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随时听候马举人调遣，还烦请马举人费心侦破。”
马越再次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对着方知府说道。
“承蒙方大人信任，在下必会全力侦破。”
转身又对陈四孙五说道。
“为避免事态扩大，我们三人即刻出发，前去查探，有劳两位差官。”
说罢，跟方知府告辞，领着两位衙役走出了衙门。
来到衙门口，马越对陈四和孙五说道。
“你二人现在速速找个地方，换掉官服，改穿便服，调查之事需暗地进行，官服太过显眼。”
“换完衣服后，我们在河边的桥下集合。”
二人应允后离去，马越一个人直奔小河的方向而去。
来到小河边，马越仔细的看着那些被磨平的雕刻，若有所思。
不大一会儿，陈四孙五二人换好衣服赶了过来，二人膀大腰圆的身材，即便是穿上平民百姓的衣服，也还是显得鹤立鸡群，不过至少没有官服那么咋眼。
马越对二人说道。
“陈四，你留在河边，顺着河边走走，留意观察有没有什么人对雕刻过于关注，如果有，记下那人的样子。”
“孙五，你跟我走，我们到安州城手艺最好的石匠那里。”
说完，三人各行其道，陈四假装百姓在河边闲逛，马越则带着孙五赶往安州城手艺最好的石匠那里。
其实马越对安州城里的石匠基本已经熟识，之前马头村在建造村后石桥的时候，几乎已经请遍了安州城里最好的石匠。
小小的安州跟京城比起来，虽然没有赵六那样的能手，但也有几名说得过去的石匠。
马越和孙五首先来到行内公认的张姓石匠家里，张姓石匠由于时代从事采石雕刻，人们都习惯的称他为“石匠张”，他也没有表示过反对。
石匠张家的大门是敞开着的，这样方便客人上门，马越和孙五也没客气，径直走入院内。
院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石刻雕像，有几个工匠穿梭在雕像之间，不停的对石像进行雕琢，忙的不亦乐乎。
马越一眼就认出了石匠张，过于打招呼道。
“张师傅，可否还记得在下？”
石匠张头上身上沾满了各种石粉，看见是马越来了，赶紧用手胡乱的拍了拍，然后抱拳说道。
“原来是马举人大驾光临，是不是马头村又要有什么工程需要张某来做？举人公真是看得起在下。”
马越笑着说道。
“张师傅莫急，以后马头村有任何石刻方面的工作，都一定会首选张师傅。不过在下此次前来，是令外有事相求，还请张师傅不吝指教。”
石匠张马上接道。
“举人公实在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张某能做到的，绝不保留。”
马越直接问道。
“敢问张师傅，对河边栏杆的雕刻可否知晓？”
“举人公笑话了，那雕刻正是出于我和众劣徒之手。”
“所有的饕餮雕刻均是出于张师傅和令徒之手吗？”
“是的，所有的，当初我们也是按照本地钦天监官员唐伯所设计的图案雕刻，由于工艺要求并不复杂，所以大部分都是由我的徒弟所雕。”
马越心想，运气真好，不必走访别的石匠了。
就继续问道。
“既然张师傅说那雕刻工艺简单，是否磨平那些雕刻同样极为简单呢？”
石匠张笑了笑，说道。
“这个举人公就有所不知了，大理石本身硬度不及花岗岩，雕刻起来并不费力。但是石质却也十分坚硬，在耐磨性上并不差于花岗岩。”
马越说道。
“在下实在才疏学浅，还请张师傅细说。”
石匠张接着说道。
“举人公客气，各行各业都有门道，仅是这磨平大理石雕刻，也是需要比较专业的手法才行。”
马越接着问道。
“赵师傅意思，是不是说只有石匠才能够磨平雕刻？”
“正是如此，欲磨平一块大理石，不仅需要专门的磨石，而且也只有石刻的制作者才能够熟练操作。因为只有制作者本人才会熟悉雕刻的纹路，从而顺着纹路打磨。只有这样操作，才会做到完全磨平石刻，却不会损坏石质本身。”
马越听到这里，豁然开朗，心中暗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紧接着对石匠张说道。
“张师傅，实不相瞒，在下正在协助官府调查一桩案件，现在需要张师傅给予配合。”
石匠张一听有官府的事，有些紧张了起来，说话有些发抖。
“张某生平安分守己，只靠手艺谋生，从来不做鸡鸣狗盗之事，不知何事会惊动管家？”
马越赶紧安慰道。
“张师傅不必紧张，此事还没有最后结论，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张师傅配合在下即可。”
石匠张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
“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举人公尽管吩咐。”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请张师傅让这个院子里所有的徒弟停下手中的工作，站成一排，由在下逐个排查。”
石匠张很听话，立刻吩咐了下去，大家随即停下了手里的活，在院子中间站成一排。
马越让石匠张去屋子里面端出一盆水，然后让所有人包括石匠张都把脸洗干净。
大家洗完脸后，又重新站成一排。
马越从第一个人开始，依次端详，重点是看脸部，仔仔细细，把大家看得发毛。
终于，在走到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面前，马越停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
看得矮个子年轻人双手紧抓衣角，大气都不敢出，同时低下了头。
马越抬起右手，托着矮个子的下巴，硬是把他的头抬了起来。同时伸出左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扒开矮个子的一只眼睛的眼皮，露出白眼仁。
然后松开双手，对矮个子说道。
“你昨夜子时之前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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