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家王妃有财库-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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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问过得很快,五日转眼即逝。

    这五日,阎向恒除了和宋志仁、宋志义上过两次山,和宋志礼讨论两次功课,和宋父下了一次田,查看田里的花生之外,其余时间都和宋清婉在一起。

    两人要嘛手谈一局,要嘛一个抚琴一个吹箫,或者对着远山近水临摹一幅,至于吟诗作对,宋清婉表示,就算活了第三辈子,她还是只会背诗不会作诗。

    没想到依着雪景背了一首韩愈的「春雪」,会让阎向恒赞不绝口,说她太过谦虚了,她若不会作诗,让那些成天吟诗作对的文人都得从此封笔了。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原来大燕没有韩愈这个人,她只能含含糊糊的解释这是山神爷爷教她背的诗,说是以前一个叫韩愈的诗人写的。

    看他一副我懂的表情,她只好白眼一翻,懒得解释了,反正她已经把实情说出来,没有想要盗诗的意思,爱信不信。

    今日,是阎向恒在宋家最后一日,用过午膳,他就得离开了。

    宋清婉看着不远处大树下凑在一起的一人一兽,什么时候小白这么亲近阎向恒了?看了一会儿,见他们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多想,转身去了厨房,帮忙娘亲准备午膳。

    在帮忙准备食材的同时,她想到用完午膳后他就要离开了,眼神不禁微微一黯,不过很快的她又振作起来,决定整治一桌好菜为他饯行。

    而树下那看似感情有所进展的一人一兽,其实正在怒目互瞪。

    「我知道你听得懂,方才我说的事,你自己衡量要如何处理吧,虽然他们一时被那次的天罚给吓到,但相信我,那只是暂时的,为了那个位置,皇子之间暗地里已经形同水火了,如今出现婉儿这个快捷方式,就算知道有可能是假的,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最多就是从强硬的手段变成怀柔政策罢了。」小白终于在他面前开口了。

    阎向恒一怔,错愕的瞪着小白。

    「儍了!」小白抬爪拍了一下他的头 …承认它是故意开口的,呵呵,吓到了吧,让你老是装酷。

    阎向恒被拍得晕了一下,不过也因此回过神来,扶着头,不敢置信的瞪着小白。「你竟然会说话?!」

    「本大人可是神兽。」它不只会说话,还能化形,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化形,那是因为它的人形竟然只有三岁娃儿的大小,这真是太奇怪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种事儿可不能说给他知道,省得在他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皇子们不敢对主人不利,最多就是拿位分当筹码,他们大概是觉得给个侧妃当当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可惜,本大人的主人不会与人共侍一夫,那些个成年皇子没戏。」

    小白斜睨着阎向恒。「阎小子,我知道你元阳未失,这很好,你最好守住自己的清白,否则……哼哼!」

    阎向恒先是红了脸,随即发狠抱住小白一阵蹂躏。

    「该死的,阎小子你放开本大人!」小白怒吼。

    「你咬我啊!你咬我啊!你敢咬我就告诉婉儿你欺负我!」阎向恒挑衅的道。

    「不要脸!一个大男人还告状!」

    两人,不,正确来说是一人一兽,一个没用武功内力,一只没用神通法术,就这么用着原始的体能对抗着,在地上摔起跤来,滚得一身灰,衣衫发鬓紊乱,过了好一会儿一人一兽才分开,一同仰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

    「呐,小白大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空过来了,婉儿就交给你保护了。」

    「不需要你多嘴,小白大人我本来就是主人的守护神兽。」

    「那几个皇子你一定要想办法教训一顿,让他们不敢打婉儿的主意,我知道你觉得他们不敢对婉儿出手,但是小白大人难道忘记了,婉儿最讨厌那些烦人的事,小白大人要让那些人来纠缠婉儿吗?而且那些人手下很多,难免有些想要巴结主子又会错主子意思的,万一自作聪明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到时候小白大人若一个疏忽,婉儿因此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有我小白大人在,怎么可能让人有机可乘!」

    「你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刻刻不离吗?」

    「我和主人神识相通,互有感应,就算小白大人我不在主人身边,只要主人心里一唤,我眨眼间就能出现在主人身边!」

    「那如果有人趁婉儿不备将婉儿打晕了,根本来不及呼救呢?或是用其它什么办法让婉儿失了神智呢?」

    「就算主人昏迷,我依然能感应到主人的所在。」

    「可是等你察觉到不对劲,再感应婉儿的所在之处,这期间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阎小子,说到底就是那几个皇子觊觎主人让你心里不爽,所以要本大人去替你出口气就对了!」

