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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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筱白一直认为小孩子受了委屈告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她自己也是从小不点演变过来,小时候她受吴悠的欺负后便跑到外婆那里打小报告的事情也挺多的。但是梁任北小小年纪在叙述事情的时候能如此思路清晰据以力争,也是可以看出功力道行的。

    梁任北挂上电话后,便在慕筱白的对面坐了下来,大白因为找到了靠山,蹲坐在她身边开始对梁任北挥了挥猫爪,发出“喵喵”声抗议着。

    乔子冠也过来凑热闹,摸摸大白的脑袋,笑着开腔道:“白白,你下手也挺狠的,他可是我弟弟啊,下次需要教训他,也先由我这个做哥的来,你做婶婶的,毕竟是外人。”

    慕筱白也挺后悔自己一时脑热对梁任北下了手,本想说句对不起的,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这个做人家婶婶的,向自己小侄子道歉,总不是那么一回事。

    何嫂拿过一小罐药,想给梁任北涂抹上,不过他脑袋一撇,不配合何婶的动作。

    乔子冠抬眸对何嫂说:“算了算了,他要留着当证据呢,到时候我叔叔回来看见他脸上是完好无缺的,谁信啊。”

    何嫂笑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跟这孩子计较上了,小北只是个孩子而已。”

    乔子冠眼里上过一丝光,似笑非笑说:“他是不是孩子我清楚的很,何嫂没必要提醒我。”

    慕筱白在心里低叹口气,估计何嫂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乔兆森终于以神一般的形象出现在梁任北面前。

    慕筱白无意抬头的时候,正好和他眼神交汇在一起,然后她若无其事的避开,低着头梳理着大白身上的白毛。

    乔兆森摆着一副严肃脸问梁任北:“刚刚你在电话里说筱白打了你?”

    梁任北看向乔兆森,眼泪在泪眶里打滚,然后怒瞪着慕筱白:“她打我巴掌。”

    慕筱白坦然承认:“我是打了他一巴掌。”

    乔兆森看向她,虽然脸色不怎么好,但是语气倒不见得恼怒,修长的手指安放在了一下太阳穴,然后问:“发生了什么事?”

    慕筱白实话陈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他恐吓大白,我护猫心切而已。”

    乔兆森眼色微微暗沉,顿了了,对梁任北说:“筱白婶婶是你的长辈,以后她教育你的时候不用打电话给我,今天的事虽然她做得过火,但是也没有错。”然后他的视线在梁任北的脸蛋停留了会,声音放柔,“去让何婶给你上点药,然后让她送你回去。”

    梁任北愣着不动,表情倔强。

    乔子冠嗤笑一声,端详了几眼梁任北,悠悠说道:“乍眼看去,我们小北的眼神跟他死去的父亲倒挺像的……”

    梁任北眉头紧蹙,突然站起身,大声对乔子冠吼道:“他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不是他,不是他……”

    慕筱白看了眼梁任北,只见他咬紧双唇,豆大的眼泪从泪眶里滚落下来,而眼圈是通红一片。

    真的只是个孩子而已,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是慕筱白还是心软了,张张嘴,说了句:“对不起,别哭了,打人是我不对。”

    大白看着梁任北,然后也“喵喵”了两下。

    梁任北死死地看着她,眼里全是怒火,然后越过桌子,突然来到她跟前,狠狠地推了她一下,速度很快,在她没有一点准备的时候,将她一把推倒。

    “虚伪的女人!”这是梁任北对她的定义,慕筱白摔在地上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虚伪了,她双手撑在地上,想得肚子都疼了起来。

    然后一双手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她对上乔兆森阴沉的眼,眉毛就皱了起来:“我……肚子疼。”说完,后知后觉一样,她发现自己疼得不是肚子,而是腹部,一阵阵得疼。

    乔兆森眼里闪过那么一丝狐疑,应该是在质疑她这话的真假性,顿了下,说:“小北推你的力道并不重。”

    不知怎么的,乔兆森这句话像是一道从脚心钻上来的冷空气,冷得她忍不住轻颤起来,然后她听到乔子冠发疯似地吼叫道:“流血了……快送医院,快!”

