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去客厅沙发上将就一下，还好两个孩子已经睡了，要不然今天可有的她解释。
只是看着两个人一直纠缠在一起的双手，叶蓁蓁面色红了起来。
被紧紧握着的手使不上劲儿，另一只手却在怎么也掰不开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
“蓁蓁。”
叶蓁蓁以为他醒了，吓得身子猛地一缩，手却被顾灼华紧紧握住，整个人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叶蓁蓁清瘦的身子砸了下来，顾灼华闷哼一声，却是迅速松开了两个人交握的双手，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几番挣扎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叶蓁蓁直接被顾灼华压在了身下，两个人呼吸纠缠在一起，房间里的温度瞬间升高了几分。
“蓁蓁。”顾灼华侧着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叶蓁蓁耳侧，让叶蓁蓁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顾灼华，放开我。”现在顾灼华这个样，让叶蓁蓁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醒着还是……
她从未见过他醉酒的样子，他向来克制，最不喜的就是过度饮酒，在酒桌上从来都是点到即止，所有能上瘾和容易使神志迷乱的东西，都为他所不喜，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如此失态。
下午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她尚且没发现顾灼华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他到底去办了什么事儿？
“不放，这辈子再也不放了。”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儿醉意，口齿清楚伶俐，叶蓁蓁要是再不知道他是装的，她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饭了，怕是被浆糊喂大的。
“顾灼华！”叶蓁蓁这语气显然是动怒了，挣扎的幅度也大了起来。
偏偏顾灼华还是闭着眼睛，赖在她身上，叶蓁蓁空调温度挑的并不是很低，这么一会儿折腾，惹得她一身汗，感觉腻腻的不太舒服。
偏偏顾灼华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松手。
“灼华。”叶蓁蓁干脆不再挣扎，往上挣了挣，凑近顾灼华耳朵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某男人这次不搭话了，只是抱着叶蓁蓁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
“你先松开，我去洗个澡，一会儿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说好吗？嗯？”尾音发颤，带着几分撩人的味道。
嘴上的话音动人，却仗着顾灼华闭着眼睛，眼里不住地射出眼刀子。
顾灼华嗯嗯了几声，手上的动作半点儿没有松开，叶蓁蓁仰着头翻了个白眼，这算怎么回事儿。
“灼华。”叶蓁蓁还是好声好气地在顾灼华耳边叫着他的名字，看上去异常顺从。
顾灼华这次倒是没什么动静儿了，叶蓁蓁心一横干脆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了两道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落，听起来倒也和谐。
第二天叶蓁蓁是被热醒的，身上好像裹了一层厚重的毯子，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使劲儿把毯子往旁边儿撩了撩却没撩动，反而让她发现除双臂以，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被牢牢束缚住了。
她这才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好歹现在手可以动了，叶蓁蓁一点儿没手下留情，全往对面的顾灼华脸上招呼了。
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还真是引狼入室啊！
“顾灼华，混蛋，醒醒……”她要被这混蛋男人箍死了。
“嗯，蓁蓁。”顾灼华则是完全不在状态，把叶蓁蓁捣乱的两只手也收进了怀里，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睁开。
叶蓁蓁差点儿没被顾灼华这一系列动作给气死。
“顾灼华，我难受。”叶蓁蓁这次没有再像昨天晚上一样采取温柔攻势，顾灼华她算是看明白了，在他面前示弱只会被吃的渣渣不剩。
“怎么了？”听到叶蓁蓁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难受，顾灼华声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瞬间睁开了眼睛，哪儿有半分刚睡醒的混沌之意。
叶蓁蓁也有些复杂，顾灼华这么紧张，他不可能没有丝毫的触动。
“你箍得我太紧了，我有点儿喘不上气儿。”
顾灼华果然松开了手，像个孩子一样，神情无辜惹人怜爱。
“蓁蓁，我不是故意的。”声音可怜兮兮的，脸上的神情亦是无辜又可怜。
叶蓁蓁最怕见到他这副样子，只要顾灼华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再大的火气也会在瞬间消弭于无形。
这时候的顾灼华就像个孩子，她跟孩子计较些什么，她怎么忍心和一个孩子计较……
“你先回去吧，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不合适。”
她昨天肯定是鬼迷心窍了，遇到那种情况他应该直接联系顾荞，何必要自己下去。
“蓁蓁，你别赶我走。”顾灼华将近一米九的大汉，扯着叶蓁蓁晃着叶蓁蓁的胳膊，脸上一派楚楚可怜的神色。
“……”这个样子的顾灼华，她是真没有办法，“那你在这儿呆着，我走。”
她走总成了吧。
“蓁蓁，这是你的卧室，你走了我怎么能留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还要黏在她身上不成？
“那你想怎么样？”
顾灼华懵懂地望着她，好像在说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顾灼华你究竟想怎么样？”叶蓁蓁这样子简直算的上是气急败坏了。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不想跟你分开。”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仅气撒不出去，还多了一肚子的火。
“不可能。”都分开六年了，现在还说什么不想分开的鬼话。
又是一阵沉默，顾灼华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更甚了，好像她再多说一句，他就会马上哭出来一样。
“蓁蓁——”
“顾灼华，你给我好好说话。”
