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艺校那些年-第十三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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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问什么时候是人的孤独时刻。

    有人说,当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周遭一片空旷,帘子里透过的光都是黑色的。

    或者说在陌生的城市街头一个人走着,你明明不孤独,但是只要遇见一个熟人,一句轻飘飘的:你怎么一个人。

    孤独感瞬间就会袭来。

    “小琳姐,你怎么不回家过年啊。”

    该死,剧组里这个毛头小子最近好像盯上自己了,其实两个人只差了一岁,还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黏糊着。

    韩琳看着关赵笑得只剩大白牙的脸,冷漠地接过他捧来的热美式。

    “这次买对了,不加糖不加奶。”果然是可可爱爱邀功般的男孩子。

    “真难为你,一个周终于能买对一次。”韩琳在心里疯狂吐槽。

    南方的冬天也是冷的,是那种湿冷,穿多厚的衣服都挡不住,沁进骨子里的寒意。

    怎么认识关赵的呢,剧组里年纪最小的摄影助理,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的角色,有时候别人还会把他当个小场务,给大家发盒饭买饮料的,属于那种就算溜号了都不会被人发现那种。

    想起来第一次见面。

    “哦~抓住你偷偷吸烟了!”。

    剧组的天台很隐蔽,一般拍戏的间隔,韩琳会一个人来这里放放空,顺便吸根烟。

    所以这个小男孩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该干嘛干嘛去,要不就只喘气别说话。”

    T市快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了,韩琳脸上还带着戏妆,里面是薄薄的民国旗袍,在身上裹了件军大衣,就算是这样,她也是好看的。

    “都说你名气小脾气大,还真是。”关赵嘟嘟囔囔。

    “小朋友,你说什么。”

    在韩琳看来这个一脸稚气还没被社会磨练过的男生可不就是个小朋友。

    “我叫关赵,是摄影助理,我来自——”听见韩琳跟自己搭腔,关赵忍不住做个自我介绍。

    “好,以后就叫我小琳姐。”韩琳的烟烧到尾了,差点烫到手指。

    “姐?”关赵一脸疑惑。

    “让你叫就叫,怎么,想来一根吗?”说着就又点了一根。

    关赵摇头:“我不会,而且姐姐——抽烟有害健康。”

    韩琳觉得好笑,反正大概就是这么认识的。

    按理说对于关赵这种小孩她是懒得搭理的。可能因为在这个剧组太压抑了,而这个闯入天台的小朋友恰好给她的生活添了点乐子。

    “小琳姐,你还没说呢,回家过年吗?”

    关赵把韩琳从放空中拉了回来。

    “不回去。”

    已经好几年了没回去过年了,今年也注定在剧组过。

    “韩琳,你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等着你上戏,你在这儿偷懒聊闲天?”

    白菲菲的助理倒是气焰不小,可能也是因为后台硬,底气足。

    “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

    韩琳才不会把她往心里去,转身找化妆师给自己补妆。

    “琳姐,菲菲姐让我随时候着给她补妆,您去找别人吧。”韩琳也不想难为化妆师,想都不用想都是迫于白菲菲的压力。

    “小洁,菲菲姐不是还在戏上吗,你怎么就不能给小琳姐补个妆。”关赵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来。”

    韩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化妆镜前自顾自补妆。

    当初是许哲楷介绍韩琳来的这个剧组,年纪轻轻就做了女二号,而女一却是在圈子里已经很有名气的白菲菲,那位还指着这部戏让自己的演艺事业再上一层楼呢,突然塞进一个没什么代表作的新人,还是戏份跟自己几乎持平的女二,白菲菲也是憋了一肚子气,韩琳当然理解。

    “关赵,你去帮我买五十杯热奶茶,请大家喝。”

    见鬼了,大家都那么挤兑她了,竟然还有心情请客?关赵只以为韩琳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根本不知道韩琳的用意深着呢。

    “我是没什么名气的新人,可是保不齐这部剧火了,而我这个人向来不是吃素的除非别让我得志,要不我可一点不讲人情。我就想着踏实拍完这部戏,大家谁也别去难为谁,都在圈里混,风水总能轮流转。今天的奶茶就当做为之前我做的不对的地方赔罪,以后路长的很,希望咱们都能稳当走到底。”