    乔兆森身子倏然僵硬,然后明显感到一丝温热划过他的指尖,这血是从她大腿留下来的。

    什么东西在慕筱白脑里一闪而过,她突然明白过来,紧张地哭了起来:“可能是孩子……是孩子……”

    孩子,像是一枚针,狠狠地扎在乔兆森的心口上。

    “吴叔,备车……”他的声音有丝轻颤,虽然抱着她的手有力而僵硬,然后他急迫而慌乱地向外走去。

    梁任北也完全呆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乔子冠已经没力气责备他什么,跟着乔兆森跑了出去。

    来到门外,慕筱白抬眸看着乔兆森,心情倒是突然平静下来,讷讷出声:“他只是轻轻推我一下而已,没什么,肯定不会有什么……”

    乔兆森将她轻放在车座上,给她系安全带的手修长而泛白,然后她看见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些细汗。

    来到医院,乔兆森抱着她直奔急诊室,短短几步路,慕筱白躺在乔兆森怀里,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然后像是一个好赌成性的赌徒,她开口说:“如果这孩子还在,我们继续过日子,如果没了,我们就分手吧……”

    乔兆森没心思回答她,或者下意识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就在医生要把她推进急诊室的时候,他突然拉住她的手,眼瞳泛红:“我们的孩子会没事,我向你保证。”

    在被推进急诊室不久,她便睡去,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响起乔兆森刚才的那句话:“我们的孩子会没事,我向你保证。”

    然后她感觉自己整颗心像是在酸水里泡过,等捞上来的时候,整颗心已经被灌满了酸水,表面上还冒起了酸泡泡,难受得她反胃。

    男人总是喜欢承认保证,但是像乔兆森刚才的那种承诺的话,完全可以不当真,他也只不过想让她宽心而已,就像结婚前他跟她说的那些话,真的只是浮云而已。

    ---------------------------我是杯具乔兆森的分割线-------------------------------

    在慕筱白醒过来的之前,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很模糊,不过出场人物倒挺多的,一下子是乔兆森,一下子又是乔子冠,然后慢慢的,乔子冠突然变小,神奇地和梁任北融合在了一起……

    就像一个陈旧的播放机,这些人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里划过,不停歇的速度搅得她头脑发胀,然后看见大白的身边蹲着一个白胖胖的小孩,明亮亮的阳光照在小孩的笑容上,祥和而夺目,这画面跟某不孕医院的某广告有着神奇的相似性。

    突然,画面一转,乔兆森背对着她站在乔家后面的白色柱子下面,她走过去叫了他一声,然后他慢慢转过身,脸上表情是晦暗不清,幽幽开口道:“小北推你的力道并不重……”

    她张口,本要说什么,但是在她快要想到台词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入眼看见的第一张脸,同样是乔兆森。

    乔兆森眼里已经布满血丝,他肤色本来就白,如今看过去,更是苍白得厉害,他见她醒过来,猛地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感觉怎么样?”乔兆森的声音苍哑,不过嘴角却划过一丝笑意,就像突然投在冰面上的一缕暖阳。

    慕筱白没有回答乔兆森的问题,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放在乔兆森的手背上,然后用尽全力,一个个的掰开乔兆森扼在她手腕上的手指。

    乔兆森的手掌冰冷而僵硬,然后他自己放开抓着她的手,突兀地放置在床边上。

    “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慕筱白开口问,说话的时候发现嗓子干得发痒发疼,然后一杯水递到她跟前,抬眸看去,乔子冠对她扬了扬唇。

    “孩子没事……”乔子冠微微扶起她,把水放在她唇边,小心翼翼地喂着她,“你肚子里宝宝估计跟你一样,生命力旺盛着,医生说只要调理好,会是个健康宝宝……”

    慕筱白安静地喝着水,眼角流下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在透明的水晶杯上,同样安静的滚落,然后安静溶入纯净水里,了无声息。

