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复杂交错的关系,年幼的小月一点也不愿意花费心思去考虑。
“知道吗,阿俊,记得阿k曾经对我说过:每个人都是写满沧桑故事的个体,但是对于一个杀手,千里杀一人,事了伏身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必要耗费精力去思考。”安夏说道这里微微叹息,“总感觉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总是有些身不由己的无奈。”
徐启俊笑了笑,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在安夏看来,小月因为姐姐阿贝的关系,所以更拼命的练习伸手,想要帮助家人,一张简单的扑克牌在她的控制下,也能够成为杀人利器,她和徐启妍都有幸见到小月战士,看上去力道不轻不重,扑克牌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下竟然笔直的插入了墙壁中,擅长近距离格斗的小月显然很擅长驾驭任何周围的一切,哪怕只是一张纸片或者一根细线,在她的手里都能顷刻间变成杀人利器。
“她和阿k不一样,她是骨子里就嗜血成性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我们是阿贝的朋友,第一次和阿妍交手的时候,怎么可能只是拳脚相向呢?”
这个说法徐启俊倒是不认可:“其实阿妍也可以一样,只是杀戮太重不是好事。”
安夏刚想要辩解,却被他阻止,“还是继续讲故事,不要让我分神。”
当初小月的师傅在离开前和她交过手,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安夏也不是很明白,致知道那是一个夜晚……
伴随着男人柔和的声音,还混淆着一丝疲惫,只有十几岁的小月依旧是佯装着一脸的坚强,目光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只不过比她大了九岁而已,为什么总是本着一副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的神情。
其实她很清楚这是他们师徒要分开的日子,克钦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留在迈扎央,小月也因此情绪变得悲戚起来了,寂冷清静的夜里,朦胧的月光竟然让两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沉默许久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抬起了半垂着的双眸淡淡的望了一眼小月,只不过是一眼而已,却似乎倾尽了之前独处时候的所有情绪,沉浸在异常专注的眼眸里反而让小月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移动着身体,可是还未等她靠近,眼前的人已然躲避开了。
“这样的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这是小月的师傅第一次和她谈心,可是她也知道是最后一次。
“我只是想要帮着姐姐,接手家里的一切,师傅,你最清楚。”
当时小月的口吻转换的很快,神色也恢复如常,仿佛之前的那一眼凝望从未存在一般,小月有些抵触这样的生活,可是命运逃脱不掉,她收回了脚步,将脸深深的垂下,不紧不慢的回答,师傅的反常情绪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教会你防身的功夫和杀人的本领,算不上你师傅,我只是耳提面命,明白吗!?”
显而易见这个回答让十几岁的小月心头一震,原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她竟然突然出手,嘴唇轻轻上扬,身子侧着倾斜四十度,左脚迅速挪动轻轻点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迅速从十几步远的距离出现在男人的身后,可是她的一切功夫都是源于这个男人,自然很轻松的避开,或许是因为速度过快,只让小月感觉到耳边一股气流呼啸而过,在男人振臂一挥之际,小月有些吃力的挪动双腿,试图躲避,虽然为时已晚,好在全身而退,只是左肩被男人的力道伤到了,有些吃痛。
“你的伸手我都清楚,所以不要试图展现你的弱点,懂吗?”
沙哑却又低沉的声音刚刚出口,忽然感觉到眼前的身影再一次扑面而来,似乎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反攻过来,仓促之间两个手指对准小月白皙的脖颈之间奋力一击。
原本小月试图侧身翻转到男人的身后,结果却被这一击桎梏了上半身,可是她依旧佯装坚强,将凌冽的目光看着这个出手毫不留情的男人,这才是她的师傅,薄情寡义冷漠残忍,在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小月竟然抬起眼眸浅浅的笑了起来。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只是你不了解而已。你,懂,吗?”
小月一字一顿的将最后三个字反问回去,然后伸手摊开手掌里的衬衫纽扣,反手一弹直接将纽扣打在几米远的树干上,这时男人极力忍耐蓄积的情绪顷刻爆发,眼神之间极其愤怒,颔首看了看身上那件条纹衬衫上,果然丢失了一粒纽扣,紧绷的神经从理智中抽离而出,整个手掌将小月的脸颊握紧,丝毫不理会她脖颈间泛起的淤青。
故事讲到高潮,安夏却忽然停顿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徐启俊,“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结果?”
