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钦天监的规定,李东阳监丞的官位只能是他的儿子来继承,可惜他连生三个千金,就是没有儿子。
所以依照规矩,就得由家族中血缘最近的李羽继承下去。
所以当年把李羽带回钦天监以后,李东阳不遗余力的培养这个侄子,为自己将来退休以后的日子奠定基础。
李羽也是聪明好学,领悟力很高,很快就掌握了风水布局的一些要领。
李东阳派李羽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马黄门回乡为父母新坟选址。一方面可以跟马黄门稿好关系,另一方面作为交换,马黄门同意暗中给李羽一个举人的功名。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绝佳机会,想继承钦天监监丞的官位,身上没有功名的话,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李东阳非常重视这次李羽的出行,事先也把风水口诀,选址秘籍什么的全都教给了李羽。并且在皇帝面前尽说马黄门好话,皇帝索性就把两只神兽雕像赠给了他们,让他们放在马黄门父母的墓穴里面。
所以李东阳一看见李羽从安州城回来,立马喜笑颜开,就拉着他的手回到了钦天监的主薄厅。
通常情况下,李东阳都是在这里办公。
进到主薄厅里,叔侄二人纷纷落座。李东阳迫不及待的张嘴就问道。
“本次出行一切顺利吗?”
“嗯,那个,一开始挺顺利的。”
“一开始挺顺利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后来出了什么意外吗?”
“我给马黄门父母选的墓穴,绝对是按照风水布局的最佳方位,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爆炸。”
“怎么会爆炸呢,那你把神兽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连神兽也炸碎了。”
李东阳觉得十分奇怪,他又让李羽详细讲述了一下墓穴的方位地形什么的,也觉得并没有什么漏洞。
别看李东阳平日里对那些比他等级高的朝中官员不怎么尊重,但对于马黄门,李东阳还是非常客气的。
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随时说一句他的坏话,也够他李东阳受的。
所以他觉得一定要弄清楚爆炸的原因,一方面可以对马黄门有所解释,另一方面也好自己充实一下阅历。
不过现在怎么也要表示一下,不然那马黄门万一余怒未消,在皇帝面前参他李东阳一本,到时候怎么解释也没有意义了。
想到这里,李东阳就对李羽说道。
“那马黄门可不是容易应对之人,你这次得罪了他,如果我们不想办法补救一下,以后难免生出事端。”
李羽点头称是,说道。
“叔叔说的极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补救。回来这一路上那老太监对我冷言冷语,没有一丁点儿好脸色。叔叔如果能有万全之策自然极好,我一定遵照执行。”
李东阳想了想,说道。
“首先,我领着你找机会登门拜访,专程前往道歉,以表示歉意。”
“其次,我安排你去做一个辛苦一些的工作,让老太监看看我绝不护短,这样他多少会心里平衡一些。”
“最后,我再亲自出马,搞清楚墓穴爆炸的原因,解决这个问题,让老太监消除顾虑。”
李羽一听到叔叔要让他去做辛苦一些的工作,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因为在钦天监里面,除了他所在的风水部,其他那些部门,都是工作极为辛苦,却只能拿很低酬劳的。
不过既然叔叔做了这个决定,他也只能应承下来。祸是他自己闯的,也必须由他自己承担才行。
想到这些,李羽就对李东阳说道。
“不知道叔叔要派我去哪个部门工作?”
李东阳多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去天文部去观测天象。”
“好的叔叔,全听您的。”
钦天监的天文部,工作内容并不复杂,就是全天不间断的观看天空。白天记录日出日落,云卷云舒。夜晚观看月亮星辰,运转轨迹。
但天文部的工作却是最为辛苦乏味,因为他们要记录下天空中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比如一场大雨来临,天文部要记录大雨降临的时辰,结束的时辰,雨点大小,雨的等级。
如果下雨过程中有打雷,还要记录每次雷声间隔时间,闪电和雷的间隔时间。
每个工作人员都必须时时刻刻用肉眼观看天空,一刻也不能离开。
这份工作一般年龄大一些的人根本无法胜任,所以全部都是一群年轻力壮的后生。
通常他们会每隔一个时辰换班一次,交接的时候要有换班记录,换班记录和天象记录是不同的两个本子。换班记录薄薄的,而天象记录则十分厚重。
天文部每隔五天会更换一个新的天象记录本,尽管如此,记录本也堆满了屋子。
所以天文部的办公房间在钦天监里是最多的,一共有十二间,不过大部分房间并非用来人员办公,而是用作了存放天象记录本。
另外,在钦天监的后院里,还有一座高台,高台上面有浑天仪和地动仪个一部。全天候工作,每部仪器旁边都要时刻保证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不许目不转睛的盯住仪器,有任何变化都要立刻上报。
工作枯燥,薪资极低,却责任重大。如果汇报不及时,导致判断有误,那可是重罪。
后来那台地动仪真的起了作用,仍然是在安州城西边,发生了规模不小的余震。
刚好那天是李羽值班,他观察到西北方向的龙头嘴里掉下一颗铜珠,掉到下面蟾蜍的嘴里,发出当啷一声。
李羽就赶忙记录下来,第一时间把记录给了李东阳。
李东阳拿到记录,骑着快马直奔皇宫,让皇帝第一时间了解详情。
皇帝也因此以最快速度派人前往救援,减少了很多损失。
也正是利用这个契机,李羽由于在天文部表现出色,李东阳顺理成章的爸他调回了风水部。
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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