    乔子冠拿过一张纸,轻柔地拭擦她脸上的眼泪,抿唇笑笑:“肚子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慕筱白摇摇头,顿了下,又说:“有点想喝粥。”

    乔子冠点点头,用手指帮她梳理了下她额头沾满细汗的头发:“好。”

    乔子冠走后,病房内陷入了沉默中,乔兆森垂下眼眸,眼瞳里全是痛苦在翻滚,即使孩子还在,但是自责还是像一把钝刀,狠狠地在他心上刮割着。

    “筱白……”

    慕筱白沉默。

    乔兆森还是忍不住伸过手,腹指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上面冰冷的湿意让他手指如触电般,传来一阵酸疼的麻木感。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怀孕了,所以那时候……”突然发现语气无力起来是如此苍白。

    她有了孩子,真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那时看见她包里的事后避孕药,他以为她并不打算要个孩子,或者她不想要他的孩子,所以他在等,等她愿意和他一起孕育一个孩子,就像和千万普通家庭一样,一个孩子的到来,可以让一个家充满甜蜜的生气。

    但是现在呢,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却让他惊慌失措了,如果这孩子成为她的枷锁,他又要以怎样矛盾的心态去面对这孩子。

    “乔兆森,我突然后悔了……”慕筱白突然开口说,语气出奇的平缓。

    乔兆森的手从她的脸颊离开,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像是一根弦在他的血肉里面绷紧,让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慕筱白抬眸看着他,虽然嗓子干哑,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其实清透:“我在进急诊室的时候想过,如果孩子没了,我们真的没必要继续过下去了,孩子会变成我们之间的一根刺,会刺伤你,也会刺痛我,这样的婚姻生活,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后来我又想,如果孩子还在,为了孩子,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过日子,或者只要在努力一点,再将就一点,这样就好了,跟谁过不是过啊……”说到这,她停下来,低头头看指甲上的嫩肉,失神了会,继续说,“但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想明白过来,我们这种自欺欺人的婚姻,大人都已经遭殃了,还把我们的孩子卷进去做什么?”

    乔兆森脸色惨白,医院的灯光明亮,投在他脸上,更是一片明晃晃的白,一双漂亮的眼睛定定地放在她脸上,良久,他开口:“我不同意离婚,孩子需要父亲,也需要母亲……”

    慕筱白:“可能孩子长大后懂事了,就不那么认为了。”

    乔兆森把手放在她的腹部,眼神中的寒意如同破裂的冰片一样骤然尖锐:“那就等我们的孩子长大后再决定。”

    慕筱白猛地抬头,扯笑:“我没有那么多的青春赔给你们乔家。”

    乔兆森微微撇过头,轻声说道:“筱白,我们为什么不都给彼此一个机会……”

    慕筱白揉揉太阳穴,觉得乔兆森这话说得实在有失公道,其实她一直在给他机会,但是他却不给她什么机会。

    浑浑噩噩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在这期间,乔兆森几乎有时间,就呆在医院陪她,而这样,就更练就了她视而不见的功力。

    中午她询问了医生关于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乔兆森事先交代过,医生对孩子的情况闭口不提,而是像打了鸡血似的跟她说:“乔太太,我们一定会让你的孩子顺利待产。”

    慕筱白回到病房,正见乔兆森坐在里面的房间看文件,见她进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看文件。

    就是这样,她和乔兆森都视对方如同隐形人一样存在,很少开口说话,不过每当她需要下床或者喝水,他倒能够及时出现她跟前。

    慕筱白立在内室的通道门口,依靠在门面上,然后悠悠说道:“乔兆森,你走吧,整天对着你,我怕得产前忧郁症。”

    乔兆森看了她一眼,扯动了下嘴巴,然后说:“明天爸妈回来,如果你喜欢,可以回家住一段时间。”

    慕筱白:“好啊。”

    乔兆森沉默,然后看向她,黑漆漆的眸子写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然后他又说:“筱白,别气了……”

    慕筱白手心紧握,指甲扣在里面的嫩肉,不吭声地立在这里。

    乔兆森:“如果你觉得辛苦,我来努力……”

    四十九章 ...

