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辰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替她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亲自帮她扣上了衬衫的扣子。
“是美杜莎引我来到这里的,”安夏低头拍了拍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来。”
原本被踢到水里的程言也从水里出现,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水,拨弄了一下额头前的短发,“搞了半天是美杜莎,我还以为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他说着一脸了然的神情,“怪不得我,是她诱惑我在先,毕竟赌场失意,总是有些心情烦躁,我还以为她来安慰我而已。”
安夏听到他这么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视线转到了程言的身上,被打的左脸还有手指的痕迹,她想那一巴掌一定很疼吧,“算了,随便你怎么想,你也被我打了一掌,算是扯平了。”
而程言却突然笑了起来,随手将水面上飘着的水蓝色碎花裙子攥在手里,“你的裙子被我毁了,我可还记得你当初穿着的衬衫离开,却又熨烫完整还给了我,不是吗?”
紧接着赶到的陆沿和程言北,刚刚靠近,就听到了这句话,他们的脚步声吸引了安夏的视线。
陆沿简单的看了一下周围,也能够大致猜出之前发生了什么!
“哟,北北和陆沿也来了,”程言很耐心的说着,“正好你还给我衬衫的那天凌晨,我和陆沿呆在一起,对吧!”他看向陆沿。
原来那晚程言身上盖着的那件白衬衫是借给安夏穿过的吗?陆沿回忆着那晚的情景,迟迟没有回应。
“我懒得去管你们的事情,不过看样子总不能让安夏穿成这个样子吧!”程言北扫了一眼游泳池里的安夏,虽然穿着苏悦辰的衬衫,可是大腿以下都是赤裸着,终究不合适。
“北北,麻烦你拿件衣服给她!”
程言北扫了一眼程言,转而开口,“你还不出来吗?杜美莎找你,”她随后转身在和陆沿擦肩而过的时候,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和我一起下去,毕竟输给我的人是你,总是要清算一下筹码的吧!”
于是几分钟之后,硕大的五层只剩下了安夏和苏悦辰两个人。
在苏悦辰将全身湿透的安夏抱出用泳池的时候,直接拿着浴巾将她裹好放在了软榻上面,然后搬着几张木椅直接将楼梯的入口堵上,用将另一个软榻推到旁边,彻底阻止别人出现打扰他们。
安夏有些不解,“你在做什么?”
“我不希望别人打扰!”他靠近软榻,用手指触碰她手腕上的淤青,“疼不疼?”
“还好,”她缩回了手腕,可是下一秒就被半蹲在面前的揽住了后腰,“我没事!真的没事。”
苏悦辰右手穿过她的腿窝,将她整个人拖起来自己坐在软榻上,将她放在坐腿上,沿着她的额头一点点的亲吻着,伴随着极致温柔的碰触,能够感觉到安夏的身体在一点点的颤抖着,“我很害怕,程言不会如此对待女人,我真的担心他伤害你!”
卸掉所有身份的苏悦辰,此时就像是回到了那个十九岁的样子,会有畏惧,会有担心,会吻的小心翼翼,让安夏有种错觉,仿佛两个人都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个改变她人生的十六岁生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喝醉,没有忘记这个男人是如何胆战心惊的抱着她……
彼此靠近的身体在渐渐升温,区别于之前的感觉,这是时间一点点酝酿出的情绪,安夏知道至始至终她在认出苏悦辰之后就无法逃避开他对自己的吸引,伴随着渐渐下移的亲吻,苏悦辰的右手探入了浴巾下的地方。
几分钟之前程言差点强行要了她,这显然让苏悦辰患得患失,从未想过要和她如此亲密,可是一切都毫无征兆,究竟要做到那一步才会停下来呢,他会因为之前的亲吻高兴的夜不能寐,可是此时却想要更多,这个女人的一切都应该是被珍视的而不应该被程言触碰。
他贴近怀里的人,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牵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我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去靠近你,可是却也控制不住这里对你的想念,”他亲吻着她的鼻尖,“我带你离开,好不好,在你十六岁生日的那晚,我就应该这么做了……”
安夏从未看到苏悦辰这样的表情,有些心疼,终于扬起下巴,轻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手指拨弄着他的手指,五指相扣,主动亲吻着他,第一次用舌尖试着和他接触,如痴如醉近乎沉沦的深吻,迫于呼吸,苏悦辰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看着她剧烈起伏的呼吸着,有些满足的笑着。
在缓和了一会儿之后,安夏才贴在他的侧脸上,轻声说着:“我们没有办法离开,就算你可以抛开苏家的帝国集团,我却放心不下陆沿。”
作为全程见证了安夏和陆沿兄弟之间的纠葛,甚至也是短暂婚姻中的见证者,苏悦辰明白安夏对陆沿如此执著的原因,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晚上的时候,苏悦辰才将阻隔在楼梯口的软榻和木椅移开,在楼梯的扶手上,放着一条黑色的背心长裙,还有一件米白色的开衫外套,完全是属于程言北的风格,唯独那个崭新的鞋盒有些违和,苏悦辰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双白色的三叶草滑板鞋,连标签还在上面。
他将衣服递给她,靠在软榻旁,“换上衣服,我们也该吃点东西了,否则怎么有力气救出陆沿离开呢?”