“那是自然,其实对于我们这些被命运强制性改变的人,都有些极端,所以我猜想着,小月是不可能打败她的师傅。”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小月曾经说过当时她面对发泄怒意的师傅,甚至有点得意,于是脸上的笑意更浓,即使脸颊的疼痛感蔓延了全身,可是她依旧颔首微笑,身体竟然不自觉的随着加深的笑意颤抖起来,那晚的月色很美,伴随着交手,她散落的长发轻抚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也许是因为月光的缘故,安夏曾经和徐启妍聊过,那个时候的小月十几岁的年纪五官肯定多了些稚气和清秀,纯粹的眼神中竟满满的都是得意的神色,越发难以抑制的笑意肯定能够让男人近乎失控。
“既然选择要离开,不如干脆打一场好!”
伴随小月的这句话,男人奋力握紧,另一只手抓住小月的左肩,食指和中指狠狠的按压着她刚刚的伤口,冰冷的指尖在碰触到温热柔滑的肌肤时竟然放松了一些力道,此刻周围寂静如同梦境一般,男人目光坦诚的对着小月,顺手拉近了小月的脸颊,将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更近了一些。
“难道你就不担心这个下场,往往很惨烈。”
男人的嘴唇紧贴着小月的耳垂,缓缓的说着这句话,然后松开了原本紧握着小月脸颊的左手,绕过她白皙的脖颈轻轻触碰着她耳后的伤疤,略显急促的呼吸依附在她的脖颈间,反而让小月有些酥麻的感觉,离乱情迷的兴奋感却又因为男人指尖冰凉的触觉变得无比沉重起来,潜伏在胸腔中的那些温暖情绪也消散殆尽,怅然若失也不过如此吧!
“难道刚刚的疼痛还没有让你得到教训?我不希望你近距离的攻击,赢不了我,明白吗?”
那晚在小月的身影下,逆着月光根本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放弃挣扎的小月感觉她的左肩被用力的握紧,片刻之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猛的一下试图将她推开几米远,潜意识里残存的理智让小月脚下生力在滑出两米的时候侧脚用力一蹬,然后整个身体猛地停了下来。
当时小月对安夏她们形容的很简单,可是徐启妍说过,那样的痛感终身难忘。
或许身上间断性传来刺痛感让小月恢复了往日淡漠的神情,神色沉着的盯着那个刚刚情绪失控的师傅,记不清楚上一次这样惹怒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默默感慨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即使知道是师徒之间缘分断裂的时候,可是仍旧这样使出全力和她交手,落寞之余却也有些开心,至少肯定了她的实力,这些伤无非只是间接性的提醒她,在下一次交手的时候要抢先一步,动作要更快更狠更准而已,意外之余的交手却依旧不后悔之前的举动。
“师傅,就这样算是告别过了吧。”
“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帮你姐姐守着缅甸的一切。”
最后在小月转身离开的时候,男人随手投掷过来一个小瓶子,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没抬伸手抓握住瓶子,然后熟稔的用拇指将瓶口掰开对准左肩涂抹起来,随后是脖颈,一边走着一边往伤口上撒着药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的时候,已经模糊的视线彻底被一层氤氲笼罩……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师傅,自此以后再也没有遇到过。
“知道吗?在她给我和阿妍将这些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似乎都很遥远。”安夏贴着徐启俊的胸膛,整个人几乎依偎在里面。
“或许正是这个男人成全了小月,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决绝和果断。”
这个说法倒是闻所未闻,不过想起来的确也是这个道理。
对于这个短暂落幕的小插曲,当事人小月丝毫不知道,她和阿k重新返回作为的时候,察觉到安夏的视线,以为是关心她的情绪,只是浅浅的笑着,算是回应。
时间的流逝远远要比想象中的快很多,当苏悦辰牵着徐启妍的手走出来的时候,身后紧跟着的是苏家的长辈,按照徐启妍的说法,第一天的星辰是最轻松的,主要是招待他们这些好友,第二天就是苏家的重要的长辈,第三天最为重要是四大家族和四个姓氏的当家人出席,那才是最重要的一天。
所以伴随着嬉笑吵闹的过程,还有满是礼花彩带的渲染,交换订婚戒指的过程很是顺利,一个多小时的过程之后,轮到苏悦辰依次敬酒,安夏微蹙了一下眉头,陆沿因为身体的原因,几乎是滴酒不沾,可是这个时候他作为徐启妍的朋友而且也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自然有必要喝一点。
恰巧徐启妍此时起身去送苏家的老爷和老夫人离开,正好没有在现场,这下反而更是没有人能够劝告苏悦辰。
“何必要这么计较呢?!”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