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戏-第39章 惊变(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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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 

    俩人出了老东家,被外面的热气扑了满身。 

    “小老板。”陈子有些发愁,“当初你说要还老板钱,对策你到底想好没有?” 

    尤礼目光落在对面绕着飞虫的路灯上,笑了下,“这不正在想呢么,你还不去开车,要热死我了。” 

    陈子松了口气,小老板聪明绝顶,一定可以想出来的,他就没见过小老板打下保票后还失手的,这不科学。 

    小老板心里指定有自己的小算盘呢,他就别杞人忧天了。 

    * 

    “快递。” 

    可视对讲的电子显示屏上,快递小哥低着头,手里拿着件。 

    徐放套上衣服往外走,这可视对讲门禁系统是去年安装的,宅子是老宅,分前后堂,来人通报也不方便,所以才安了这个,年轻人倒是乐的随意,就是师父不太高兴,说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质朴最为华美,安这玩意就是在破坏。 

    但是用着的确方便,后来师父也就随着去了。 

    “徐先生对吧。”快递小哥撕了箱子上的单,口罩遮脸,声音有些哑,灰色的大帽子将半张脸都遮了进去,徐放比他高,所以连他的眼睛都看不见。 

    “嗯。” 

    徐放接过快递,转身欲走,快递小哥伸手拦了下,递过来一支笔,“麻烦在这上面签个字。” 

    这一下,徐放看到了他的眼睛,右眼皮最末端有块疤,比肤色稍浅,眼神不好的根本注意不到。 

    快递是从嘉兴寄来的,里面有两张照片和一封信。 

    徐放眼神落在照片上,那上面的东西使他攥紧了五指,骨节隐隐泛白。 

    古朴的老戏台,四根台柱,柱子上面是用颜料所画的龙身,蜿蜒盘旋,细看,四足五爪,身披鳞甲,非龙为蛟龙。 

    而戏台中央,搁着能容纳两人的大玻璃缸,缸中有人闭目,脸颊灰白,四肢脖颈由铁链绑起,铁链末端分别钉在水缸前后左右下五面,钉在下面的铁链由心口穿出,而落脖的那根长长的吊在戏台的天花顶上。 

    照片中的人早在16年前就死了,死者脸着粉面女妆,若不是光裸着上身胸肌凸起,别人大概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第二张照片,是2002年,嘉兴本地一家报社所刊发的日报头条。 

    国海越剧团当红男旦徐成斌戏台之上离奇身亡,竟因…… 

    标题噱头成分居多,底下的小字分明写了,徐成斌因不堪语言暴力,戏台上吊自杀。 

    上面有配图,虽然打着马赛克,但是徐放依旧对那配图上的照片记忆犹新。 

    因为他当时就在台下,亲眼看到父亲吊死在戏台上,再然后,母亲捂住他的眼睛,说着:“小放别看,别看……” 

    声音哽咽,他甚至能感受到母亲浑身都在抖。 

    徐成斌是他的父亲,第一张照片上被浸水缸的是,第二张报纸上配图上吊的也是。 

    但是人只能死一次,那就说明两个里总有一个是假的。 

    联想到大半个多月前的那封邮件。 

    徐放下颌无意识的咬紧,拆开底下的那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附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 

    ‘来。’ 

    背面是地址,信封里还有一把钥匙。 

    …… 

    刑警队。 

    关樵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 

    从桌子边角拿过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泡面,打开放料,去饮水机那接水。 

    回到桌子前,随手拿了本书将泡面盖上。 

    右腿抻直,身子靠后仰,右手伸进裤兜将手机拿了手来。 

    一打开,里面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 

    关樵看到了什么后,猛地起身,抓起车钥匙往外走。 

    “关队,下班啊。”值班警察从电脑前抬起脑袋,关樵头未回,嗯了声。 

    关樵开车转了两条街,随后进了一家羊蝎子店。 

    店里生意挺红火的,人乌央乌央的,但是找他的那人并非池中之鱼,杵在哪里都显眼。 

    一眼望过去,男人背对着他坐在临近墙边的桌边,戴着顶黑色帽子,帽子将短发压下,发梢断根齐整,脊背挺直,黑T恤挡不住男人那结实的后背。 

    关樵走过去,从兜里摸出盒烟来,站在男人身后,俯身将烟拍在桌子上,问,“报案?” 

    男人回头,关樵乐着说道:“有什么苦,可以跟人民警察诉一诉。” 

    徐放:“坐。” 

    关樵绕到徐放对面坐下,问,“怎么回事?” 

    徐放这人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多因关樵警局里的事多,所以一般不打扰。 

    这次两个未接电话,外加一条上面编辑着‘急’的短信,关樵从中嗅出了点诡谲的味道。 

    徐放从兜里掏出个透明的密封袋推向关樵,“老关,我想做个指纹提取。” 

    关樵一看,里面只有一把钥匙,银色的,面多划痕。 

    关樵心中有疑问,正要问徐放,后者先开口,“私事,我希望能保密。” 

    关樵身子向后一倚,只觉得这热火朝天的店实在是闷不透气,他扯了两把T恤的领口,说道:“一天,等我一天。” 

    第二天下午,徐放接到了关樵的电话,“兄弟,你这东西未免也太干净了吧。” 

    徐放眯眼,看来他不到地方是得不到线索了。 

    徐放将恶霸托付给了程香香,程香香虽有点怕这大狗也还应下了。 

    她是这么想的,她早晚是要和徐放在一起的,徐放又极为疼爱这狗,她得好好个这个凶大狗处好关系。 

    就在她惆怅怎么让这凶神恶煞的大狗乖乖听话的时候,徐放已经到了高铁站。 

    他此次行程是由上海虹桥坐高铁到嘉兴南站,和上海晴空万里的天气不同,嘉兴这边正下大雨,其实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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