    出院那天,慕筱白还是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听到了他和乔兆森的对话,其实在没有知道事情真相之前,她心里多少有猜到几分,孩子是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知道自己有可能怀孕的时候,心里不好的预感就像野草滋生一样,即使她有在自欺欺人,不过事实还是客观存在这里。

    她的孩子很有可能是畸形儿。

    慕筱白转过身,脑袋恍惚得厉害,手指忍不住颤抖,然后她跌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白白,医生也只是说有可能……概率并不大。”

    慕筱白想哭却哭不出来,嗓子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想说的话也哽咽在喉间。

    良久,她抬眸说:“安排手术,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乔子冠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这可不行,我还等着这孩子叫我哥哥。”

    慕筱白推开乔子冠,大声吼道:“我不要我生出的孩子是缺胳膊断手聋哑脑残,即使只是唇裂,我也不要……”

    “啪——”的一声,办公室的门一把被推开,乔兆森几乎是从里面跌撞出来,踉跄着差点跌倒,然后他来到她跟前,伸手牵住她,有力而坚定,不过声音却有些苍哑:“我们先回病房……”

    慕筱白抬眸看向乔兆森,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角:“我们把孩子打掉,打掉他……”

    乔子冠一直静默地看着她,然后开口说:“如果这孩子真的可以打掉,在你醒来之前,这孩子就不会存在,白白,如果打掉这孩子,以后你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慕筱白怔怔地看着乔子冠,然后她又看向乔兆森,然后蹲□子,无声地哭了起来,真的是没有声音,只是眼泪拼命掉,像是流不完一样。

    乔兆森也蹲□:“如果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就不要,即使以后没有孩子,我们两个人好好过。”

    两个人好好过?过了很久,她抬起头说:“等三个月的时候产检,如果宝宝真的不好,引流……”

    乔兆森蹲□,伸手拭擦她脸上的泪水。

    重新回到乔家,慕筱白开始不说话,一双眼睛变得空洞,像是眼眶里镶着黑色的木头珠子一样无神无采。

    乔兆森的话也不多,不过相比她,倒显得话唠了,他常跟她讲些有的没得的事情,有时候他讲讲一半会突然停下来,然后又继续讲下去。

    吴美玲和慕高达来看她的时候,慕筱白正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书,这几天天气稍微转暖,阳光浅薄地打在书页上,微微会晃到眼睛。

    吴美玲坐在她身边,将她手里的书拿到自己手中,温柔说道:“别看书了,怀孕的时候特别容易伤眼睛。”

    慕筱白沉默,一言不发地坐着。

    吴美玲把她搂紧自己怀里:“也别老是闷着,你这四十九章 ...

    样闷着,孩子也会跟着闷着。”

    慕筱白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吴美玲叹了口气:“白白,我们要相信科学,上次你服用的药物对胎儿的影响并不大……”

    慕筱白摇摇头:“妈,我只是难受。”

    吴美玲笑着摸摸她的头:“我以前怀你的时候,也老是担心孩子会怎么样,后来生了你,多可爱,同样也很健康,我记得啊,你是当时产房最重的宝宝。”

    怀孕之后,乔兆森几乎将她生活用品都换了遍,她的手机也换成了低辐射的“孕妇手机”,不过相比乔兆森的兴师动众,她的肚子则是异常平静,跟没怀孕的时候没有两样。

    有次她洗澡出来,盯着肚子看了半天,抬头时正好对上乔兆森的眼睛,他眼眸含笑,然后把一双棉质拖鞋放在她脚下,示意她换上。

    “才那么几周,不会看出来。”

    “谢谢。”她说。

    乔兆森站直身:“不用。”顿了下,他又说,“周末ZZC有个庆功会,一起去么?”