    「难道你就爽了?」

    「臭小子!看牙!」

    「啊!你真的咬啊!」

    「咬还能假的吗!呸呸!什么肉这么腥!」

    「那是我的肉!」

    很快的,一人一兽又展开第二回合的大战,直到宋清婉来喊人吃饭了才消停。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思念和忙碌间就这么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宋家长子和次子都成了亲,各自经营着酒坊和油坊。

    如今,宋家的酒坊和油坊在金州可以说是远近驰名,因为金州上下官府,无论公家还是私宅,所需要的酒和油,全都由宋家供应,包括镇南王府还有军队。

    其实最先这么做的,就是镇南王府,这就是上行下效的最佳实证。

    说是镇南王,或者应该说镇南王世子以公谋私?

    金州是镇南王的封地,整个金州都是他的,公和私有差吗?再说,王府又没有逼着谁用宋家的酒和油,都供不应求了,有人不用,他们还能多买些呢!

    至于宋家三子宋志礼,先是中了小三元,之后又通过乡试,中了解元,今年二 月上都城参加会试,才刚发榜得知高中会元,如今正卯足了劲,准备四月的殿试,娶妻?等殿试过后再说。

    虽然目前还没殿试,但大家都知道,宋志礼这个三元及第是稳当的了,就算为了历史留名,皇上也会点宋志礼为状元,纵观数千年历史,连中六元者,至今只有少少的两人,若再加上宋志礼,也不过是三人。

    宋家是彻底的翻了身,成了金州有名的富户,第三个儿子又极可能成为状元郎,若真中了状元,还是稀有的连中六元,整个金州都一片喜气洋洋的。

    留仙村也因为他们,成了青山县里最富裕的一村,村子的道路都铺上了水泥,看起来整齐干净,家家都是青砖瓦房,不时能有新衣穿、有肉吃,个个眉开眼笑,生活顺遂了,也就少有那些掐尖的人,整个村子一片和乐,欣欣向荣。

    三月,桃花盛开。

    宋家两年前在后院种植了一片桃林,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朵朵桃花一簇簇开满枝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远远望去,就像一大片飘落的云霞。

    这日清晨,天空才蒙蒙亮,桃林笼罩在一片雾气当中,淡淡的桃花香飘散在空气里,如梦似幻,宛如仙境。

    宋清婉悠闲的在桃林中漫步,小白在她脚边窜来跑去,桃林外,两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守在那儿,没敢打扰宛如仙人般的小姐。

    从十五岁身体病灶去除之后,经过三年精心的调养,她的身体已经非常健康,发育良好,原本清丽的脸蛋退去了稚嫩青涩,更显出其秀雅绝色,鬓边两缕发丝随着微风轻拂,增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双眸似水,如一泓清泉,顾盼之间,又流转出几分调皮,几分慧黠。

    今年,她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岁的姑娘,基本上都已经成了亲,有的甚至孩子都能跑能跳了,然而宋清婉至今依然待字闺中。

    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打从她身子好「之后,十六岁那年便有人上门探口风,只是宋大山夫妻都温言婉拒,说山神示下,他家婉姊儿不宜过早成亲,至少要满十八岁。

    如今,宋清婉正值二九,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上门提亲了。

    除了宋清婉本人之外,宋家和何家所有人都有些着急,暗地里打探原因,原来是自家姑娘长得太好,气质出众脱俗,像个仙女似的,那些小伙子见了,都有些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再加上身边有圣兽护持,山神还不时的显个灵照护她,所以心思稍有不正的,都不敢对她有所觊觎。

    得知原因,他们虽然放了心,却又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那些心思不正的就别提了,可有些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偏偏他们就是因为心思端正,才会自觉配不上,便不敢上门。

    照这么看来,他们家婉姊儿该嫁给谁呢?难道是神仙吗?

    宋清婉不是不知道家人为她的亲事担忧,但是她又能说什么,难道要告诉他们她在等镇南王世子来提亲吗?

