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发完快递回来,听了陆玲的建议,给严朋飞寄了一盒精美的茶叶。顺便还把公司的香茶也给他寄了一份。
孙娜面色一凛,冲陈贝儿厉声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这神色倒把陈贝儿吓一跳,看来又是凶多吉少。
孙娜刚坐定便把手里的报告往桌上一摊:“医药费报销这事刚分配给你,你就出错,你怎么回事?你自己看看,黎玉的医药费你就给算错了!”
陈贝儿把报告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少给黎玉算了一百多块钱。陈贝儿不解道:“我算完之后,是交给财务核的,财务也没说钱数不对啊。”
“这是你的工作,你还赖财务,你为什么不从自身找原因?”孙娜气愤道。
“我也并不是财务出身,算错了就改,也不能全赖到我头上,不然要这个审核机制干吗。我的错我承担,但财务没有核出来,也有问题,不能所有的错让我一个人背了。”陈贝儿替自己争辩。
“我跟王总商量过了,这就是你工作不认真造成的,公司决定给你一个处分。你回去写检查吧,明天交过来。”孙娜板着脸道。
陈贝儿脑袋立刻蒙了:“一个数没算对,你们就要给一个处分,你们也太过分了!”
“有意见找王总说吧,我只是传达,明天下班之前把检查交我。”孙娜没有再抬头,示意陈贝儿出去。
一股气堵在胸口马上就要炸了,她立刻想到了高翔之前经历的那事,好像所有的事都和财务无关,财务永远不用承担任何过错。
陈贝儿并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即刻去了王一铭办公室。她开门见山地说:“公司算错账的人多了,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处分,别人都没事?!”
“现在公司有新制度,凡是自己本职工作出错的,一律给予处分,这是纪律。”王一铭面色淡定地看着她,他早料到陈贝儿一定会是现在这个反应。
“财务核账难道不是本职工作吗?”陈贝儿面无惧色,她知道这是王一铭故意针对她的。
“财务的问题我会处理,这个不用你操心,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王一铭板着脸。
陈贝儿怒道:“那为什么就给我一个人处分?”
“因为这是你的本职工作,这是公司研究决定的。你尽快写检查,交给你们部门主任。”王一铭面不改色道。
“就因为是给黎玉算错了,你替她出口气?”陈贝儿怒视着他。
王一铭腾地站了起来,狠狠拍了拍桌子道:“你胡说什么?!检查你明天交不上来,我就让这个处分进你档案,让你一辈子背着这个处分。”
陈贝儿反而笑了:“你激动什么?以前的老总还从没像你这样拍过桌子。”她冷静一下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检查我可以写,但财务也必须写,这个处分也可以有,但财务必须也处分,否则我概不接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胆量,敢跟王一铭叫板。但这事明显是欺负人,她不可能忍气吞声。
当天下午,陈贝儿的处分通知就发到了公司微信群里。大家都吓了一跳。
苏苏赶紧把她叫到了楼下咖啡馆里问情况。陈贝儿有气无力地说了一下,苏苏同情道:“谁叫你算错的人恰好是黎玉,你这不是自己挖个坑往下跳吗?”
“谁工作中没有失误过,难道错一次就给处分,这是什么逻辑?!”陈贝儿气得都快虚脱了。
苏苏哼笑一声,安慰道:“你别着急,你有贵人相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岭回北京休假了,我今晚就跟他约,找他帮帮忙。”
“真的?他真在北京?”陈贝儿面上终于有了血色,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秦岭在公司的时候,他们三人在一个办公室,经常有说有笑,关系不错,相信他肯定会帮忙。
苏苏马上掏出手机给秦岭打了电话,直接约晚上吃饭。
陈贝儿感激得热泪盈眶:“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等晚上见面的时候,秦岭还是像以前的大哥那样和她们有说有笑。陈贝儿一直给苏苏使眼色,她这事不知何时提合适。
吃到一半,该说的热闹事都说完之后,苏苏开了场:“对了,陈贝儿受处分的事秦总你听说了吧?”
秦岭一愣:“你怎么还能受处分?不应该啊。”
陈贝儿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
秦岭当下就明白了:“你和王总有过节儿,我看一时半会儿不会好转,这个检查你决定写吗?”