    应该就是赖雅雅跟她提起过的《清宫》庆功会,ZZC只是锦宸旗下的娱乐公司,乔兆森能在百忙中抽空参加一个剧组的庆功会,实在是难得。

    慕筱白想了下,点头答应。

    乔兆森唇角微微上弯:“我让人帮你准备礼服。”

    庆功会那天,乔兆森给她送来一件浅黄色V领礼服,腰部宽松设计。

    穿好礼服,慕筱白对着镜子看,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快到达腰际了,伸手将头发绕了几圈盘了起来。

    乔兆森推开门进去,神色柔和,一套暗色的西装衬着他身形颀长,俊朗不凡。

    他走过来,将她还有一缕垂落在脑后的长发拿起,然后再将它固定在脑后。

    “谢谢。”

    “不用。”

    “爸爸回来了吗?”

    乔兆森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因为怕她排斥,将她搂进怀里的时候,并不那么自然,而是小心翼翼。

    “他明天回来。”

    “如果爸爸回来,知道那孩子被你送回了法国,他会不会不开心?”

    乔兆森:“他知道你怀孕了很开心。”

    慕筱白扯了一丝笑:“那是他不了解情况。”

    乔兆森声音明显一顿:“筱白,我们搬出去住吧。”

    慕筱白静默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问:“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坚持不离婚?”

    乔兆森的声音很清淡:“没什么,只是舍不得。”

    慕筱白:“你们男人老是舍不得这舍不得那的。”

    乔兆森:“我清楚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慕筱白轻应了声,没有继续追问他,那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剧组的庆功会举办越是隆重,场面就越是拘束,赖雅雅和余子陵等人因为要接受采访,所以各自都是盛装出席。

    乔兆森作为当家人,不可避免要上台发言,他上去的时候还对她轻声嘱咐了几句。

    慕筱白:“上去吧,别磨蹭了。”

    乔兆森微微动容,点点头。

    “你们貌似挺恩爱的。”余子陵拿着一杯香槟酒,从后面出现在她前面。

    慕筱白看了眼他的光头,扯起一个疏离的笑意:“有事吗?”

    可能因为是表兄弟的关系,余子陵的眉目和乔子冠倒有几分相似。

    “老朋友叙叙旧,你需要跟我那么生分吗?”

    慕筱白:“没啊,多心了。”

    余子陵晃荡了下杯中的酒:“需不需要喝一杯?”

    慕筱白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余子陵凑过脑袋,皱着眉头:“才几个月不见,怎么这性子大变了呢?”

    “未婚和已婚,总有些区别的。”

    “未必呢。”

    ……

    庆功会在九点结束,不过在八点的时候,乔兆森就带她回到了乔家,原因是她突然出现了妊娠反应。

    坐在回去的车上,她对上乔兆森满是担心的眼睛:“我没事,别担心我。”

    乔兆森:“如果难受,就跟我说。”

    她点点头。

    回到乔家,慕筱白洗洗便睡了,因为乔兆森还有工作,所以睡得比她晚。她虽然睡得早,但是睡眠确实很浅,每当他爬上床,她还是会被吵醒。

    “吵醒你了?”跟他轻柔的动作一样,乔兆森的声音也很轻。

    慕筱白瓮声瓮气地回答:“还好……”

    乔兆森小心翼翼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搂:“筱白,下个星期我们搬出去。”

    慕筱白:“你决定就好。”

    乔兆森:“好。”

    搬家进行地很顺利,可能乔兆森和乔云清事先交流过,乔云清对此次搬家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笑嘻嘻让她常回来看看他这个老头。

    临走前,慕筱白眼睛有点酸,可能是肚子里酸水过多,开始往眼睛这里涌了。

    乔兆森找的房子距离郊区的别墅区里一所小别墅,红瓦白墙。别墅区的绿化做得特别好,假山很大,漂亮的假石后面,还有一个人工湖,那里人工喂养了好几只鸽子。

    大白已经被吴美玲带回了慕家,她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拿些面包过来看这些鸽子。

    同样喜欢喂养鸽子的还有一些居住在这里的老人,因为常常碰面,她和他们倒混得挺熟的,每当乔兆森过来接她回去,老人们总会感慨一句:“很恩爱的年轻人啊。”

