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还在外面？”
齐豫走过来，坐在程舒的身边，程舒看着自己的脚边，笑了笑，偏头看了一眼齐豫。
“她怎么样了。”
声音不咸不淡，依旧是顾留白式的那种无所谓的感觉，似乎完全不把那个孩子的生死放在心上，但是齐豫知道他在担心，而且很担心。
“孩子没事，就是有些危险，之后恐怕不能出院了。”齐豫心里有些发紧，似乎自己和程舒说这个，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你好好照顾她吧。”
程舒长叹一口气，自己如今违心的话越说越多，似乎一点都不难受了。
齐豫沉默下去，他看到顾留白的手一直在微微的搓动着，他知道他手冷，可是他却不能再做什么。
“是宁意找你的吗？”
程舒一愣，知道齐豫来找自己不过是为了问清楚宁意是怎么受伤的，旋即笑了笑，望着不知名的地方：“是。”
“那……”
“是程明，至于为什么，我没办法和你说，我想宁意也不想我和你说。”
程舒想了想齐豫不可能自己过来找自己应该是宁意和他说了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放弃任何一点可以让自己离开齐豫的机会。
不过自己是不是要离开，她最好还是不要太干涉。
“程明回来了？”听到程明两个字，又想起之前程舒身上的痕迹，齐豫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好像自己的珍宝被别人随意的对待分那种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程舒知道自己和程舒的关系竟然还会这样对程舒。
“他回来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是程家的人。”程家圈养的宠物，程皓手中拿来哄骗程明的糖果。
程皓现在应该在已经过来了，也许程明已经被抓回去了也说不定。
“他！”齐豫觉得自己还是说不出口，是自己对不起顾留白，也对不起程舒。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连我都习惯了。”连自己都觉得习惯的事大概也没什么值得说的。况且齐豫也没必要觉得有什么，从他决定为他的父亲放弃自己的时候顾留白就已经应该是个死人了，程舒那时候不怪齐豫，现在……也没立场和理由怪齐豫，毕竟宁意已经有了孩子了，让齐豫现在离开，宁意和孩子怎么办？
所以……其实最无所谓的人从来就只有自己，就算被一次次的放弃，除了自己会觉得难过，不会有人有任何损失，人都是这样，总会选择一种伤害最小的做法，就像死一个人可以活下来一群人，那个人不死总觉得太自私。
程舒想自己大概还是有些自私吧。
齐豫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是自己放弃程舒，放弃顾留白的……现在又来这样一副样子，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世间安得双全法……
所以两全其美从来只是一个成语，自己做不到……
“这几天你照顾好宁意，我怕程明还有什么偏激的行为，等到程皓把他找回去就好了。”
程舒站起来，确实挺冷的今天，回去吧。
齐豫看着程舒在秋风中的背影，依旧像从前一样的笔直，只是却说不出的孤独，就像是天地间只剩了自己一个人一样。
齐豫这样想着，心里一阵阵的发酸，对于程舒来说，世界上大概真的就剩他自己了……顾家的不复存在，顾留韵的去世……让他更加的孤独了。
程明躲在程舒的别墅里，他不能出去，自己哥哥肯定在满世界的找自己，不过这里肯定也很快就会找到，所以自己要带程舒走，自己真的不喜欢那个订婚的人啊，自己就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就被说成是很亲密的关系了，程明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程明躲在卧室里，他想出去找程舒可是他不敢，他怕遇到他哥，他哥一定是疯了，最近看的他特别紧，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不要再回去。
终于在程明无限的忐忑中，程舒的身影出现在程舒的视线中，程明飞一样的跑下楼，一把抱住刚刚进门的程舒，撞得程舒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
“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哥来了，他来了他肯定要抓我回去。”
程明语无伦次的说着，他不要回去，他不要结婚他只想要他的阿舒，没人能比得过自己的阿舒。
