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夫郎在-第 5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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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频侧目,就连一向待袖春和顾白不错的秦婶也面无血色的看了看他。

    这两人的目光花顾白自然是感受得到,但是他并不打算换个姿势等。他兀自抱住怀里的手炉,似笑非笑地侧头道:“秦婶可是怨我这般作为,仿佛完全不把秦叔的事当回事?”

    开门见山的话让秦婶慌忙移开视线,花顾白毫不在意地拨动了一下手炉上吊着的玉坠,坠子敲击着手炉的外壳,发出清脆的声音。

    “倒不是我不把秦叔的事当回事,秦婶那么疼我,我再怎么说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花顾白一双眸子波澜不兴,更添了几分厌倦和嘲弄,促狭道:“真正不近人情,不把秦叔的事当事的人,可是另有其人。”

    秦婶微愣,转回目光来疑惑的看向他。

    正要说什么,花顾白就笑意盈盈地伸出刚刚拨弄坠子的芊芊玉手,直指向了她自己。

    秦婶茫然:“......我?”

    花顾白点头:“不是秦婶你,还能是谁?”

    他话音刚落,静默了许久的侧夫语带哭过后的沙哑,反驳道:“花公子怎么这么说我家妻主呢?我家妻主明明如此操心,而且吃喝穿用对秦哥哥可是万里挑一的好。”

    万里挑一的好?

    花顾白冷嗤,不以为意地垂下眼睑。

    这嘲讽根本不需解读,让秦婶不解的同时,脸都绿了。她自认为从秦叔怀孕开始,对秦叔说不上含着怕化了,起码也是捧着怕碎了。千等万等,就是盼着他肚皮里的孩子出世,这会儿却被一个后辈冷嘲热讽,脸面全无。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试图温和地问:“顾白何来此言?可是有什么误会,我对你家秦叔可是......”

    “可是什么?”花顾白没有让她说完的意思,两眼微弯,“若真是如秦侧夫说的那样万里挑一的好,又如何会快足月的孩子都保不住?”

    “......”秦婶倒退一步,哑口无言。

    李袖春整理着衣袖推开门时,就看到外面两拨人争锋相对,气氛冷凝。她先是看了看花顾白,发现他面色毫无异样,放下了心。又表情冷淡地步向秦婶的方向,给出了她开的药方。

    秦婶双唇发抖,并不接。

    李袖春像是看到她的难言之隐,‘体贴’道:“胎儿已落,秦叔平安。”

    秦婶觉得自己脑袋被李袖春猛地又闷了一棍,半天都不能缓过劲儿来。

    李袖春这次却不打算安慰秦婶了,反而是毫不留情转身就要去抱坐在凳子上的花顾白,她贴着顾白的耳畔柔声道:“咱们回家。”

    那秦婶这才有反应,连忙拦住两人。

    李袖春难得的垂下了脸,“秦婶做什么拦我?如果是觉得我的医术不到位,也可以等我家师傅回来,再给秦叔好好调理一下。”

    “袖春,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婶怎么也想不明白,今日命运已是待她如此不公,为何李袖春和花顾白还要如此冷言冷语,咄咄逼人。

    李袖春闻言,终是没有打落秦婶挡在前面的手,长叹一声后,郑重其事的道:“秦婶或许是觉得我太过冷漠了,但是事到如今能保住秦叔已是万幸。我也很好奇,想问问秦婶,缘何出过一次的问题,非要出第二次才知道疼?”

    看秦婶不接话,李袖春继续道:“上次秦叔流产,我便说过万万不可再出意外,否则胎儿不保。如若秦婶你对秦叔的身子再上点心,这胎儿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秦婶听了脸色煞白,手也端不住了,放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这回李袖春反而没有走的意思了,她收回搂住花顾白的手,负在背后,“即将足月的胎儿小产按理说并不容易,胎儿也在秦叔的肚子里呆了那么久,怎么就突然呆不住了?秦婶有没有好好调查过,上一次秦叔出血是何故?一个事情发生两次,除了秦叔心大以外,也有秦婶您不上心的功劳。”

    “再说,我看过秦叔的舌苔上沾有药物,难道秦婶连孕夫不能乱服药这一点都不知晓吗?”

    话说的越多,李袖春越是生气。气秦婶的糊涂,气秦叔的不争气。她就在隔壁,但凡是两人问她一下,服用什么药合适也万不会有这个结果。

    她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全都说了,就要看秦婶还能辩驳什么。

    “昨夜是......是袖春你的大婚之夜,我怎么能打扰......”吞吞吐吐的,秦婶解释着。

    李袖春怒极反笑:“就算这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从医的,小镇里师傅又没回来,秦叔服药时,难道秦婶就不会去问问别的有经验的产夫吗?”