陈贝儿坚决摇摇头:“宁可被开除也不会写,除非让财务也写,一视同仁,否则我不会写。”
秦岭想了想说:“不过王总的话确实也有些过了,处分最长期限也就是十年,十年后就作废了,怎么可能跟你档案一辈子,这明显是说话太没水平。”
苏苏插了一句:“是啊,这简直就是威胁,对人不对事啊。”
陈贝儿道:“这明显就是泄私愤,这样水平的领导集团怎么会重用他呢?当时怎么把他提起来的?”
秦岭欲言又止道:“我估计还是有关系吧,但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这人真是连郑总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如。”陈贝儿叹道。
“那当然,郑总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这样的领导不可多得啊。”秦岭赞道。
苏苏忙说:“秦总,你不如回公司当一把手吧,你跟郑总说说,看看有没有可能。”
秦岭笑道:“这怎么可能,我哪能开这个口。集团有集团的安排,也不是郑总就能定的。我调到深圳还不到一年,不可能马上回来的,至少也得干三年吧。”
“三年?太长了!”陈贝儿泄气地说,“真盼着你能回公司,这样我们也有条活路。”
秦岭道:“这事你也不用着急,我看他多半也是吓唬你,检查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不想写就不写,我看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真的吗?他会不会把贝儿开除?”苏苏担心道。
“应该不会,如果这点事就能开除一个员工也太随意了。毕竟公司还有上级单位,公司要开人也得和集团打招呼。再说贝儿也是正式职工,相信他也不敢轻易开除。你犯个错也不至于被开除。但你以后可得注意,他会盯着你不放,你不能再犯任何错,明白吗?”秦岭提醒道。
陈贝儿点点头,感激地看着他说:“真想给郑总写封信,他可能不知道他走后我们有多惨。”
“放心吧,找合适的机会我也和郑总唠叨一下。”秦岭安慰道。
“太好了!一定把我们的苦和郑总说说。”陈贝儿眼眶泛红。
“公司的事也别总放在心上,你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后多仔细检查几遍,尽量让他抓不到把柄。这个处分你也别介意,应该入不了你的档案。检查你可以不写,但我建议你写一个说明,把这个错怎么发生的客观地写出来,交给主任就行了,也别太硬碰硬了。”
“好吧。”陈贝儿点点头,但心里已觉温暖,有秦岭在,她似乎笃定了许多。幸好周围还是有好人的,不至于让人太绝望。
“在公司必须得和领导搞好关系,不然你会非常难受。你试着和王总改善一下关系。”秦岭建议道。
“这个比较难……”陈贝儿也不相瞒,便把他们之前相过亲的事说了。
苏苏瞪大眼睛道:“怪不得啊,原来如此。我说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嘛。”
秦岭也略显尴尬:“这种情况还真不好办了……男人如果心眼小一些,可能很难把你当成其他一般同事那样对待。你俩这关系还真不好改善了。”
苏苏道:“贝儿也怪你,当初干吗看不上王总,你要看上他了,还有黎玉什么事啊,也怪你自己不把握机会。”
陈贝儿白了她一眼:“王总那人品我确实看不上,我怎么也得拿秦总当标杆。”
秦岭笑道:“唉,也怪我结婚太早。哈哈,不开玩笑了,你俩赶紧把终身大事解决了,别把心思都放在公司上。你们大好青春别挥霍。”
陈贝儿一笑,秦岭也才四十出头,搞得好像是长辈一样。
“以后常回北京多聚聚啊,我们全靠你了!”陈贝儿伤感地说,说完看了苏苏一眼。
苏苏赶紧补了一句:“一定争取调回北京来啊!”
秦岭笑笑,看着这两个傻丫头也有些感慨。职场如战场,已步入中年的他尚感吃力,更别说那些涉世不深又没背景的姑娘。自从他调到深圳总部之后,虽说职位提升了,但离家远了,一个月回北京一次,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家里老婆、孩子都埋怨,可为了仕途,他不得不舍弃家庭。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往仕途上冲一冲的时候,错过这几年,恐怕还真没机会了。
想到这些,他也有些无力感。在深圳他至少要干满三年,这三年也真是煎熬。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举起了手中的啤酒杯:“好,下次回来咱们再聚。”
陈贝儿平时从不喝酒,但今天她也举起酒杯全干了,还好身边有秦岭在,她心里踏实了许多。虽说同事之间很难成为特别交心的朋友,但能遇到像苏苏和秦岭这样的同事,她已然觉得遇到了知己。这种情谊才是她在公司支撑下去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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