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艺校那些年-第二十六章 陈梦雪与大魔王互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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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梦雪不敢往前走一步。只是默默地看着。 

    只见两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和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从病房走出来,他们把秦亦然和温梓言叫进了病房里。想来应该是温梓言的父母,和秦亦然的继母。

    陈梦雪站在病房外,听着里面的对话,不知是因为走廊太安静,还是这段话如锋利的刀子割着她的神经,句句都打在了最疼最敏感的地方。

    “秦亦然,在你老子就要挂掉之前,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看到你和温梓言成家,让我早点抱上孙子。这样我就算死,我也走得踏实!”秦父的语气中带着哭腔,他又因为情绪激动而呼吸急促。 

    “亦然,你就听你爸的吧。阿姨跟你讲,早成家晚成家都一样,你爸的身体还会健壮着,但他想看着你成家的心,你是知道的。” 秦亦然的继母说道,在她眼里,温梓言是完美的,也是最适合秦亦然的人。

    刚刚陈梦雪看到了他埋在她的肩膀上,她抱着他的模样充满爱意,也许她才是能照顾他、陪伴他一生的人。她回想起秦父在饭桌上问自己的话,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关于婚姻这件事,对陈梦雪来讲太遥远,毕竟,她还是个开学才读大二的孩子。她从未想过要去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如果今天换成她是温梓言,也许她会不知所措,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亦然,她只是认识他一年而已,怎么比得上一个和他相处18年的人了解他呢?温梓言清楚地知道他的童年时代、少年时代、甚至高考、大学、现在的创业,她陪伴他走过这么多年。而自己呢?除了能和秦亦然谈谈恋爱以外,还能为他做什么? 

    “我有我自己的选择,爸,我想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自己心里知道。” 

    听到秦亦然这样的回答,陈梦雪反而觉得羞愧。是她的存在,让他的家庭关系搞得一团糟。 

    病房里心电图发出了警报声! 

    陈梦雪立刻跑到拐角处,她像个偷了贵重物品的小偷一样藏了起来,生怕被人发现。 

    她看着温梓言在帮他忙里忙外,安抚着家人的情绪,又招呼医生护士赶快进病房。她想,她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像温梓言一样好,像她一样,做秦家的好儿媳妇,秦亦然的得力贤内助。 

    从头到尾,陈梦雪都只是秦亦然的麻烦和负担。 这一点,她无论怎么回想,都是这样的结论。就此,离开他的世界吧。这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陈梦雪的手机一直没有响,当然她知道秦亦然处于怎样的状况。在他想起来打电话给陈梦雪时,她已经收拾好所有的行李,离开了他的家。 

    无处可去的陈梦雪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她找韩琳要了她家里的密码,打开她的公寓门口,她瘫在了地上,整个人躺着,看着天花板,任凭泪水流淌在地板上。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亮,直到关机前,秦亦然的电话都一直在呼叫中。

    之后,当他再电话给陈梦雪时,听到的只有: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秦亦然伫立在窗前,破晓已过,太阳的微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他有一种令他难以接受的预感,他害怕这种预感,也不敢想。 

    秦亦然,从此以后,你要和温梓言在一起好好过。 

    他们看着同一片天空,感受着同一时间的日出,T市的清晨,第一次让陈梦雪感到空荡荡的,就像已经搬离的他们的家,就像此刻,秦亦然的心。 

    他们的心都空了,而他却打算把他心里的那块宝贝找回来。 

    下午,陈梦雪在写字楼的门口看到了秦亦然的车,她故意绕到后门,从货梯间上去。她已经拉黑了他的微信和电话,想以这样的方式果断离开。 

    而他,已经一整夜没睡了,也没去公司,他就在这守着陈梦雪,一步也不离开。直到半夜,陈梦雪下了班,看到他的车还停在那。 

    她哭了。心疼他一整天没睡守在那里。 

    别再守着我了秦亦然!

    陈梦雪躲在写字楼一层的洗手间里,呆到天亮,她看到他的车从那里开走,她才离开。

    好在从这天以后,她就要封闭在韩琳家里写剧本了,直到两个星期后的交稿日期前,她都不会出现在这个写字楼了。

    秦亦然,你别再来这里等我了。她只能选择这种狠心的方式离开。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当面面对他,他一定狠不下心,一定会抱着他哭,一定还会愿意守护在他身边,生生世世陪着他,直到世界末日。 

    没日没夜的工作是治疗失恋最好的方式。陈梦雪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每天靠外卖或者,十天过去了,她写完了剧本,没有下楼一次。

    她想,下楼走走吧,或者换个环境发呆,写东西。于是选了韩琳家附近的咖啡厅。 

    其实秦亦然家和韩琳家不在一个区,想要偶遇太难了。但她还是选择十天不出门,因为她害怕每一个可能的遇见,也害怕自己遇见以后的反应,她会心软,那样只会害了他。 

    一杯焦糖玛奇朵放在桌前。今天的T市下雨了,窗外的天空阴沉着。 

    回忆,像缠人的鬼一样侵蚀着她的脑神经。 

    咖啡刚刚入口,就想起了和秦亦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对,准确的说,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有秦亦然见到了陈梦雪,而陈梦雪,没有见到秦亦然。 

