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没来得及给你复职。”
或许这是所有的不幸里面最令自己感到庆幸的一件事，林迹莫名的有一种感觉，或许自己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林迹走的时候看了林益一眼，本来自己准备回到公司就给林益复职，现在看起来辛亏没有，不然林益也被拖下水了。
林益赶到林氏的时候，林氏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而公司也已经关上了大门。
齐豫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本来想刚赶过去的，可是自己的办公室却来了一个可以算的上熟人的人。
严以衡？
齐豫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突然自己找上门来。
严以衡坐在齐豫的转椅上面，手上捏着一份文件袋，里面似乎有一些东西，严以衡斜睨了一眼齐豫，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文件。
“你猜猜这是什么？”
严以衡看着齐豫，话尾微微的上扬，带着几分戏谑。
“什么？”齐豫直觉来者不善。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几年钱帝都曾经有一座百货大厦，突然失火，当时死了不少人。而那块地方已经是你们齐家的了，你说巧不巧？”
严以衡的语调想在说一个有趣的事，甚至还带着几分反问，似乎真的是一个不知情的人，在问齐豫这是怎么回事。
齐豫听到百货大厦这几个字，心里就突的一下想起来当年那座百货大厦，他曾经亲眼看着医院里的人进进出出，一个个被烧的血肉模糊的人满身的血，那血像是滴到了自己的手上，让自己变得染满鲜血！
看到齐豫震惊的表情，严以衡笑了笑，然后接着说：“当时你们齐氏和这个百货大厦的老板商量不成，齐震就策划了这场大火，而那个老板也跳楼自杀了……”严以衡顿了顿，接着道：“可惜啊！天网恢恢，总有证据存在不是吗？”
齐豫死死的盯着那个档案袋，这个如果曝光了到时候不到齐氏会倒，自己的父亲恐怕也！
“你说……你要什么……”
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忍耐，想在平复着自己已经绷紧的心情，目光透露出来的妥协，让严以衡看着很是欣喜。
那份证据在他手上，那么自己就是任他摆布的玩偶，因为那个关乎自己父亲的生死，就算他要齐氏自己也必须给他。
“第一，你不能去帮林氏，第二……不要回你的别墅。”
不要回自己的别墅？齐豫脸色猛然一变！
他们对顾留白下手了！这件事和留白有什么关系！
“这事不要牵扯到留白！”
齐豫双手撑在桌子上，眯着眼看着严以衡。
严以衡整了整自己的外套，然后施施然站起来，看着犹如困兽的齐豫，带着几分轻蔑。
“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条件……说实话我本来不想为难顾留白的，可是有别人想要顾留白的命……”
一个名字，一个许久都不曾叫出的名字就这么突然的跳出在自己的脑海中。
宁意！
自己以为经过冷那么多年，她已经放开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不肯放过顾留白。
对不起她的是自己，和顾留白没关系，齐豫看着严以衡，如果目光能杀人相信现在严以衡已经死了。
“宁惹小人，不惹女人……”严以衡笑道：“哦对了，我和宁意认识很久了，她当年和我拿过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神经类的药物……”
神经类的药物……齐豫额上微微的冒出冷汗，原来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害了顾留白，自己还一直觉得，当年的事自己只是一时冲动离开了而已，没想到……顾留白知不知道？他知道他一定知道可是他从来都没有7说过。
想到这里齐豫转身就像离开这个办公室，可是身后传来的一句再想想却让他猛然停下了脚步。
“我劝你不要冲动，齐氏在加上你父亲，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顾留白？”严以衡绕过办公桌，走到齐豫面前，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道：“况且就算你去了也未必就能赶上……现在顾留白没准已经没命了。”
齐豫瞪着眼睛看着严以衡，像是要把这个人的样子永远的刻在脑海里，然后把他一点点的碾碎，敲骨吸髓！
就在两个人对峙不下的时候齐豫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严以衡看了一眼那个号码，道：“我劝你还是接了吧。”
那个号码他认识，那是宁意的，估计是宁意大发慈悲让顾留白留几句话给齐豫。
果然，电话接通，里面先是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顾留白有些虚弱的声音传过来。
“齐豫？”
“留白？你怎么样了！”
