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钢琴学生-第九章 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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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公安局,我见到了那里的警察。我把详细的情况向他们介绍了一遍,他们立刻立案。商量了一下,他们准备直接去短信上的那个地方抓捕绑架小淳的坏人。这很危险,但是是唯一的办法了。

    就在他们决定要走的时候,我跟了上去说,我也想一同前往。他们说,这很危险,你真的要一起去吗。我说,我是他的哥哥,也是他妈妈委托照顾他的,他出了事,我有很大的责任。警官看了我一眼,说,行,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走出公安局,我跟着上了他们的警车。那个地方离这里有些远,差不多在市郊了,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我坐在警车的后座上,听着他们的商量。这是我第一次坐警车,空气里飘着紧张不安的气息。我希望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坐警车。

    从公安局到短信上提到的那个地址,一共花了半个小时。警察把车停到了那个居民楼的后面,一棵大树的下面,车门开了,坐在我前面的两个警察首先下车,我也跟着他们下了车。

    一路上,我都紧跟在他们的后面。我的脑中又浮现出小淳可爱样子,这个可爱的小孩,现在可能正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毛巾,关在这个楼上的某个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吧。我越想越不敢往下想下去了,我真的很害怕这种电视剧里出现的桥段会出现在真实发生。

    这是一栋很老旧的居民楼,上个世纪**十年代建的样子,旁边的几棵大树挡住了我们的视线,看不到楼上那间的窗。绑架小淳的人就在这栋楼的四楼。一起来的警察一共有五个,我紧跟在他们的后面上了楼。

    在楼道上,一个警察回过头来对我说:“你在我们后面跟好了,千万要小心。”我点了点头,与他们继续往上走着。

    这一段路,感觉很漫长很漫长。但是我们还是走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带头的警察转头叫我们先暂时退到楼道的楼梯上,开头的两个先进去。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几秒钟,然后扭头轻声对他的同事说,有声音。他又转头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隔着门隐隐约约的声音:“谁啊。”

    那个警察回了一句:“送快递的。”

    门居然被打开,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陌生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嘴里还自言自语嘟囔着“前两天在网上买的东西这么快就到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我们的警察就推门冲了进去。一个警察把他的手拷住,几个人把他架到了门口。我紧跟在最后的两个警察身边,看着四周,拼命找寻小淳的身影。在我们的侧方,一扇半开着的门突然被里面的人死死关上,发出一阵声响,把我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我焦急地朝着那扇门的方向大喊着:“小淳!小淳你在吗?”

    不知为何,我感觉的身体,我的喉咙,全都控制不住了,我像是丢失了魂魄一样,拼命寻找失去的灵魂。小淳,就是我的灵魂。除此之外,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直到一个警察把我的嘴捂住,把我推到了门口,对我说:“你不要太激动了,现在还很危险。”我才缓过神来。

    我朝那扇门的方向张望着,一个警察上前使劲扭着门把手。他一边大喊着“开门”一边扭把手,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他朝着身后几个同事看了一眼,比了一个手势。身后几个人心领神会地走到门边,朝着那扇门狠狠踹了几下,那扇门在几秒钟之内就被踢开,坏掉的门板重重砸在房间的地面上。

    我马上跟了上去,透过警察身体的缝隙,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我失而复得的小淳,可爱的小淳,神情痛苦的小淳。然而……

    在墙角,一张茶几的旁边,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一个死死架着小淳,另一个拿着一把菜刀,放在小淳的脖子边。那个拿菜刀的男的抬起菜刀对着我们吼道:“你们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把这小子杀了。”

    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我感觉我的呼吸都要暂停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为了钱而要把一个孩子杀了,我不知道他们眼里,除了利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一点良知,一点人性。

    我的身体因为恐惧,不住地颤抖着。小淳看到了我,对着我大喊着:“哥哥!”他稚嫩的声音带着娇嗔,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我好害怕啊,我害怕我以后再也听不到小淳可爱的声音了,看不到他稚气的面庞,害怕被她的母亲怪罪我,哪怕这个错的源头是她的母亲造成的。哪怕他只是我的一个梦,我也不想要他破碎,我要让这个梦恒久。

    那人冷笑着,低头看了看小淳,又看了看我们,对我说:“我不是说了不可以报警的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么多钱,小淳妈妈欠了我们多久了,自己想想。”说着,挥舞着手里那把刀,寒光闪闪。

    “不许靠近,再朝前一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听不见是吗!”那个男子狂躁地喊道。

    “小淳!”我大喊着,声音沙哑。我不顾一切地从前面几个警察身边挤过去,一下子跳过那张矮茶几,把小淳推了开来。那把刀直接就砍在了我的手臂上。那两个人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放掉了我,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我落在了地面上,却没有一丝感觉。

    “哥哥,哥哥!”小淳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啊,就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淳的声音,就像是炎炎夏日里的一泓清泉,清甜,可人,沁人心脾。我的眼里又浮现出了小淳对我微笑的样子,撒娇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歇斯底里的样子,趾高气扬的样子,笨拙无能的样子。我觉得好痛好痛啊,我的眼睛都睁不开来了,我的耳朵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我的呼吸就快要停止了,我就要进入漫长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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