    “你也在这呀?”一个温暖的女声。 

    陈梦雪回过头,是刘润。她还是短发,戴着框架眼镜,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而陈梦雪憔悴了不少,这几天,体重可能已经瘦到了90斤吧。    

    她总是狂吃东西,一边吃一边哭,然后吃撑了,吃油了就开始抱着马桶吐。已经把韩琳家里的酒都喝光了,一滴都不剩。 

    韩琳回来可别打我。 陈梦雪心想。 

    她总是这样,在悲伤的时候还不忘记调侃一下自己,她怕悲伤太浓重了,那样不好。她时刻想着调节自己的情绪。 

    刘润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坐在了她对面。 

    “你咖啡冷了,是焦糖玛奇朵没错吧?最好别喝冷的咖啡,对胃不好。” 

    “谢谢。”陈梦雪已经很多天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能听到这样的关心,她觉得很温暖。 

    “你在附近住吗?”陈梦雪问。 

    “没有,只是喜欢这家咖啡厅,经常在这里写东西。” 

    陈梦雪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间咖啡厅,灰白色的墙壁,工业风格,墙上挂着一些画,想必也是精心挑选过的,每个细节都做得很精致。 

    粗扩中透露着精致,仔细去闻,这家咖啡厅用的是木质香型的室内香薰,她站起来从架子上拿下来看那瓶香薰,的确,难怪觉得熟悉,和秦亦然家里用的是同一个牌子的。 

    就连喝杯咖啡也要勾起她的思念吗?难道上天不知道这会撕碎陈梦雪的心吗? 

    陈梦雪的手机响了,是松鹤老师。 

    “姑娘,剧本我看完了。都好,但结局是不是太惨了点?我觉得还是我们之前讨论的那样好。”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只会令两个人都不幸。他们就是彼此的恶魔,死神让他们分开,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故事走向。” 

    陈梦雪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这样恶毒的人。这多亏了这十天的悲伤,和这十天的酒,还有这十天想见不能见的思念。 

    “就算是等待,也是爱情好的结局。我们要留给观众一个暖心的念想,而不是极端的处理方式,这个世界是充满爱的。” 

    松鹤老师的意思陈梦雪明白,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现场修改了结局的那场戏。每个关于情爱的字,都令她想到秦亦然的温暖,泪水有滴在了键盘上。 

    她无意咬手指时,才意识到咸。 

    发送后,只想去洗手间洗把脸。陈梦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丢了魂的怪物。 

    不久,洗手间外传来了敲门声。 

    “梦雪,你没事吧?”是刘润的声音。 

    她都把她忘了,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忘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秦亦然以外,她还有她的朋友,她的同学,她的家人。 

    陈梦雪打开洗手间的门,抱着刘润哭了起来。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为秦亦然崩溃。 无论如何,未来的每一时刻,都不要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应该承担自己的悲伤,她和秦亦然之间有过甜,那些甜,如梦幻泡影。而如今,这些痛,如晴天霹雳。 

    她该想一个新故事了,也许甜蜜的爱情故事能治愈自己,让自己不再黑暗的漩涡中迷失方向。做一个编剧,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塑造属于自己的海市蜃楼,尽管这只是假象,但她还愿意在这里生活着,做一个发烧的疯子,把所有的幻想,写在故事里。而生活,就该有生活的样子。 

    有多久没给妈妈打电话了?她想起昨天还忘记回妈妈的微信。 

    晚饭之前,她在街边打电话给妈妈,问着近况,语气轻松愉快。她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可最后,妈妈还是说了,最近工作压力大的话就回家,妈给你做饭吃。 

    陈梦雪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不听话地掉落。她想家了。 

    本打算明天就买火车票回家,但却在下一秒被那个按喇叭的人拦住了。 

    韩琳回来了。

    “我猜你也走不远,上车。” 

    陈梦雪打开车门以后,手机里来了一条订票信息,是T市飞往布拉格的机票,时间是,五个小时以后起飞?!! 

    “这什么情况呀?”    

    “去年办的签证,今年快过期了吧。我杀青了,请你去布拉格!” 

    韩琳什么都没说,她知道此时此刻的陈梦雪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哪怕,只是短暂地忘了这座城市。 

    就在刚刚,陈梦雪在打电话时丝毫没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其实韩琳已经坐在车里观察她半天了,陈梦雪的逞强,陈梦雪的眼泪,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现在的她还需要一点时间。以她对她的了解,再过几分钟她就会调节自己的情绪。

    于是,她用这个时间,拿起手机定了到布拉格的机票。在一年前,她们一起办了签证约定要去,可后来因为韩琳一直在拍戏,现在签证都快过期了,也该有它的用途了。 

    陈梦雪抱着韩琳,边笑边哭。 

    “你成了泪人,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还怎么站在查理大桥上美美的拍照?” 

    “韩琳。。我爱你。。。” 

    “国际航班,咱得提前点到。赶紧的,回去收拾行李!” 

    “粗发啦!!布拉格!”陈梦雪开心地笑了起来,生活的苦痛不怕,因为有韩琳这样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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