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问为什么无害不是人类形态?——那个,实际上,因为药效比较疲软,所以就算他变成了人类形态,运动起来依然部分遵循史莱姆的方式,导致运动模式很像“青蛇”里刚成型的小青。我们跟了一路笑了一路,无害迫于自尊的压力,最终选择了保持粉红色果冻形态。
玖君花了亚特兰蒂斯时间八个小时来介绍“NPC保护协会”的辉煌过去,又花了亚特兰蒂斯时间四个小时来阐述NPC保护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再花四个小时来展望未来——当他终于把话题结束了的时候,我们已经胜利地到达了82楼。
必须承认,除了罗嗦了一点,玖君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是让人赞叹的,小虫君在睡眠中类似条件反射等级的对敌反应更是让我瞠目结舌。——虽然我的耳朵上的茧足足掉了四层,可是我还是非常庆幸自己找到了如此优秀的旅伴。
十六个小时过去了,玖君的面部肌肉终于到了临界点——他甚至没有能把最后一句话说完,而是直接卡在了“于是后来……”上,下半句话还留在嘴里,手上还比划着相当热血的姿态,他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睛都保持着“死不瞑目”的状态瞪得溜圆。
我和无害吓得半分钟没敢说任何话——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扑上去把小虫先生抓起来狠狠地摇晃了半分钟。
“哦,没关系,”小虫先生终于醒过来的时候,龇牙一笑,摸了摸我的头,“他只不过是说话说得稍微多了一点而已。”
“……”我看了看那双尚没有闭上的血红色的眼睛,“我觉得这个状态不是‘只不过’能搪塞过去的啊——而且他的话也不是多了‘一点’‘而已’。”
“这个啊,”小虫先生蹲下身,把玖君的眼睛抚上,“习惯就好了,他总这样的。”说着,把玖君扛在肩上。
“总这样?”
“嗯,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里——无论做什么都一样。”小虫君扛着玖君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一眼停在原地的我,“要休息?”
“啊,不。”我追了上去,“只是有点……惊诧。”
“嗯嗯,”无害也一蹦一跳地跟了上来,“看他那个劲头,我还以为他会那样一直讲到天荒地老。”
“哪里可能,”小虫君笑了——露出一口白得非常高露洁的牙,“对了我继续睡了。”
“啊?!”我大骇。
“嗯,”小虫把拴在他腰上的绳子递给我,“你拿这个牵着我走,有敌人直接把它引到我身边就可以了。”
“好……方便。”
“是的,因为玖和我经常要连续战斗,没有休息的时间。”小虫扬了扬眉毛,“他说了吧?”
“嗯……”那些故事……坦白说,就算是在游戏里,依然显得不真实——不过如果是……有这样的功能的人的话,或许……
“那么,谢谢你们肯听他说这么多。”
“啊?谢谢什么的,不需要吧……”
“需要的。他其实并不唠叨的,只是太寂寞了——一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又很容易睡着——没有人能真正地好好听过他说话。”
“呃?为什么?”玖这样的身手,还有小虫这样的身手,想要找队友难道不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吗?……对的,为什么他们会只有两个人,再怎么说也应该有些喽喽吧……
“那个啊,”小虫耸耸肩,“你们果然是新人吧——和久世对抗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敢做的啊……所以,大概,”他伸出空的那只手,抓了抓后脑勺,“就是这样,不要把我带丢了,晚安。”
啊?
是因为保护NPC被其他玩家排斥了?
还是因为其他玩家怕被久世报复,所以不敢和他们一起呢?
在world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限制……这真是……
“呼噜……”
我的心情在伤春悲秋的门槛上徘徊了一下,终于是没能进去——因为小虫先生打起了节奏滑稽的呼噜。
“不会吧,”我和无害面面相觑:“真的……睡着了?”
“嗯……”
“那……继续向前吧。”
“嗯。”
我和无害终于有了一些时间来交换一下经历,和目前的情况,以及以后的计划。
“所以,”我看着无害一扭一扭的样子,尽力忍着笑,“你一个人承受了三次攻击?”
“嗯,”无害显出非常不满的表情,“也不知道司徒干什么去了,忽然就消失了——有没有搞错,架才打到一半啊!真是的……女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司徒……消失了?”
我的心口疼痛了起来。
“嗯,上一秒还在收割敌人,下一秒就不见了——好像蒸发了一样。”无害把身体鼓了一下,聊表不满。
“……”对的,司徒是来福的式神,来福他……“不是司徒的错。”
“嗯?”无害又鼓了起来,“我差点挂掉了也?!真是的那个……”
“司徒是式神——来福……他……”我低下头,下面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无害的颜色骤然变浅了,“不是你把他……收起来了吗?”
我摇头:“不是,坦白说我到现在还没有学会怎么收宠物。”
无害鄙夷地斜了我一眼:“身为一个‘驯兽师’,你……”他忽然顿住了,绕到我左边看了看,又绕到我右边看了看,“孽师他……”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怎么可能?!”无害弹了起来,“孽师他是改号啊,哪会那么容易——是谁?!是……”
“是来福,和我。”我的声音很低——无害和十三,应该是多年的好朋友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害停了一会,从后面啪啦帕拉弹跳着赶了上来。
我控制着和玖之间的距离,小声地把十三的犹豫、血飞樱的入侵、来福的决战、遇到猫女团的事情以及最后十四的自尽,尽可能地用简明的语言和冷静的态度完整地描述给他听——然而停下来的时候,我却难免,还是泪流满面。
无害的脑袋上凸起一块,然后变成了一个长条,伸到我脑袋上,来回蹭了蹭:“辛苦了……”
我垂着脑袋,盯着玖君的鞋后跟,一步一步跟着他走——许久,终于忍不住甩了甩头:
“……那个,我讨厌触手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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