    这个时代非常重视门当户对的观念,她不是不清楚,凭她一个农家女,竟然想着要嫁入王府,说她是痴心妄想还真是客气了。

    当然,她的家人不会对她说这种话,在他们心里,她就是千好万好,就算是想当皇后也是够资格的,只是世道如此,他们可不舍得自家宝贝受委屈,所以他们知道只会更加担忧,那她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等阎向恒出面,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漫步在桃林间,闻着桃花清香,为桃树洒些灵泉,摘朵桃花别在发间,心里想着,这一两天,阎向恒的信应该就会到了吧。

    这两年他们虽然没见过面,但是鱼雁往返不曾中断,从彼此的信中,他知道她的现状,她也知道他的忙碌。

    建设一个新城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光是城墙的部分,就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期间除了要建城墙,城里的主要建筑也必须并进。

    头一年,她知道从大齐进口水泥非常昂贵,皇上给的银子很显然不够用,阎向恒很苦恼,在信里跟她诉苦,于是她就干脆把以前在网上看过水泥的配方以及制作方法一并写给他,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把水泥弄出来,毕竟那些制作方法只是一个大概,还需要反复试验才成。

    所幸,高手在民间,百姓的智慧是不容忽视的,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大燕可以自己生产水泥了,皇上知道后很开心,送来了赏赐,两箱黄金,共两千两。

    虽然她不缺黄金,但她还是要说一句,皇上果然很小气。

    也不想想,一旦知晓如何生产水泥,替大燕带来的利益比起两千两黄金多出可不只千倍万倍,不过看在皇上以前赏赐的免跪凭证——圣母皇太后生前从不离身的凤形玉佩的分上,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之后,她又给了玻璃配方,然后在信中说,她不缺那一点黄金,让阎向恒转告皇上不必赏赐了。

    这是明晃晃的讽刺,只要不是智商欠费的人,一看就能理解她是嫌弃上次赏的太少了,偏偏人家皇上只愿意看他想看到的,还真没赏赐了。

    好吧,她是真的不缺,再说,她也只是抄录了配方,又不是她发明的,又不用她去做试验,就不计较了。

    其实她手上还有很多东西,没办法,谁让她记忆力越来越好,想起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东西送出去,给太多的话,怕是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了。

    听说那个地方沙地较多,难怪粮食收成不佳,每年都想到边境抢粮,不过倒是很适合用来种西瓜、花生之类的农作物,所以她又把花生等一些适合沙地的农作物列了出来,并一一写出种植办法和注意事项,连同种子送给了阎向恒,让他去处理。

    上一封信里,他说任务即将完成,新的边城皇帝赐名为「燕门关」,他深深觉得皇帝舅舅是为了膈应西夷,才故意取这个名字的。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鹰唳,宋清婉和小白动作一致的仰天一看,一只大鹰正在他们上空盘旋。

    「小白,是大鹰!」宋清婉开心的说,右手拇指和食指微曲,放在唇边,吹出一声长口哨。

    大鹰听见口哨声,又盘旋了两圈,慢慢的降落,停在宋清婉的手臂上。

    大鹰体长大约有六十公分,展翅的话至少有一公尺,体重大约有两公斤,这样的身躯,竟然能轻巧的停在宋清婉纤细的手臂上,而且连袖子也不会抓破,这就不得不佩服小白驯禽的能力了。

    大鹰伸出右脚,宋清婉解下系在它脚上的竹筒,然后手一翻,一颗灵果出现在掌心,伸到大鹰喙边,大鹰欢快的叫了一声,叼了灵果,飞到一旁桃树上享用了。

    宋清婉打开竹筒抽出里面卷成圆筒的小纸条,展开一看——

    不日将归,等我。

    「就这么一句?」她有些错愕,望向一旁的小白。「小白,他竟然就写这么一句话!」

    「人都要回来了,还写什么信?」小白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宋清婉想想也是。「不过,小白,问你一个问题。」

    「主人请问。」小白蹲坐在地上,抬起前爪抓了抓耳后。

    「不日到底是哪一日啊,你知道吗?」

    小白身子一倾,差点趴了。

    宋清婉哈哈一笑,她当然知道不日的意思,但她就是觉得为什么不直接写归期,不日不日的,谁知道是哪一日啊!

