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影子里的人-过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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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涛怎么也没想到陈贝儿能给他介绍,心里那个不舒服。

    要不是高翔好说歹说,他才硬着头皮去见的。这个陈贝儿一点儿脑子都没有,居然还说四个人一起见,她倒真不嫌热闹。

    宇涛郁闷地坐在电脑桌前,一点儿没心思工作。他原以为这么长时间了,总会日久生情吧,没想到陈贝儿还只是把他当兄弟,这种感觉太让人沮丧了。有时他都想放弃了,可是一见到她,那个心思又会不可控制地跑出来……

    还在胡思乱想中,老板的一句话将他打回现实:“马上开会!大会议室,宇涛你做一下记录……”

    悲催的会议又要开始了,他用手洗了一把脸,强打精神走进了会议室。

    可脑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他是否真的该放弃了?

    同样走进会议室的还有陈贝儿。

    今天王一铭召开全体大会,原来是宣布由黎玉暂时接任销售总监的位置。底下一片哗然。

    “看来真的是没人了,真是服了。”苏苏不得不悄悄感叹。

    陈贝儿突然想到了黎玉坐在王一铭大腿上的那个香艳画面,只觉得有些恶心,这样一对璧人,真是无孔不入,公司所有的好处都要捞尽了。

    “以黎玉的本事能HOLD住销售总监的位置?”陈贝儿悄悄问。

    苏苏不屑地答:“袁刚都能当,她更能当了,搞不好还搞不坏吗?”

    两人淡淡一笑。

    不知何时职场成了一出有趣的舞台剧,剧情一天比一天精彩。不知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有什么更刺激的剧幕。照现在的发展趋势,应该是高潮迭起,一浪高过一浪了。

    果然没出几天,公司又爆出了新的八卦——黎玉离婚了!

    这下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王一铭在一起了。陈贝儿突然明白了那天她撞见那个香艳场面时黎玉的眼神,她连一丝慌乱都没有。原来她已离婚,再也不用顾及他人的眼光了。

    苏苏听了之后,嘲讽地说:“那下一步他们二人该摆酒了吧?”

    “不好说,王一铭会娶她吗?”陈贝儿并不看好。

    “以黎玉的手段我觉得能。”苏苏这次倒是心里很有数的样子。

    “那就看好戏吧。”

    这出好戏没有马上等来,却等来了另一出。

    十二月初的时候,公司爆出黎玉被人举报了,听说与香茶销售有关。苏苏打听来的具体消息是,香茶的销售有人做了假账,由亏损变成了盈利。据说做假账的人就是黎玉。但这事只是打听来的,具体是否真有此事,谁也不敢说。

    当然也许财务会知道真相,但谁也不敢说。尤其是财务主任于阳天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恐怕这事她得受到牵连。即使是黎玉做的假账,经手人肯定也得是于阳。看来这次她是凶多吉少了。

    陈贝儿和苏苏跟于阳并不熟络,也就是见面点个头,没什么私交。对于她是否真能配合黎玉做假账,还真不好判断。

    “十一”期间,方溪还赶回了北京跟陈贝儿见了一面。

    她原本回来是想看看父母,再看看诗兰的情况。没想到诗兰恢复得特别好,还嚷嚷着要请客,叫上陈贝儿三人一起聚餐,吃日料。

    “真能好得这么快?”陈贝儿也替诗兰高兴,接到方溪电话时便一口答应。

    可等陈贝儿到了餐厅,才发现只有方溪一个人。

    “诗兰怎么没来?”陈贝儿诧异道。

    “别提了。”方溪皱眉道,“昨天诗兰就跟我联系,让咱们俩去吃吧,说她头又疼了,要上医院做检查,她又怀疑自己脑子里是不是长了东西。唉!”

    陈贝儿也跟着叹了口气:“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就好了,原来还是不行……你说这个病怎么这么难治!”

    “精神上出了问题肯定比身体出问题更严重。我也以为她好转了,以为她能到饭店去吃饭了,至少能正常生活了,看来还是不行。”

    “所以说一定不能让自己精神上出问题,一定要排遣,找到精神慰藉。现在大家普遍压力大,得找到释放渠道。”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都写在了两人脸上。

    “唉,不提她了。”方溪调整了气氛,“对了,要不把高翔也叫来吧,毕业后我就没再见到他,想当年他可是咱们班最帅的。你打电话叫他出来一起吃饭。”

    “没问题啊。”陈贝儿马上给高翔拨了电话。谁知高翔并不想出来,吞吞吐吐的,说有点事不太想出来。

    陈贝儿面上有些尴尬,只好替高翔编了个借口。她想可能高翔与方溪也不太熟,他又性格内向,不太愿意见生人吧。方溪倒也不介意,也说是太多年没见可能太陌生了吧。陈贝儿马上转了话题,举杯向方溪表示了感谢,没有她,罚款的事也不可能退回来。方溪也替她开心,两人美美地大吃了一顿。

