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夫郎在-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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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九皇女。

    从没感受过温暖的他,轻而易举被吸引,沉沦,最终不可自拔。

    或许那些大臣和百姓说的对,他本就该死,只是之前说什么也不想功亏一篑,而如今前朝也不在了……九皇女也不在了……他在这个尘世间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是该像姚贵君那样陪心爱之人死去了。

    更何况,就算他不死,不远的将来……波斯国女将军恐怕也不会留他一命。比起一个婴儿,他这样的人太难控制。女将军熟读兵法,一定知道养虎遗患,乃为大忌。

    下定决心后,他再无犹豫,决定自行了断。可没想闭眼后,并没有想象中疼痛的感觉,明明是听到钝器刺入肉中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只好再睁开了眼。

    “九……皇女……”她来接自己了?不……不是,是李袖春……同一个躯体另一个灵魂的女子。

    她手紧紧握着匕首,表情像是很痛,呲牙咧嘴的很是滑稽。被她灼热的视线所束缚,一时花顾白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颊边的血珠滚落,不自觉抬手去擦,但是越擦越多,他这才惊醒了过来。“你怎么回来了,别妨碍我……”

    本以为这样她就会松开手,破口大骂自己,没想到她却一言不发地蹲在了自己面前。伸出另一只没有血迹的手,语气轻柔地像是在安抚警惕的小动物一样。她道:“不管你方才到底有什么打算,我只想问问如今的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走?她傻了么……花顾白呓语:“松手……不松手我就硬扯了,到时候你的手就废了……”

    李袖春并不惧怕,反而一鼓作气摁住眼前之人偏过去的头,把他拉入怀中。倒吸一口气,笑道:“这么狠毒?你难道只会报九皇女的救命之恩,却不会回报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闷在她怀中,花顾白挣了挣,惊讶。他应该没有说过九皇女救自己的事,这事天下间除了九皇女和自己……并无他人知道才对。

    李袖春暗道,因为你喝醉哭着的时候说了。不过这话现在显然不适合说,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了抚他的发丝,感受到手下之人的震动,一笑,“她救你一命的恩情我替你还,而我的恩情你要还我一辈子。”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花顾白从没听过哪个女子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要与自己缠绵,一时在她怀中红了耳朵。刚做足准备推开她,却听她对着自己背后惊喜道:“萧雅你来的正好,你的神仙娘娘非要一心求死,来快帮我制服他。”

    花顾白下意识扭头冲自己身后看,随即才惊觉自己居然脑子一热上了她的当!后颈一疼,不得不闭上眼坠入她的怀抱中。

    李袖春飞速把匕首甩了出去,把他抱起。

    看来……兵不厌诈实乃真理。为了达到带他离开的目的,管它计谋是不是狡诈的,她愿意去用。免得哪一天怀中的人身死宫中,她还跟个二愣子啥都不知道。

    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出皇宫,李袖春心里一片畅快。

    这破地方谁愿意呆谁呆去吧,她要带着怀中的人浪迹天涯去了。

    得亏花顾白开始为了自裁方便,一个侍卫都没留,不然她这样大摇大摆把新朝代的太夫带走……早就被抓起来当刺客了。

    然而,许多事远没表面上那么简单,李袖春并不知道她的行动早就被人汇报到了女将军耳朵里。

    女将军看了看手边的毒酒,负手看着外面的月亮,沉吟:“既然如此,就放他们离开吧。”

    “这……放虎归山,万一那前朝凤君要卷土重来……”一个幕僚出言反对。

    “你也说了,是前朝凤君。九皇女如今孤立无援,就算那冯封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当百。不必害怕九皇女和凤君两人联手,他们没那个能耐。”女将军把毒酒递给那幕僚,“倒了吧,用不上了。”

    幕僚听罢,不再多说。

    在宫门等的焦急万分,总算盼到了李袖春回来,冯封又要撸起袖子好好教育她一番,却在看到她怀中之人后,眼皮一跳。

    “……九皇女,你又调皮了。”

    恨春和萧雅也是神情各异:厉害了我的九皇女!居然直接把现在宫中最大的主子给打晕带出来了!

    听到冯封这句刚穿越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李袖春露出怀念之色。“别傻站着耽搁了,待会儿被发现就走不了了。”

    深夜,一辆马车静悄悄的离开了国都。

    “九皇女,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冯封赶着车,对李袖春时时刻刻盯着怀里的男子的行为选择无视。虽不敢苟同,但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去教育她了。

    李袖春说了一个地点,冯封露出意外之色。

    “以后你们都不必叫我九皇女了,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便不如就这样让九皇女的身份结束吧。”万一被宫里的人察觉,恐怕也会挺危险的。她也对复国没什么兴趣,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吧。

    最后,冯封还是选择叫李袖春主子,恨春也不敢放肆,叫她小姐……只有萧雅依旧自顾自叫她漂亮姐姐,还是李袖春纠正后才改口叫阿姐。

    后来,宫中传出太夫暴毙的消息,百姓都在底下暗自议论:瞧!祸水暴毙了!果然天道好轮回,你看苍天饶过谁!