    「小姐,小姐!」桃林外传来春兰迭声的呼唤。

    宋清婉和小白回头望去,就看见春兰脚步匆匆的从林间小径走了过来。

    「小姐,前院大厅来了客人,大少爷和大少夫人请小姐过去。」春兰顺了气之后,才赶紧道。

    老爷和夫人日前陪着三少爷到都城去了。

    「知道是什么客人吗?」宋清婉心下疑惑,一般上门的客人,很少会让她出面待客的。

    「听传话的墨书说,是两位看起来很贵气威风的人,而且抬了好多华丽的箱子上门呢!」春兰眼底有些兴奋,心里猜想着,也许是有人上门提亲下聘了。

    宋清婉低头和小白对望一眼,难道……

    「主人,看来不日指的是今日呢!」小白透过神识说。

    「既然如此,咱们就过去瞧瞧吧!」宋清婉转身,方迈出两步,便看见小径那端出现的身影,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那虽一身风尘仆仆,却依然难掩其俊逸超凡的男子。

    看着他挥手让春兰退下,看着他迈着强健的步伐一步一步似踩在她心上般走来,终于,在她面前站定。

    他低头专注的望着她,深邃的眸中盈满了思念和柔情,反映出她的身影,然后,那好看的薄唇微启,用醇厚又迷人的嗓音道:「婉儿,我回来了。」

    宋家婉姊儿终于订亲了,对象还是镇南王世子!

    这两个消息在五月的时候,继宋志礼连中六元,返乡祭祖热闹过又赶回都城后,在周边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村人们见面打招呼,第一句话就是——

    「你知道吗?宋家婉姊儿和镇南王世子订亲了!」

    初始的讶异、震惊,到后来才知晓,原来,镇南王世子就是当初来宋家借住了一阵子的那个远亲。

    原来,当时世子爷就已经看上了婉姊儿,但是碍于山神所示,婉姊儿不宜过早成亲,所以才会等到现在。

    就在整个金州都因为这件事而热闹时,远在都城的镇南王府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继王妃顾氏坐在椅上,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表情有些阴沉,使得原本貌美的她,容色瞬间减了三分,但此时她根本无心理会。

    「阎向恒和那个农家女订亲了?!」她简直不敢置信,那两父子竟然没有通知她一声,就这样把亲事定了下来,而且还是那样低下的身分,他们父子到底将她放在何处?!就算她是继室,仍旧是镇南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不说听取她的意见什么的,他们甚至连告知一声都没有,这么大的事直接越过她,她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外面交际?

    她是巴不得阎向恒不好,世子妃的家世竟然是如此低贱,往后被当成笑话是必然的,若是以往,她也能乐见其成,反正阎向恒不好,她就好了,但是如今不同了,那个农家女可不是普通的农家女。

    从得知几位皇子亲眼见识天罚,便不敢再有任何行动后,她就知道她也不能再有什么动作了,尤其是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之外,其它几位成年皇子,都在前年同一日在各自的府邸中,晴天朗朗之下,遭受了雷劈。

    是实实在在的被雷劈中,屋顶被轰了一个大洞,皇子被劈得全身焦黑,不过并无大碍,只是烧光了全身上下的毛发,黑了皮肤,除此之外没受什么伤害,喔,除了心灵。

    一个皇子出事,或许还能寻个借口含糊过去,可是四个皇子同一日都受到这种待遇,那就不是能糊弄过去的了。

    此事发生都是在皇子各自的府邸,消息封锁得紧,并没有传到百姓耳里,只是皇家自个儿清楚,这四个皇子为何遭雷劈,至此,原本对天罚一事已经稍微淡忘,野心重新复苏,打算改弦易辙利用美男计,以感情为筹码,掳获天佑之女芳心的皇子们终是彻底死了心。

    出了这种事,皇家哪还有人敢出手?就算得此女者真能得天下,那也得有命在。

    老天护着的人,就算是皇上,也是不敢动的。

    如今,宋家龙凤胎中,儿子连中六元,举国皆知,女儿是天佑之女,有圣兽护持,就算出身农户,也已经比她们这些世家贵女们更加高贵,这样的女子,怎能便宜了阎向恒?!

    挥手让报信的下人退下,现在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原本,她也是一个怀春姑娘,虽然出生五大世家之一,但是因为是嫡支幼女,所以颇受宠爱,除了该学习的,倒没有像姊姊们那般受到严格的约束和教导。

    她第一次见到阎冠文,是在皇上初登基那年的除夕国宴上,当时只有八岁的她,见那人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仪表不凡,就这么记在了心上,可惜当时她还太小,不到婚配的年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长公主成亲。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阎冠文的执着越深,一边因他的专情心生向往,相对的对于长公主的妒嫉也就越深,每当看见两人恩爱相处的样子,她的心就如刀割般,受着妒嫉啃噬,有段时间,她根本不愿意参加任何宴会,最后是抵不住想见他的欲望,又开始跟着娘亲参加每个可能见到他的聚会。

