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为你杀了宁意的……”
一夜风雨。
第二天程舒从沙发上翻下身来，身上的痕迹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事。
程舒很是平静的捡起落在地上的已经绉的不能穿的衣服，丢进垃圾桶，往浴室走去，他有洁癖。
程明醒过来的时候，正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程舒有洁癖，这是自己怎么也无法改掉的习惯，而且似乎他的洁癖越来越严重，程明看了看垃圾桶的衣服，程舒的衬衫只穿一次，他总说脏。有时候自己用过的筷子他也不想再用，他也说脏。
程明不明白，难道洁癖会到一种自己用的东西都嫌脏的地步吗？
还没等程明想明白，就看见程舒穿的整整齐齐的从浴室里出来，如果不是头发还是湿的程明简直要怀疑程舒是不是只是去上了个厕所。
“吃不吃东西。”程舒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看着程明。
程明似乎对吃早饭没什么兴趣，倒是对程舒的兴趣更大一些，可是程舒向来对这些事不怎么热衷，可怜自己了。
其实程明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因为自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是知道遇到了程舒，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程舒那么着迷。
“随便吃点吧。”
可是让程明更不明白的就是，每次两个人做完了之后，程舒总是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自己喜欢在程舒身上留记号的话，程明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嗯。”
程明听着那个平缓的让人抓狂的语调，不过还好自己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他对着自己有了其他的波动自己还可能不习惯。
“昨晚弄痛你了。”
程舒没有回答，反正下次也一样，说和不说没什么区别，索性就不说了。
程明有些内疚，自己每次都会告诉自己下次要轻点可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他觉得他爱程舒。
程明上楼换好衣服，下来刚好程舒已经弄好吃的了，程舒的手艺很好，程明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吃过东西了。
“你这么好，好想把你娶回家。”程明笑道。
程舒手上的动作不停，程家已经给程明物色好订婚的人选了，这次来国内开分公司，程皓的意思也很明显等到程明回国订婚，自己就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程明的生命里。
对于程皓来说程明是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弟弟，他会给他最好的，自己只是他给程明养的宠物，就算是退养也没有什么。而对自己来说，这三年算是自己还了程明在海上找了自己五天四夜的恩情。
而宁意……程皓说宁意他们程家不会动的，但是他会把分公司给自己。自己也说过不需要，但是程皓向来是一个连施舍都不允许别人拒绝的人，他要给的没人能拒绝，他说你要宁意的命，先要能接近宁意。
程舒想了想，自己这三年什么也没做，就做了一件事，拿身体换了一个公司，就和很久之前一样拿身体换的股份？
程舒觉得自己大概一直很值钱，也明码标价……
“阿舒？阿舒？你在想什么啊……我叫你好几声了……”
程明看着对面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的程舒，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发呆。
“我们回去吧，哥说非让我回去，什么事那么急非让我回去。”
给你订婚。
程舒没有说出来，只是给程明又添了一碗粥，然后说：“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回去看看吧。”
程明点了点头：“反正这边有别人，咱们回去几天就回来。”
程舒笑着点点头，可是这次程皓让自己过来就没准备再让自己回去，回去是回去，可是只有程明一个人，或许他发现自己骗了他会生气会发怒，可是他再也不会见到自己，程皓就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什么事会让他觉得脱离掌控，哪怕自己已经在程明身边呆了三年，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威胁。
也许对于他来说自己只是个随时可以打发走的人。
程明没有发觉任何不对，只是程舒一直敛着目色。
“你昨晚没有把美瞳摘下来，去摘了吧。”程明知道程舒会不舒服，可是程舒的眸色很显眼，会被人认出来的。
“嗯。”程舒去了洗手间，从柜子里拿出盒子，将自己眼睛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么多年从最初的笨手笨脚的往里面塞，弄得眼睛红肿，到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放进去拿出来，程舒可以说是戴了很多次了。
程明说自己出门必须把眼睛遮起来，只是自己眼睛敏感一直会不舒服而已。
程明看着程舒坐下，有些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睛，只是透过刘海的缝隙依旧可以看到那双带着琉璃灰的像是混血儿的眼睛。
“顾留白……”
程舒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明，他已经很久不这么叫自己了。
接着程明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忽然一声站起来，椅子哗啦一声倒下，然后闷着头上了二楼，留下程舒一个人在餐桌前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筷。
那个名字是个死人的名字，他应该已经被刻在墓碑上，或者是已经不存在于世界上。
程舒拿起碗里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粥，白粥总是这么的难喝。
几天后，齐豫和林益似乎是说好一样，一起早早的起来，今天是林迹出狱的日子三年零五个月，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个地方关住了一个本来应该在商场里称王的男人。
林迹从那扇一直紧锁的大门里走出来，原来有些长的头发被剪成了寸发，看上去摸起来估计是要扎手的。
林益走上前去，穿着劳服的男人站的依旧笔直，似乎身上穿的是正式西装领带。
他说：“我回来了。”
是的，他回来了，他会让这个城市再一次记住自己的名字林迹！
齐豫看着把脸偏到一边的林益，明明比谁都高兴林迹出来，明明就很在意，可是偏偏到了见面的时候就是一件的漠然，像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林迹也不在意，林益能来就很好了。
“走吧，回去收拾收拾给你接风。”
“你怎么来了，顾留白也来了吗？”
林益突然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个林迹说这件事！因为当时太过混乱，之后这段回忆又成了所有人都不愿意提及的禁忌，况且林迹和顾留白也不算熟……
“顾留白？”齐豫有些茫然，这个人……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但是自己又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过。
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个名字，这个人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
“嗯？”林迹有些不明白。
“林迹！先回去吧。”
齐豫开车，林迹和林益坐在后面，天知道刚刚林益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说出顾留白齐豫该怎么办，他已经和宁意订婚了，而且宁意已经怀孕了……
林迹虽然有些奇怪自己刚刚提到顾留白时齐豫的反应，但是林益的反应告诉他，不要多说，这其中应该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于是林迹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林氏虽然没有了，但是林家还在，虽然已经不如当年那么门庭若市，但是总算是留下了。
林迹的房间还在原来的地方，看上去每天都有人在打扫，衣柜里的衣服也像是一直都在准备的，林迹去洗手间洗了个澡，仿佛这三年的牢狱时光都不存在，他只是出去开了个会回来一样，只是有些短的头发依旧有些显眼的提醒着他，他确实在这个世界缺席了三年。
林迹还在浴室里就听到自己房间的门被打开，是林益。
“说说吧，什么事。”
“顾留白死了，齐豫失忆了，已经和宁意订婚，而且宁意怀孕了。”
短短一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却大到让林迹都觉得意外的地步……
顾留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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