程舒本来想怪他为什么做事那么莽撞，为什么要去伤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结果看到程明这么慌张的样子，程舒觉得自己一瞬间什么火气和恼怒都没有了。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样了？”程明看到那渗出血迹的纱布，眉头立刻自责的皱了起来，都怪自己，自己想怎么会划伤阿舒。
“阿舒……”
程敏小声的叫着阿舒，他的阿舒本来就要走了现在会不会更要快点走。
“没事，我不疼。”程舒暗暗叹了口气，程皓他，似乎要把程明养疯了。程皓给了程明所有想要的，但是却不让程明离自己太远。他说他小时候基本就是被各种绑架长大的，他说如果阿明出了什么问题他对不起他的父母。
可是……程明却已经有些受不了程皓的管制了。程舒安抚着有些慌张的程明，程明讨厌他哥哥的管制。
“不会的，我这里没几个人知道。”
确实他刚买几个月，自己又喜欢清净没告诉什么人，所以程皓想要找到这里也得几天。
“嗯。”程明紧紧抓着程舒的手：“你是我的，你不能走。”就算我回去你也要跟着我回去。
你是我的……
程舒看到程明眼中浓浓的依赖和占有欲，心里坠坠的，程皓的意思很明确，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存在，但是不能容忍自己一直存在，对他来说程明的人生更像是他证明给他父母看的一种媒介，他要给他们看到一个被他好好保护的弟弟。
“程明，我不是你的。”程舒看着程明，即便现在程明的眼中依旧满含着对自己的依恋，自己也不能在让他继续这样下去，自己没办法一直陪着他，自己就不会让他对自己继续的依恋下去，即便让他明白的这个过程会让他有些排斥，但是自己也要让他明白。
“阿舒！”程明双手钳制住程舒的肩膀，肯定是程皓！他不让阿舒陪着自己的，肯定是他。
“你放心，我会说服我哥的，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就躲起来，我们躲到别的地方去。”程舒一把扣住程舒的后脑，吻住了程舒的双唇。
程舒挣扎了一下，有些叹息的随着程明去了。
程舒突然挣开程明的手，看着程明：“你累了去休息吧。”
程明看着程舒微肿的双唇，喉咙一阵风发紧，可是程舒此时的冷漠却让他有些害怕不敢过去，他害怕程舒一气之下就不见了，他没了之前的底气，现在程舒找到了齐豫，万一齐豫把他的带走了呢，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啊。
“阿舒。”程明拉住想要上楼的程舒，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着头抿着唇，沉默下去。
“去休息吧，只是不要再去找齐豫和宁意了。”
程舒觉得自己今天叹气格外的多，似乎满心的愁都可以随着一声声的叹息消失，如果真的可以那该多好，自己就再也不用徘徊在所有人之间，却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了。
程舒上楼之后。程明一个人坐在楼下，一直做到早上，黄昏的光拉出长长的影子，程明心里很乱，阿舒说自己对他的不是喜欢，他还说他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可是自己就是很喜欢他啊。
程皓曾经说过喜欢的东西就拿回来就好了，可是为什么程舒不一样，自己就算一直和他在一起呆了三年自己也从来不觉得程舒是自己的，只能用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程舒就是我自己的。
难道哥哥说的也会是错的吗？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一定都会被自己得到，总有得不到的，也总有会被别人得去的。
就算自己在伤心也不会拿到吗？
程明突然有些想程皓，以前自己想要什么他都会给自己，为什么独独不给自己程舒？
程明扣着手指，他们真麻烦比那些奇奇怪怪的公式还要麻烦，那些数字要想什么自己一眼就能知道，可是他们再想什么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都说自己是数学上的天才，什么难题都能解，可是数学的题再难也终究有一个答案，可是他们呢他们的答案是什么？
程舒说分没错，有时候人的心思比什么题都难猜，就算是他们告诉你了答案你也要猜这个答案是真是假，是不是他在随意敷衍你。
可见，这再难得题也能解得开。唯独这人心解不开，程明垂着头，他一辈子没怎么猜过人心，程舒的心思对于他来说太难了，他猜不到也没方向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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