    韩琳的一番话着实让白菲菲吃惊了,本以为就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就算欺负一下也没什么大事,可这小姑娘性情倒是烈得很,能进组身后肯定也是有人的,要是她不去告状还好,闹大了圈里人只能觉得她白菲菲耍大牌、欺负晚辈,不局气。

    “听见了吗,以后该怎么就怎么,我还没说啥你们一个个给人穿小鞋,传出去坏的是我的名声。”白菲菲都发话了,底下的人只能听着。

    关赵觉得韩琳这件事做的大胆又漂亮,姐姐的形象在他心里更伟岸了。

    “啊求!”韩琳打了个喷嚏,最近实在是太冷了,拍摄的地方又没有中央空调好多女演员先后病了,韩琳也没熬过去。

    关赵二话不说上手摸了摸韩琳的额头,滚烫。

    “我陪你去医院!”

    人又不是钢铁做的,生病了怎么能熬着。

    “到我了,我去上戏了。”

    因为拍的是民国戏,脱掉大衣后里面只剩一件单薄的旗袍,韩琳的脚踝都冻紫了。

    “姐,你往后腰塞两个暖宝宝,看不出来的。”

    “你是看不出来,观众能看出来。”精致的女演员是不允许任何漏洞出现的,韩琳更是这样。

    那场戏导演怎么拍都觉得不够满意。

    “卡!韩琳,再走一遍。”

    来来回回不知道拍了几次,韩琳觉得冷风刺的手臂、脚踝像针扎一样疼,脑袋也因为发烧而晕乎乎的,但是不能松懈。

    “这遍完美,韩琳演得不错。”

    导演刚喊停,韩琳立马倒了下去,一群人围上来。

    “琳姐发烧了啊,刚才怎么不说。”

    到这时候,所有人才更明白,这个才二十岁的女孩有多拼。不管她是靠什么关系进来的,都比不过她的努力。

    去医院的路上,韩琳颤巍巍掏出手机,接了许哲楷的电话。

    “我这边在谈工作,听说你发烧了,我一会去看你。”

    “没多大事,他们夸张了,你先忙吧。”

    关赵眼睛都红了。

    女人太强势有时候真的不是好事,在最需要许哲楷的时候,她还是嘴硬着,哪怕心里有一万遍想让他快点来陪自己。

    剧组的人都会去忙别的事情了,只留下关赵陪着她,又是倒热水,又是剥水果,韩琳觉得自己没病都得被他烦病了。

    放假回家的陈梦雪也没闲着,妈妈开了家小饭馆,白天会帮着上上菜,更多时候是窝在自己房间里写剧本。

    “梦雪,你就不能出去走走吗,转一转,怎么放假了也没见你出去玩。”

    妈妈还是心疼女儿的。

    陈梦雪翻看着秦亦然的朋友圈,冷冰冰的,没有更新的内容,果然高冷的人是不怎么发朋友圈的。

    宿舍群里也安静的要死,她知道韩琳最近在拍戏,梦露可能也还没原谅自己。

    好无聊啊。

    “拍完这条,明天除夕,大家休息一天。”

    导演刚放话,大家都热闹起来,离家近的准备回去看看,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回酒店好好补个觉,睡过除夕这一天。

    “你明天没什么事情吧,一起过节。”许哲楷的短信。

    因为太忙已经有好几天没见面了,韩琳自然欣喜。

    “怎么,你也没安排?”韩琳对着一旁的关赵说。

    “离家太远了,干嘛浪费路费,明儿我就老实在酒店睡大觉喽。姐姐你呢?”

    “你可别惦记我,我明天有约会。”

    看着韩琳一脸开心的样子,关赵心里还是难过了下。

    “那明天要开心哦!”