叶蓁蓁真是要疯了，这会儿才四点多钟，距离她正常情况下起床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她现在跟这个今天脑子不太正常的男人坐在床上进行无意义的对话是为了什么？
她好困，她想睡觉！
“蓁蓁，我没有跟你闹着玩儿。”在叶蓁蓁明显怀疑的眼神儿中，顾灼华有些无奈，“我脑子也很正常，更没有被外星人抓走过。”
“那你一大早晨跟我开的哪门子的玩笑，还有昨天晚上说的话，做的事儿，哪儿正常了？”
“哪儿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六年前我会放你离开。”
好好的又提起六年前，叶蓁蓁皱着眉头，已然没什么耐心了，欲要争辩些什么，“唔——”
叶蓁蓁瞪大了眼睛，只是此时的眼神儿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反而让顾灼华越发地心神荡漾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儿，一言不合就偷袭？
顾灼华原本已经规规矩矩放在身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到了叶蓁蓁背后，叶蓁蓁尚在迷糊的状态就被顾灼华放倒在了床上。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已经不太受她的控制了，她那相当于没有的反抗直接被顾灼华无视的彻底。
等她在回过神来，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半点儿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暗骂自己没有出息，顾灼华一个吻就让她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
“蓁蓁，顾念不是我的孩子。”顾灼华将人搂在怀里，时不时嘬一下她的脸颊，叶蓁蓁感觉到刚降下去的温度瞬间又升高了。
不过他说什么？
顾念……顾念不是他的孩子？
当初傅愠言给她的那份资料的真实性，她一点儿不怀疑，但是现在顾灼华说顾念不是他的孩子……
不对，他是怎么知道她知道顾念的存在的？
叶蓁蓁已经全然乱了，该抓的重点她现在完全抓不住，脑袋里不断重复的就是顾念不是顾灼华的孩子，那顾念是谁的孩子？
“顾念是大哥的孩子。”
顾烨华的孩子？叶蓁蓁打量了顾灼华一番，他和顾烨华两个人长相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不过顾烨华要黑一些，两个人的发型也不太像，顾烨华一直都是板寸，顾灼华的头发要长一些，剪了精致却简单的造型。
但是在顾家的相册上，她记得没错的话，二十多年前的顾烨华和顾灼华兄弟二人走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会有人把他们当成双胞胎。
那时候两个人都留着齐眉刘海，喜欢穿浅色的上衣，深色长裤，顾烨华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温润的气息，而顾灼华看似温和，内在却是霸道十足又桀骜不驯。
二十多年前的顾烨华的形象更符合当年她看到的照片里的那个男人，那时候顾灼华还是个尖锐的少年。
所以是她糊涂了，是她搞错了她老公和她老公的哥哥。
多么可笑。
叶蓁蓁笑的眼角流出泪来，神色悲戚。
“蓁蓁，不是你的错，是我……”
“顾灼华，我问你，当年我要是做唐氏筛查检查出来孩子先天不足，你会怎么样？”
因为已经犯了一个错误，叶蓁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不是也是一个错误。
“蓁蓁，你知道？”这个问题他们当初以为隐瞒的极好，当时医生也说不一定，他们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孩子健康与否，都会留下来。
没有人告诉叶蓁蓁，是怕她知道了会难过，孕期母亲的心情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深远的影响，没想到蓁蓁还是知道了。
当年她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少？
“当时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无论这个孩子健康与否，都不会抛弃他。岳父当时还投资了一个有关的研究项目，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抛弃它。只是希望能在前期的检查中尽快知道孩子的状况，以便做好相应的措施。”
“我相信你。”顾灼华对孩子的爱她是知道的，从他康复开始，就一直对她所有的事情事必躬亲，经常对着肚子里的宝宝小声说话，甚至亲自动手给孩子装修了婴儿房。
只是没想到会有两个宝宝。
两个宝宝是六个月左右才检查出来的，在此之前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待在她肚子里，不仅B超照不出来，胎心也只能听到一个。
不过她当时肚子实在太大，看上去不像只有一个，她有自己悄悄去做了检查，多亏那个医生仔细地听了好几遍胎心，才确定她当时肚子里面有两个宝宝。
一直到生产前，她都在担心两个孩子的健康问题，她不介意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健康，但是她不能确定两个孩子介不介意自己身体有缺陷。
尤其是得知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以后，她的担心更是成倍地增加。
“蓁蓁，别哭。”
叶蓁蓁揪着顾灼华身上搭着的床单，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种绝望之后的希望，没有丝毫令人喜悦的成分，反而更加令人绝望。
错过的六年，她和顾灼华之间又该如何自处？
“顾灼华，我难受。”心脏像是被钝钝的小刀子在上面割划，那疼痛不激烈却越发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蓁蓁，都过去了。”把人紧紧地楼在怀里，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会再让她流泪了。
“顾灼华，过不去，我这儿疼。”叶蓁蓁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满脸痛苦。
“不疼了，不疼了。”顾灼华低头轻吻着叶蓁蓁心脏的位置，不带一点儿情欲的色彩，只有疼惜。
叶蓁蓁制止了顾灼华的动作，直接把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做起这样的动作还是格外地青涩，没有什么章法。
顾灼华一点儿一点儿引导着她的动作，像一个耐心的老师。
唇齿相依，相濡以沫，所有的痛苦这遗憾都在这一吻中被化解。
叶蓁蓁最后只能紧紧地搂着顾灼华的脖子，享受着他的爱意和怜惜。
等到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叶蓁蓁早已累的昏睡过去，只是手还紧紧地握着顾灼华的，像是握住了定心的宝物一般。
顾灼华看了看时间，估计两个孩子快要起床了，伸手轻柔地把叶蓁蓁的手打开，替她盖好被子，又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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