是再有下次，看我饶得了你！”
“你有毛病吧，是王总定的印刷厂，跟我有什么关系？”陈贝儿还没反应过来。
“你特么少装了，你要再敢管到我头上，我抽你丫的！”说完他赶紧打了辆车走了。
陈贝儿立在街头，拍了拍身上的土，完全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她越想越不对，立刻打电话给高翔。
高翔骂她：“你傻呀，你挡了别人财路了！这事明显就是他想捞一笔，你换了厂，所以他恨你。但这人也太卑鄙了，居然敢动手打女人，你当时怎么没报警啊！”
“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把我推到地上就跑了。”陈贝儿还心有余悸。
“这事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明天立刻到公司找领导，说明情况，必须让领导给你一个说法。动手打人是犯法的！”高翔气愤道。
“我现在的领导不是别人，就是你介绍的王一铭！你觉得他能替我主持公道吗？”陈贝儿泄气又绝望。
高翔也吓了一跳，怎么王一铭成了她领导了，想了想，他劝道：“这事不管什么结果你都要争取一下，至少让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人的恶劣行为，让他在公司混不下去。王一铭也没什么可怕的，你就照实说，他管不管是他的事，但你必须要说！”
“这事也太可怕了，二百万啊，不是小数目。这个小钱，他不会这么贪吧？”陈贝儿惊恐道。
“何止是他啊，这事经手的是谁啊？相关的人肯定都商量好的。”高翔分析道。
“难道李总和韩菲菲都要捞一笔？”这不可能吧？她越想越觉得有些可怕。
“你以为啊，弄不好王一铭也在其中，只是在你面前演戏而已。”高翔一语点破道。
陈贝儿浑身一激灵，一时不能言语：“王一铭应该不会吧，如果他有份儿他应该不同意换厂印啊？”
“他当然不希望换厂，但这事被你发现了呀，他不得不换厂。他也担心你把这事说出去，万一被人查出来，他这个总经理也别想当了。所以他是逼不得已。”
“不会吧，太恐怖了！”陈贝儿觉得这事应该是李总和韩菲菲拉上小钱干的，王一铭刚来，他应该不会胆子那么大。
“你先别怕，这事你明天先找王一铭汇报，让他给个处理意见。打人犯法，让他必须严肃处理。”
“嗯。如果王一铭不管呢？”她预感这事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他不管的话，那就是有猫腻。你可要当心，这事你得罪了他们，估计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如果王一铭也有份儿参与，我看你就离职吧。”
“没这么严重吧？”陈贝儿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儿发抖。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明天先找王一铭再说。”
刚放下电话，还在焦头烂额中，微信提示音就响了。
是严朋飞的留言：“赶紧打我手机，马上。”
陈贝儿没敢犹豫，立即拨了号码：“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严朋飞笑笑：“没什么事，就是让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好脱身，他们正灌我酒呢。”
“唉，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你还在酒桌上？”
“我出来了，我借故接电话才好躲啊。”
陈贝儿忽然想起来，便问：“怎么最近没王琪的消息了，朋友圈也不见她更新了，也变成三天可见了。”
“我也没更新啊，我也是三天可见啊。”
“你俩真是一对。”陈贝儿气不打一处来。
“又来了，我俩真不是一对。”严朋飞解释。
“越描越黑，谁知道你俩什么关系。”陈贝儿噘起嘴，心里始终有些怀疑。
“最近你不回杭州吗？”严朋飞突然问。
陈贝儿心里乐开了一朵花：“怎么，你想见我了？”
“你不是要回杭州看看王琪吗？”严朋飞故意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你刚才不是还打听王琪的消息吗？那还不如你亲自来一趟。”
陈贝儿翻翻白眼：“我俩没你俩关系好，有你看她就够了，人家可未必想见我。”
“谁说的，你俩是高中同学，关系当然比我好。”
陈贝儿故意说道：“今天的饭局你没带上王琪啊，她替你挡酒啊。”
“你不是说了吗，让我注意影响，以后不带她出来啊。”严朋飞顺从地说。
“哟，我说过这话吗？”陈贝儿一脸坏笑。今天的严朋飞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一样。
“当然说过了。马上天也暖和了，有空回杭州玩玩，正好杭州我也没怎么玩，你当我的向导。”严朋飞笑笑。
“这算你邀请我了？”陈贝儿一脸灿笑。
“杭州是你家，不用我邀请。”
“嘁——”陈贝儿不屑道。
“不过我这个月特忙，下个月吧，下个月你来。”严朋飞建议道。
“看情况吧……”陈贝儿故意卖关子，心里不知有多想去，恨不能马上订一张机票就飞过去。
刚才还焦头烂额被打的事，接了严朋飞的电话，心情已好了大半。
但高翔说的不无道理，她决定这事必须得讨个说法，不然以后在公司人人都会欺负你。
职场如战场，此刻她才真切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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