    他们却不知这祸水,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和假死的九皇女在一处。

    这日早上,住在辽山脚下某村落里的秦雯如往常一样给田除了草,抹了把汗,暗叹自己似乎没年轻时那么有力气了。不过一想到家里还有怀孕的夫郎,和娇美的侧夫,又有了干劲儿。

    收拾好东西,趁着日头不那么大,她快步往村头走。走到村头一看,那边有匹马车停在了路中央,也没看见车夫。她也没细想,觉得估计是隔壁小镇里有人来走访亲戚吧。

    走了几步,错开了那匹马车,却好像听到谁在叫自己。奇了怪,除了那马车,这路上并无人啊。

    她回头,果不其然看到马车卷起一个角,里面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她好奇问道:“是谁啊?”

    那人终于把脸露了出来,秦雯定睛一看,“袖春?!”惊喜万分,赶紧走过去,“你怎么……过来了?”她不是之前跟着看起来很富贵的人走了吗?

    “秦婶,我又落了难啦。劳烦借您家住住,小妹这厢有礼了。”

    看她滑稽地鞠了一躬,秦婶哭笑不得,“真酸。快别礼不礼了。对了,你家夫郎呢?快跟我回去给你秦叔看看,他一定高兴坏了,最近正好在念叨没人陪他呢。”

    李袖春侧了侧身,露出了花顾白的身影。花顾白没想到李袖春居然选了这个村子作为落脚点,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几日之前李袖春居然真的有胆子把自己从皇宫中偷运出来!

    “秦婶好。”他掩下自己内心的想法,对着秦婶问了好。

    秦婶观察了一下,欣慰道:“看来小夫郎的腿已经好了。你们快随我回家吧,还能赶上午饭。”

    李袖春自然地回身扶花顾白下车,看到他懵懂还像是没有回过神的表情,不由咧了咧嘴,“新的一日又到了,日子还要接着过,是不是我的夫郎?”

    花顾白咬咬唇,斜了她一眼,歪着脑袋对车内的恨春伸出了手,“恨春,扶我下去。”

    “是,公子。”恨春掩唇一笑,绕开吃瘪的李袖春,把花顾白接了下去。

    谁是她的夫郎了!他才不是。

    第37莫笑农家腊酒浑

    这一次再回到村落里, 明显没有上一次那么走运了。本来就是逃出宫的,身上怎么可能携带很多钱财?李袖春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起出去上工的可能性, 最好也要把之前的院子租回来,总不能一直占着别人家的柴房和侧卧吧?

    秦婶确实待她不错, 把自己的侧夫接过去与正夫和自己一起住, 把当初的偏房又留给了李袖春。冯封萧雅恨春就挤在柴房里, 怎么想都有点太麻烦别人家了。

    尤其是,眼看着秦叔的肚皮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人一多要是有个磕磕碰碰也不好。

    李袖春愁眉苦脸地坐在大厅里, 掰着指头数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呢?现代的那些书本知识完全拿不出手,此刻才明白学校的那点东西完全不能当饭吃。

    天还没全亮,只有习惯了练武早起的冯封陪着她。冯封跟她唠叨了几句, 怎么能还假称夫郎与妻主的关系呢,李袖春自动自发的当作没听见。

    随即看到她腰间的佩剑眼前一亮, 匆匆用过早膳就拉着冯封去小镇上的学堂去了。

    等花顾白起来,两个人人影都没了。秦叔笑眯眯地说两人去学堂找活干去了,逗得一旁的恨春和萧雅频频发笑。九皇女居然想去当夫子?她能做什么夫子, 别到时候教出来的孩子啥也不会。

    花顾白也是暗自摇摇头, 以他的观察她的学识尚不足冯封, 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教导孩子考取功名就有些困难了。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她有这个自给自足的心也是难得……

    正在心里做着盘算,忽的感到手上一暖,花顾白看到秦叔拉着自己的手对自己道:“小夫郎,我打算中午给我家那口送饭去,要不你也跟我一起来下厨?等你家那位回来,吃个热乎菜也熨帖。”

    下厨……?

    恨春在一旁听了呆愣了一会儿,就要替花顾白推了,换她这个婢女去。她还没听说让凤君下厨的说法呢!

    “好……”花顾白却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应了。

    恨春跺跺脚,“公子……”就算是为了九皇女,也不必亲自下厨吧?