“没事……我很好。”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调，像是平静的湖面不起波澜。
“齐豫，就是我想我不能陪着你了……”说到这里顾留白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带着几分模糊的语调接着说：“所以，你要好好的……”
电话猛然被挂断，宁意想不到自己已经告诉顾留白齐豫放弃了他，不要他了，不管他的死活，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愤怒还可以那么平静的和齐豫道别！
不！她要顾留白绝望，她要他尝到自己这五年以来的绝望！他那是他永远不会明白一种感受，就像一个人被深邃的看不见地底的漩涡紧紧的吸住，本来自己自尽可以得到救赎，就差那么一步，自己就可以嫁给齐豫了，可是就是眼前这个人，打断了自己所有美好的愿望，自己怎么可能的放过他！
“你为什么不生气，不愤怒！”宁意一把抓住顾留白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只见顾留白的脸上两道从脸颊到下巴的伤口正在不断的往外渗着淋漓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正滴在面前的地板上，双手被反绑在沙发的脚上，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衣早已经染满了斑驳血迹，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为什么要生气和愤怒？”即是眼前已经开始阵阵的眩晕，但是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好似现在满身是血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面前这个已经有些癫狂的女人。
越是鲜血之中，越是平静到极致的高贵，像是高悬在艺术院中静默的水墨画，不发一语，却优雅的令人心折，恨不能永远的驻足在他的面前。
可是这一切的平静落在宁意的眼中，却像是水滴进滚烫的油里，瞬间迸发出更加令人绝望的愤怒，反手将一柄锋利的匕首插进顾留白的大腿上，瞬间像是鲜血冲破了血管的束缚逃也似的离开顾留白的身体。
最初那种令人抓狂疼痛已经慢慢的消退，只剩了一种从体内涌出来的寒意。
就在自己的感官都变得模糊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
“哥！”
随后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声轻微到不能再轻微的枪声，透过消音器的阻隔传到了顾留白的耳朵里，然后一蓬血花在空中飞溅出死亡的弧度，溅在顾留白的脸上，瞬间与自己的血融为一体，那是亲人的血才会在一瞬间化为一体不分你我。
时间像在极寒之中瞬间被冻结，顾留白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刚刚的枪声，然后一声倒地的声音打断了那些回响。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疼痛和枪声都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像是灵魂都已经飘离自己的身体，在体外游荡着。
随后像是从砂纸中摩擦出来的一声，低沉的令人心头都是一沉。
“留韵……”
顾留韵躺在地上，感受着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的伴随着自己的灵魂离开这里，最后往顾留白哪里看了一眼，微微的翘了翘嘴角，像是要笑一声，可是还没等笑出来，眼睛就永远的闭上了。
“对，对！就是这样，你在愤怒！”
终于打破了顾留白那种令人乏味的平静，露出埋藏在冰雪下的峥嵘，锋利的刀刃被迫从刀鞘中拔出，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说……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以后杀了你……”
咬着牙说出的话向来都带着一种寒意，要从人的心底今冒出来。
“我会杀了你的……”宁意如同癫狂的笑着，然后让人把顾留白从沙发上解下来，像是拎着一个破碎的娃娃拖上了车。
原本在其余办公室的严以衡已经离开了，他说好了你可以回家去收尸了，没准还能见到顾留白的最后一面，齐豫坐上车将油门踩到底，可是却在离开公司的之后的一个路口和一辆大型的卡车相撞。
据目击者说，当时有一辆车速很快，还闯了红灯，所以才撞了上去。
几天后，齐豫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身边是自己的父亲，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似乎在回神，而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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