    许哲楷是傍晚来的,韩琳不想去什么星级饭店吃饭,提出想去晚市转转。平时很少来这种烟火气这么足的地方,不管是街边的冰糖葫芦、糖人、臭豆腐,还是风车、面具、小玩意儿,都让那个韩琳十分惊奇。

    最开心的,主要还是有他在身边。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韩琳,第一次穿运动装,整个人终于有了小女孩一样的笑容。

    “我就应该多陪你来这种地方转转。”

    “你怎么样,开心吗!”韩琳拉着许哲楷的手。

    如果能够定格在这里,这个故事就是完美的。

    两个人逛了好久,许哲楷突然接到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会去。”

    挂了电话,许哲楷一脸愧疚,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站在一旁,女人的直觉告诉韩琳,这就是他前妻。

    “孩子在,我父母也在,一会儿我要陪他们去吃个饭。”许哲楷太知道韩琳的脾气了,说多无用,只能期待她理解。

    “好,你去吧。”

    没想到韩琳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

    “你自己可以吗?”毕竟天已经开始黑了。

    “快去吧。”

    韩琳潇洒利落地转身走开。

    天已经黑透了,万家灯火异乡人,韩琳第一次觉得孤独,回酒店的路很长,却没有打车,就那么一个人逆着人群走着,走了多久她自己都不记得。

    “还是老家好啊!”

    李夏天率先开口,孟璐穿着过年的新衣服,红彤彤的,很是可爱,耳朵上还戴着一双毛茸茸的兔耳朵。

    “感觉上次在这里看烟花,不是去年,像是好久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我们认识太久了。”李夏天看着正在用嘴哈热气的孟璐,如是说。

    “今年的烟花可真好看啊。”

    是啊,姹紫嫣红,所有人一年里最期待的一天。好像所有的孤独难过,奔波的酸楚都在绽开的烟花里消散了,转而就是新一年的好兆头。

    “我觉得应该跟你还有陈梦雪道歉。”

    李夏天试探性的说出口。

    “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友情,没有权衡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我就是没有想清楚,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喜欢过我,我之后的行为也是不甘心。”

    “她从来都是这样,难过了也不会往外说。我那天都那么骂她了,她还是没有冲我发脾气。”

    想起陈梦雪,近五年的感情了,孟璐觉得那天的事情,冲动又幼稚。

    “以后不会了,我会握紧你的手,给你安全感。”李夏天盯着孟璐的眼睛。

    两个年轻人在烟花满天的一刻紧紧相拥。

    一年的结束,就是新的开始,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

    “喂!你怎么回事。”

    韩琳独自走回酒店门口,却发现蜷缩在一旁快要睡着的关赵。

    “小琳姐你回来了,你的眼睛?”

    关赵站起身,好像已经快要冻僵了,韩琳意识到刚刚哭过的脸可能不好看,立即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

    “你神经病啊大晚上,在这守门?你们摄影组还有这个安排?”

    “当当当!”关赵从怀里掏出一份饺子。

    “捂了半天,还行,热乎着。”男孩亮晶晶的眼睛。

    韩琳觉得可能晚上的风太大了吧,总是往眼睛里钻。

    关赵拉起韩琳的手,来到天台。

    “什么情况?”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这么清奇吗?韩琳实在看不懂。

    “姐姐,你不觉得,这里特别特别适合看夜景吗!”

    关赵打开饺子盒,不由分说往韩琳嘴里塞了一个。

    猪肉茴香,韩琳就夸过一次,他就记住了。

    从天台往下看,璀璨的灯火。

    “快许愿!”关赵又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盒小烟花棒,就像是举着几束亮闪闪的星星。

    韩琳看见宿舍群里,孟璐先给大家拜了年,陈梦雪紧随其后。

    “新的一年,祝我们越来越漂亮。”孟璐艾特了所有人,第一个就是陈梦雪。

    女孩子求和的小心机啊,韩琳笑了。

    陈梦雪这边,看到孟璐的消息后更是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儿,可下一秒突然收到了秦亦然的拜年短信:新年快乐。

    陈梦雪的脸瞬间又耷拉下去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群发,不回!

    韩琳在关赵的怂恿下,也点起了烟花棒,两个人在天台上牵手跳舞,身边是星星,天边也是。

    这是韩琳过得最特别的一个年。

    “新年快乐,好聚好散。”

    韩琳给许哲楷发过去这几个字,关机。

    正好是12:00.

    新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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