    “我只是想找点事做。”花顾白皱了皱眉,不允许她多嘴。恨春涨红了脸,只能跟在他后头,不放心地紧盯着。

    这厢,李袖春如花顾白所想吃了个闭门羹。倒是冯封的一身功夫,直接被别人看中,进了学堂当练家子去了。

    李袖春站在外面长吁短叹,对着守门的两个小童耐下性子道:“不如,让你们的夫子再来见见我?其实我的书法还可以的。”

    她还是不想只靠冯封养着,虽然搁冯封的意思来看是要她在家等着就行。但自己又不是原身九皇女,凭什么非要别人辛辛苦苦供着?

    两个童子看她和善,还是扭头又把夫子叫了出来。那女夫子一看居然还是李袖春,立刻不耐烦了起来,这人怎么不知道放弃呢?

    “你说你书法好,可有参加过小镇的比赛?”女夫子打量了她一眼。

    “……这倒是……无。”她才刚来几天,怎么可能就赶上比赛。

    女夫子才不听她解释继续道:“既然想当书法先生,你可有过功名?”

    “并……无。”功名?她能说自己之前在宫中还曾担当过“九皇女”一职么?

    女夫子噗嗤一乐,嘲讽:“我们这儿的书法先生可是因为字迹出名,前朝觐见过女皇的,你还是走吧,我们这儿不需要别的书法先生了。”

    “……”李袖春沉默。觐见女皇……她能说她的母亲似乎就是前朝女皇,而自己的妹妹又是现任女皇吗?

    ……显然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夫子拉扯了两个小童,把学堂的门阖上了。

    哎,百无一用是书生。李袖春想了想自己学过的那点英语,高数,思修……有个卵用?

    一下子气焰就被灭了一半,李袖春游荡在街头,倒是看到几个书院。她进去好说歹说人家才同意让她拿一本书回去抄录,明日来交抄好的书。

    但是钱实在是太少,只有三十文,顶多相当于现代的五十多块钱。她这才知道当家做主的难处……以前随意几两挥霍,现在却要斤斤计较。

    把书揣进兜里,李袖春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子烧焦的味道,她立时捂住口鼻。一旁的萧雅看到她回来了,立马冲里面叫道:“哎!阿姐回来了。”

    这么激动?李袖春被她拉着进了大厅,还没坐稳,就看她一直眼神亮晶晶直勾勾瞅着自己,有些发毛。

    “阿姐,上工的结果怎么样?”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得李袖春直内疚,便也没瞒着她都说了。萧雅安慰道:“万事开头难。阿姐别慌,大不了我也出去找饭吃。”她原来乞丐都当过,怕什么?

    李袖春连连摇头,她可不打算用眼看才十二三的童工,心里过意不去啊。便转移话题道:“秦叔呢?”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啊!他在……”萧雅两眼一亮就要说出口,恰好这时听到萧雅和李袖春的声音,秦叔已经带着花顾白他们过来了。

    李袖春先是看了看打头进来的秦叔,然后视线才放到一旁只露了半个身子的花顾白身上。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怎么花顾白的白色衣袍下面破了好几个大洞,她记得之前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听到她的疑惑,秦叔没顾身后花顾白的小声反对,一脸鼓励地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李袖春面前的桌子上,“出去忙了一个上午,饿了吧?这是你家夫郎给你做的,尝尝?”

    李袖春垂目一看,盘子里好像是焦黄但带着黑色烤焦的煎饼,联合到刚进门闻到的焦味,似有所悟。这才发现,花顾白低着头还能看到他白皙额头上的一抹黑灰。

    “哈哈哈哈哈哈。”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李袖春爆发出大笑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表示理解……毕竟以前是凤君,怎么会做这些粗活?

    以为她在笑话花顾白,一时众人脸色都有些尴尬。秦叔更是手足无措的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花顾白,拍了拍他的背,正要说什么,却见李袖春微微偏头,神色温柔地问花顾白:“你已经用过了这些?”

    花顾白握紧了手有些懊恼,皱眉摇头。刚做好就被秦叔拉过来给她看了,他并没吃,不过看卖相确实很丑……怪不得她会笑了。

    李袖春没再说什么,一口气吃完了那些煎饼,拍拍肚子,起身就要往外走。

    花顾白顿时耷拉下了肩膀,连个点评都没有,恐怕真是极难吃吧?早知就不乱跟着做了,现在他肚子又饿,面上又觉得火辣辣的羞耻。他羞愤不已,堂堂凤君何时受过这种气?

    “傻站着干什么?随我来。”李袖春拽了他一把,没管他挣脱的动作,转头笑意满满对秦叔道:“秦叔,借用一下灶台。”

    ……几刻钟后。

    花顾白瞪大一双狐狸眼,抿着唇接过李袖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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