    事后陈贝儿还问过高翔那天为什么不出来聚餐,弄得她在方溪面前很下不了台。高翔早把这事忘了,只说没什么心情,谁也不想见。

    作为心理医生的陈贝儿,在最熟悉的人面前却丧失了灵敏的嗅觉,她都没有发觉那个时候的高翔其实已经病了。

    周末是高翔最忙碌的时候,辅导课周末安排得最多,他实在忙不过来,招了两位绘画老师,也都是他以前学画的同学,兼职过来帮忙。

    周日刚忙完,他便赶去了阎珍的父母家,太久没见到女儿了,他怪想的。

    自从阎珍搬到父母家后,两人一周也见不上一面。孩子学校离阎珍父母家近,为了接送方便,高翔也只好同意她们搬回去。但这一搬,他连孩子的面也见不上了。有时工作特别累,想回到家见见女儿,跟她玩一会儿都不能够了。那心情别提多难受了。

    没想到今天赶到阎珍家之后,家里居然没人。他赶紧给阎珍打了电话,她轻描淡写地说全家去普吉岛度假了。

    高翔气得要发火,这么大事为什么不告诉他?!

    “你那么忙,打你两次电话都打不通,那我们只好先去了。”阎珍却不以为意。

    “你可以给我发微信留言啊,什么话都不留就走了,我跟孩子多久没见面了!”高翔发火道。

    “行了,孩子在边上呢,跟你说几句。”阎珍把手机递给了女儿。

    女儿立刻甜甜地大叫:“爸爸,我想你了!你来找我们吧。”

    那一刻,他的心都化了:“爸爸也想你,可爸爸要忙手头的工作走不开啊。”

    “那么咱们回去见面吧,好久都没见到爸爸了。”女儿撒娇。

    “好,爸爸在北京等你回来,一回来爸爸就去看你!”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觉得眼眶湿润了,一摸还真的是眼泪。他已经几年没有流过眼泪了,今天竟然脆弱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看了看四周车水马龙,他才惊觉自己竟然还愣愣地站在大街上。他下意识地抹去眼泪,生怕被别人看到耻笑。

    他一肚子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做这个工作室,阎珍不闻不问,这算什么夫妻?!好像自从辞职后,他跟阎珍的关系就一落千丈。

    阎珍打心眼里看不上他的那股劲儿,从他岳父岳母的言谈举止里都能表现出来。有一次他去找阎珍,阎珍还没下班,岳母就开始唠叨上了,话里话外就是说他现在辞职了,收入不稳定,全靠自家女儿的高收入来养家。岳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自己女儿天天加班,那么辛苦就为了这个家,每天七八点钟才能回家。他可倒好,早早就能回家吃现成饭了,替女儿打抱不平似的。

    高翔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工作室开张现在生意很好,岳父岳母非但不支持他,还冷言冷语。当时他气得一拍屁股就走了。从此关系一直僵着。

    后来两家老人也不来往了。以前过春节至少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但他和阎珍关系不好之后,聚餐的事再也没人提了。

    想到这些,高翔心里不是滋味。他不知道究竟问题发生在哪儿?难道一切都因为他辞职了吗?还是说辞职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原因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

    自从生了孩子后,他和阎珍不仅面见不上,夫妻生活更没有,简直形同陌路。可他要面子,不想让外人看出来,还努力维系着这个家。他曾经跟宇涛提过这事,他苦闷得必须得找个人说说,不然他会憋死。但宇涛自己还是个光棍,对婚姻里的事也一知半解,只是怀疑是不是阎珍有外遇了。但这事也只是推测,没有证据谁也不敢说。但如果是有外遇,以阎珍的性格肯定会跟高翔提出离婚的。但直到如今她也没曾提过这事。

    “她不提,你提,这种老婆不要也罢,重新再找一个!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宇涛给他出馊主意。

    “好女人多的是,你怎么还单身?”高翔反驳他,知道家务事宇涛也无能为力。

    宇涛只好又说:“咳,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身边好多夫妻都是貌合神离的,也不奇怪,都为了孩子凑合着。你俩也老夫老妻了,新鲜感也早没有了,维持着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事业为重,其他都是浮云。”

    后来高翔也没在宇涛面前提婚姻危机的事了,实在是没有交集。

    宇涛见高翔再也没提这方面的事,还以为他们后来就和好了,而实际上破镜很难重圆。只是高翔一直没明白所谓的破镜到底是什么?他几次想找阎珍谈谈,但她总是说忙,都没机会谈。再后来他也不想谈了,只是他想女儿,特别想她。至今他手机铃声还是女儿小时候唱歌的声音。每次手机铃声一响,他脑子里全是女儿可爱的笑脸。

    现如今有女儿却见不上面的惨境他都无法想象,爷爷奶奶也是几个月都见不到孙女了,他只好在中间圆谎。爷爷奶奶其实也心知肚明,毕竟两家老人都不联系了,这婚姻状态能好吗?

    高翔的父母都是老实人,父亲曾跟他谈过一次,说不行就离婚吧。母亲却反对:“离什么离啊,咱们邻居街坊的,有哪个离婚的,说出去多丢人啊!”

    高翔也不表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他忙工作室的事倒也没精力分心去想个人的事,过一天算一天吧。

    在外人看来他如此风光,如此优秀,不想在家里却被老婆看不起,这种反差没有人能相信。也许正是婚姻关系的不顺成了他内心最解不开的结。

    这个结没有人能替他打开,连最亲的父母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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