    当他们成亲三年长公主依然无所出时,她心中是窃喜的,偶尔在一些宴会中,看见每当有人提及孩子,长公主的脸色就变得黯然时,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但她克制不住。

    谁想才没多久,竟然就传出长公主怀孕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她消沉了好久,直到长公主顺利生下一个男婴,洗三那天,她看见阎冠文一脸满足的笑亲自抱着儿子,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几年后,当长公主病逝的消息传来时,她呆怔了好久,当天夜里她开心得整夜睡不着。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高兴,但是她觉得,这一定是上天注定的,她都已经十八岁了,就算爹娘宠她,也不会允许她一直拒绝婚配。

    于是她对父母提及想要嫁给镇南王,一番运作,迫于舆论,皇上指婚,她终于在长公主去世三年后,成为他的妻子。

    她是想要做一个贤妻的,她会让他知道她比长公主好,她也会善待他的儿子,只可惜,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机会。

    他从不踏进她的房里半步,每晚都在他和长公主原来的房里歇息,他甚至没有跟她圆房,他也从不让她接触他的儿子,将两人隔离开来,彷佛她一见到那孩子便会伤害他一般。

    她放下身为世家大族高贵出身的骄傲,主动献身诱惑,甚至卑微的求他,只要给她一个孩子就好,却被他那像是看待什么肮脏东西般的眼神逼得狼狈退逃。

    他说,他们的谋划他都知道,他说,这个位置若不是长公主坐,是谁都无所谓,所以镇南王妃之位,他像是丢垃圾般丢给她,他也从不让她一起到封地,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地盘,是他心中的净土,不容许她玷污。

    她原本对他的满腔爱意,因为他这样的态度,一日日、一年年转变成滔天恨意,既然他无情,她又何必有义?

    既然他连孩子都不让她生,她就让他断子绝孙!偏偏一次次的计谋都宣告失败,如今阎向恒居然还订亲了!

    难道她就这么算了?凭什么?他们给她这么多的屈辱,她就只能咬牙和血吞?

    不甘心,可事到如今,她不甘心又能如何?她根本动不了那对父子,更别提有圣兽护持的宋清婉,没看见那被雷劈的四个皇子至今都还龟缩在皇子府里,没脸见人,她可不想下一个被雷劈的人是自己。

    「禀王妃,表小姐求见。」门外,传来倚秀的禀报声。

    顾氏回过神来,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确定没有不妥之后,才扬声让人进来。

    走进的是一个年方二八、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她是顾佩璇,她大哥的嫡幼女,从小便聪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顺手拈来,这样的女儿是世家的骄傲。

    「侄女见过姑姑,姑姑万福。」顾佩璇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袅袅的身段婀娜,真真是个美人胚子。

    「起来吧。今日找姑姑有事?」若是以往,顾氏会先跟侄女聊些日常,关心关心她的生活等等,然后才会进入正题,只是今日她实在无心应付了。

    「姑姑,侄女听说世子订亲了,是不是真的?」顾佩璇眼眶含泪,凄凄的看着顾氏。

    顾氏见她如此,眉头微微一蹙,她真不喜这种柔弱姿态,彷佛谁欺负了她似的,但她知道,这并非侄女有意为之,这个侄女打小就爱哭,没有直接哭出来,已经是她很忍耐很忍耐的结果了,加上长相,这一含泪,便是一副楚楚动人柔柔弱弱的模样。

    有时候,顾氏会觉得,她倒不如直接哭出来算了,可是侄女很努力的想改掉爱哭的毛病,她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

    「是真的,和一个乡下农家出身的女子。」顾氏直言。

    「怎么可以……」顾佩璇双手捧心,宛如受到灭顶的打击般。「姑姑,您答应过要让我成为世子妃的,您答应过的呀!」

    她是答应过,在皇子们败退之后,她冷静下来,认真想过,就算她能把那两父子杀了泄恨,她又得到什么?父子俩要是都死了,皇上一定会将爵位收回,她什么也没得到,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羞辱,不就白受了?

    他不给她孩子,无非就是怕她有了孩子便有了野心,怕她的孩子和阎向恒争夺爵位,那么,她就偏偏要把这个爵位弄到手,所以她把脑筋动到这个侄女身上,虽然配给阎向恒是可惜了,但是能生出有顾氏血脉的孩子,能继承镇南王的爵位,这就够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两年阎向恒竟一次也没有回都城,人都没见过,她又不能擅自做主阎向恒的婚事,又怎么计划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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