    秦婶这回闭上了嘴,内疚地低下了头。她怎么好意思说,昨夜看过大婚,内心蠢蠢欲动,联想到了原来自己的洞房花烛,所以当夜就去了没怀子的侧夫院里。秦叔说身体不适时,她也就拿过侧夫口中灵验的保胎药,随意打发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转过头来扫了眼哭花了脸的侧夫,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依附于自己的小郎君怎么可能敢做这种事?

    这点小动作没有逃得过花顾白的眼睛,他若有所思地拉了拉李袖春的衣袖。

    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妻主,那这么说,是药有问题?”

    本意不是揪着这点不放的李袖春这回也蹙起了眉,“确实是有问题,那药里有麝香,剂量虽然不多,味道也淡,但却足以让已经曾快流产过的秦叔受苦了。”

    花顾白像是恍然大悟般点头,又带着微妙的语气小声说:“可是,麝香这种东西虽然可以入药,但更多是放在香料里。”

    “就我所知,这小村子里可没有卖。就连那小镇,也是极少的人家才用呢。”他轻笑,这话还带了几分莫名的炫耀。

    在秦婶听来,花顾白不过是在炫耀自己懂得多。可另外的两人就不一样了,李袖春是心里暗骂卧槽,侧夫是害怕地上前靠拢于秦婶,像是被这意味深长的话吓到了。

    秦婶左右瞅瞅,扯了扯嘴角:“这害了我孩儿的药听起来还如此珍稀?这我倒是不知道了,是我家侧夫拿出来的,恐怕是嫁与我之前,娘家给他带来的吧。”

    花顾白哼笑:“这样啊,是了,差点忘了,秦家侧夫是小镇里出来的庶子。大府里就算是庶子也不能短了这种东西,平常熏熏香熏熏手帕都是要的。”

    李袖春这会儿还不懂花顾白的意思,就跟那种田的秦婶一样傻了。药有问题,她本以为只是秦婶糊涂,可被花顾白这么轻轻的提点,倒是觉得漏洞颇多!

    一,秦叔孩子落了,最有好处的是谁?

    二,明明是小镇里的公子哥,哪怕是个庶子,也该知道自己的陪嫁药里有什么。

    三,哪怕是不知道药里有什么,主动拿出保胎药这一行为也有些奇怪。第一次秦叔快滑胎落了红,可没看他拿出什么药品来帮忙,为何这次就这么殷勤?

    太多的疑点,让李袖春看侧夫的眼神都变了。

    侧夫倒也不算是个傻子,他这么一瞧,就明白自己是被怀疑了,赶紧摇摇帕子捂着嘴:“那药有问题?!一定是我家主父想害我,他,他早就看我这个庶子不顺眼了。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连这种药都要塞给我,难道他......他是想,害了我以后的孩子。”

    他吓得神色惶惶,小鹿一样的眸子大睁,不知道的还以为落了胎的是他。

    可他说的也是有可能的,秦婶这才闹明白大家表情为何如此怪异,原来是怀疑侧夫。她摇了第二次头,拍了拍侧夫的肩膀以示安慰,对袖春道:“侧夫也是一片好心,他心地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要真是他做的,这未免也太......太好猜了。”

    秦婶是觉得没可能在她眼皮底下,会有这种恶毒的事发生。

    花顾白听了,靠着李袖春的肩膀愣是挡住了自己沉冷鄙薄的视线。

    李袖春也是改了主意,“就算不是,这事也得从侧夫的药上好好查起,秦婶应该不会就这样认了胎儿不明不白没了吧?至于,秦叔身体虚弱,我想把他带回我那边好好调理,也方便。”

    她是觉得侧夫有问题,可抗不过人家正主百般保护,放心不下秦叔继续呆在这里,不如从长计议,想带回去再慢慢理清这件事。

    秦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她握紧了拳头,哄着侧夫把那药拿来,自个儿咬着唇忍下当场砸了它的心思,递给了恨春。萧雅帮着把秦叔稳稳当当的抬了起来,两个奴婢先行回家了。

    得到秦婶绝对会仔细去查的承诺后,李袖春也拂袖搂着还把头安在自个儿肩膀里的夫郎回家去也。

    倒是路上,花顾白咬了口她的肩膀,害她不得不半路停了下来。

    “怎么了?”被咬的地方带着疼意,又不是难以忍受,让她觉得心里痒痒的。

    “妻主,那侧夫明明有问题,若再逼一下便定露了马脚,为何选择按兵不动?”

    原来是这事。

    “可是,如若我们纠缠不清,倒会让秦婶觉得我们不知趣。毕竟我们是外家人,插手别人的家事怎么能明着来?”李袖春知道花顾白看不过秦叔落得这种下场,别人或许以为自家夫郎冷血,但是她却知道顾白一直是对自己在意的人掏心掏肺的好。

    花顾白闷不做声了,他皱起眉头,微仰着脸蛋看了看李袖春,又回过头来要扒李袖春的衣领,骇了李袖春一跳。

    “妻主别动,我给你舔舔就不疼了。”他一本正经的说着,眉稍却挑了起来,惑人的紧。

    李袖春没忍住在他耳朵上碰了一碰,才抱紧他道:“这可是在外面呢,别胡闹。”

    两人这么折腾了一会儿,恨春和萧雅早就在前面走远了。李袖春拉着花顾白的手,不紧不慢地跟着。

    快要到家门,手上忽的一疼。有了经验的李袖春,立刻回身看向自家夫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又怎么了?”