“恩,我知道了。”
整个下午两个人就在软榻上休息,她不知道苏悦辰有没有睡着,却清楚自己完全靠在他的身上睡得很是安稳,于是有些歉意的笑着,转过身背对着他去解开衬衫的扣子,将长裙从双腿套上直接拉到了胸口的位置,才将衬衫脱掉,两只手臂穿过了背心,丝毫没有让身后的人偷窥到什么,光着脚的她转身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的担心都是多余!
苏悦辰正低头给她的新鞋子穿鞋带,哪里会有精力偷窥她换衣服,她笑着将米白色的开衫外套穿上。
等两个人都收拾整齐出现在船舱餐厅的时候,格外的惹人瞩目,毕竟这个打扮的安夏完全不同于这件衣服的主人,他们本就是北北的手下,自然对自己主人的一切了如指掌。
“看上去很合身嘛,”程言最先开口,“北北,明明是同一件衣服,你穿上时气场明显是低压区,她就完全不同,啧啧,看来身材也很重要!”
程言北忽然笑了笑,“我还记得陆行当初见到西西的时候,评价的那句话,我完全赞同,想我们这种平胸女自然要靠气场赢回来。”
安夏未曾料到他们之间会如此坦然的聊着这个过于隐晦的话题,不由有些尴尬,而靠在椅背上的陆沿却像是完全没有留意他们的交谈,视线始终都纠缠在安夏的身上,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很快扬起了嘴角对她笑起来。
苏悦辰静静的看着他们的眼神交流,并没有什么反应,在吃晚饭的时候,美杜莎也意外的出现,依旧是吸引众多男性的倾慕,偶尔会看到穿着性感吊带长裙的杜美莎在不同男人的手背上留下殷红的唇印。
“她应该还没有忘记那个将军的儿子吧!”安夏不由自主的说着,“如此醉生梦死的漂泊在海上,明显是在放逐自己的真心。”
“果然有过感情经历的人会明白美杜莎的心情吗?”程言北的声音有些无奈,“好在我不理解那样的世界。”
“你终究也会有那么一天,出现某个人改变你的一切原则。”程言很果断的告诉她。
尤其是在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正在分神的安夏,这个眼神显然让程言北扑捉到,她忍不住调侃,“看来能够改变你原则的人已经出现了,呵呵,自掘坟墓啊!!”
在场的人除了苏悦辰和陆沿估计没人能够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原本只是感兴趣的接近苏悦辰的女人呢,没想到却自己深陷其中,还真是验证了当初的警告啊!
美杜莎看着程言的双眸,笑眯眯地说着,“北北已经将赢来的筹码全部转角给我了,不得不提醒你,之前输给你的一切,现在需要悉数还给我喽!”
安夏早就知道那场赌局的结果,却不知道赢家会将到手的财富拱手让给姑姑美杜莎,而程言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好啊,除了那件披肩和裙子之外,剩下的我如数奉还!”
“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那两件衣服。”
“哦,是吗?”他弯曲着食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这么明显的手势是在警告不相干的人最好离开。
程言北也蹙紧了眉头,挥了挥手,瞬间有二十几个人影冒出来,安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是从哪里移动过来的,苏悦辰已经抢先一步站在了她的身边。
“哟,我亲爱的姑姑,你的人有点不识趣啊!”
靠在桌边的美杜莎笑了笑,调整着坐姿,“抱歉,我没有北北那么好的脾气,调教的人下手都知道轻重。”
这个阵仗显然是没有办法完全置身事外的吧!
“当初我赢你,也就是为了这两件衣服而已,毕竟是你的有情郎留给你的念想,”他笑着,抬起头,“北北和你关系显然好过我这个哥哥,再加上你是苏悦辰最后的筹码,我怎么会不想办法找到你的弱点呢?”
杜美莎恩了一声,淡淡的说着,关于那件镶嵌着宝石的长裙和披肩的来历,的确是那个将军的儿子送给她的诀别礼物!却用简短的话语陈述着,“所以即使我想毁掉最后的这点念想也只能是我自己动手,明白吗?”
她说的很明确,程言没有可能染指这个决定!
始终沉默的陆沿却忽然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爱的男人早就心有所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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