    她假装听不见。

    乔兆森笑笑,忽视她的反应。

    这样一天过一天,产检的日子也跟着来临了,那天晚上,慕筱白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对乔兆森说:“可能我真的很自私,如果明天检查出来这个孩子是……不好的,我们也留下他……即使以后他会抱怨我为什么要生下他……”

    乔兆森什么话也没有说,吻住了她。

    她的眼泪流进他的嘴里,咸咸的,一直咸到他心口里去。

    第二天,天气很好,一起陪同她的人除了乔兆森还有吴美玲,而进了医院的时候,居然在妇产科看见了乔子冠。

    乔子冠笑着走过来:“好巧啊。”

    慕筱白:“巧。”

    乔子冠解释道:“昨天吃坏肚子了,所以过来看看。”

    乔兆森:“你走错地方了。”

    乔子冠笑得死皮赖脸:“医生在配药呢,所以我就随便逛逛。”

    做检查的时候,乔兆森一直陪着她,在做四维彩超的时候,慕筱白手心不停的冒着汗,乔兆森用手帮她拭汗,不过却还越擦越多。

    慕筱白抬眸对他说:“流汗的是你。”

    乔兆森脸颊微红,语气平静:“今天气温高了点。”

    “孩子看起来很健康,发育正常。”老医生看着显示屏幕,对她和乔兆森说。

    慕筱白笑得眼泪直流,乔兆森握着她的手不经意加重了力道。

    做完彩超,吴美玲还让医院刻了几个光盘,回去的时候对她说:“这个带回去,一是留作纪念,二是可以让自己放心,刚刚你也看见了,宝宝是健康的。”

    回到家后,慕筱白坐在沙发上重新看了一遍宝宝在肚子里的生活状态,内心的情绪翻涌。昨天她在翻阅孕婴杂志的时候,有这样一句话:怀孕是很微妙的一种体会。

    慕筱白手抚摸着腹部,微妙的感觉她倒没有体会过,自从知道肚子里长了个孩子,她情绪变动一直很大,如果说孕妇会有焦躁症,这倒是一点都不假。

    在怀孕期间,她有回乔家看乔云清,乔云清笑着跟她提起孩子的名字他已经取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乔牧扬,是女儿,可以叫乔夕沐。

    不过具体要叫什么,还是要等孩子出生后,让算命大师过来一趟。

    两个人名字在嘴里念叨了几遍,慕筱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比较喜欢哪个,或者从另一面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生女儿还是儿子。

    当最后几片叶子从树干上飘下来,Z市的天气越来越冷,而她也变得越来越嗜睡,瞌睡虫折腾得她不分昼夜,有时间只是坐在走廊外面晒晒太阳,很快就会睡去。

    乔兆森现在的上班时间变得晚出早归,以前在乔家的时候,她很少在天黑之前看见他,但是现在,在夕阳要落下之前,他总能开车回来。

    乔兆森除了请回来两个保姆外,还请了一个年轻的看护过来,看护姓田,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据她自己说,她刚从护院毕业,毕业成绩是她们这届最优异的,如此之外,还巴拉巴拉介绍自己男朋友长得多么英俊,不过每当乔兆森回来,女孩的眼睛就不知道往哪里瞟了。

    慕筱白笑笑,没什么话好说。

    晚上睡觉前,她跟乔兆森说把那女孩辞退吧。

    乔兆森应好,也没有问为什么。

    不过她也解释了下:“她长得挺漂亮的,不喜欢。”

    第二天,乔兆森便让换了一个护工,是一位长相麻利的姑娘,说起话来也粗里粗气,不过手脚倒挺快的,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和其他两个保姆凑在一起斗地主了。

    相比前面一个,慕筱白挺喜欢她的,她有事没事的时候,还会加上一副牌,让她们挪个位子,凑个热闹。

    晚上睡觉,她想起这件事,便对乔兆森说:“下个月给她们加点薪水吧。”

    加薪是资本家的敏感问题,上次乔兆森没有问她为什么,这次倒问了句:“怎么了?她们跟你要求加薪了?”

    慕筱白:“最近手气好,赢了她们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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