    花顾白眨眨眼,一副纠结的神色,让人看了好生着急。

    李袖春对他的耐心一向很好,她也不说话,就陪着他站在外面。

    花顾白终是忍不住,带着潋潋水光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李袖春,小声问:“如果,哪一天你娶了侧夫,也会偏袒他吗?”

    问出这话,他心中其实还是忐忑的。这话已算得上以下犯上了,他一个正夫没有容人之度就算了,还当着妻主的面摆明了嫉妒和质问,换个女子都该甩袖而去了。

    可李袖春不是任何一个女子。

    她微怔一霎,低下头笑得前仰后合。

    “先不说我不会娶侧夫,不偏袒你偏袒别的男子,我是瞎了吗?”她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话说回来,她相信如果是自家夫郎真要去设计谁,哪能轮得到她看得出来?要是真看出来了,也是他故意让她看出来的。就像是方才在秦婶家那样,若不是他暗示药有问题,她还真以为是意外。

    李袖春万万没想到,她心里的想法会在不久后一语成谶。

    只是这被设计的人不是别人,是她自己而已。而这设计,早在新婚之夜便开始了。

    第82海相逢客恨多

    一夜无梦, 不知不觉已是第二日清晨。

    朦胧中醒来的李袖春,再次揉着额头抵着床柱先醒了过来。

    冬天亮的晚,投过纸窗的光线能依稀看到蜷缩在墙角睡着的花顾白。他双腿合并, 一只手握着被角放置在胸前, 另一只手攒着拳头放于脸旁。

    暗笑他这么大的床,却只挤那一个地方, 显得可怜兮兮的。李袖春靠过去,帮他把眉宇抚平后, 轻手轻脚地捞起床帐,披上了外衣离开了屋子。

    与此同时, 恨春早就起来了, 正在为后院早起挑灯读书的小药童做早膳。听到外面的动静, 扭头看去, 发现了倚着门而站的李袖春后, 惊了一跳。

    “家主怎么起的这么早?”

    李袖春看她已发现自己, 便不再偷看,干脆走过去揭开锅尝了尝熬的汤,为恨春慢慢变好的手艺夸赞了几句。

    恨春勾着唇, 给她端了个碗道:“家主要不要也来一份?”

    李袖春摇摇头,“我还是自己做个醒神汤来喝喝吧。”

    恨春反射性道:“家主别忙, 奴婢来就行。”放下碗就准备用另一个锅来烧汤, 怪道:“家主昨夜也没喝酒,怎么会大早上起来就要醒神?”

    李袖春笑了笑:“或许是我起得太早的缘故?”

    答完后,她看恨春在专心做汤, 也不便打扰,就去后院看了看小药童。摸了摸她的头,检查完功课后,告诉小药童:“师傅就快要回来了。”

    昨夜回来她便就着秦叔的情况给女郎中送了信,本以为这信要许久才能到,没想那送信的差役笑眯眯说自己那里有一封信,正是女郎中发来给李袖春的。现在李袖春找了过来,正好省了差役的功夫。

    读过后,便知那边事情已解决,郎中已在回程中。算算时间,这信到这里了,女郎中估计人也快到了。

    小药童不会说话,但看表情也是极其欢喜的。

    李袖春再度摸了摸她的头,感叹古代的小孩懂事之早。若是换成现代的小屁孩,这个年纪怎么会早起看书?离了家长估计早就玩疯了,或者是哭哭啼啼的。小药童可是不哭不闹,在大婚时也乖巧的很,知道大人有事忙,陌生人多不便走动,躲在自己屋子里学习,平时用饭也是乖乖的在自己屋里吃,从没让李袖春操过心。

    “我去看看恨春给你的早膳做好没。”想着要奖励下小孩子,她快速起身走向门口。

    正想抬腿越过门槛,头却忽的懵了一下,眼前发黑,她心中大惊。

    李袖春赶紧扶住门扶手,才免于晕倒。

    但她这动作,自然是引起了小药童的注意。

    小药童跑过来扶住她另一只手,关切地注视着她。

    好一会儿,那头昏脑涨的感觉才缓缓消失。李袖春长吸一口气,带上几分笑意揉了揉小药童的脑袋,示意自己没事。

    小药童看她像是身体不舒爽,怎么也不让她自己去前院了,固执地握着她的手,非要与她一起去。李袖春推辞不过,点点头拉住她慢慢往前院走。

    路上,小药童时不时抬头看看她,然后抿着唇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

    看她这么专心致志,李袖春出于逗弄她的心思拽了拽她的手:“小丫头想什么呢?”

    与小药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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