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到现场,靳乐宁就见到眼前极其震撼的场面,因为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
既然今日皇帝刘骜,也会亲临秀迹茗观,这里早早就有人布置好会场的一切了,树荫下一张金粉纹龙屏风下,刘骜正坐在做工考究的花梨木椅上神色俨然,宫娥彩女站在他的身后舞动苇扇让他纳凉,然而这位皇者却是昏昏欲睡,精神状态忒地差劲。
刘骜右首是母仪天下的王政君,一身花色衣裙,妖艳非常,双目顾盼有神,凤颜生威;而在刘骜左侧的是明珠翁主司马芸,司马芸一身素白,直如踏雪的凌波仙子一样,身后还有一大帮太监、侍从。而皇帝座前十米开外,左右文武百官分站两列,右边为首者正是大司马王莽,左右两阶的官员都像被人点了穴位似的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尊尊面无表情的雕像。
靳乐宁在海昙硕的引领下走进了人群堆中,侍立在两列臣子的最后边,靳乐宁感激地看了海昙硕一眼,心道:看会场的阵势,议会不知道开始了没有,但是应该还没结束,我希望自己出现,来得及阻止一场闹剧的发生!
与此同时,久违的阳光微笑,又再在司马芸的脸上绽放了,本来,司马芸是万念俱灰来到秀迹茗观的,因为她一大早睡醒就接到了通传,说皇上在晌午时分,会在秀迹茗观给他遴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希望她能亲到现场观礼。
现场观礼?皇上亲自为她选取驸马爷?
这也太突然了吧?这教司马芸一点功夫也没有准备得到啊!
当时司马芸心里极其矛盾,想靳乐宁是一个下人,而且他的性子和善,不理会繁琐杂事,常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待在花圃中照顾他喜欢的花花草草,现在、将要发生的一切,自然无人能通告给靳乐宁,而且刘骜亲临现场,金口一开,自然是君无戏言,靳乐宁即便有意插手,也然米已成炊,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但是,如果她本人现在不亲自去秀迹茗观现场,那就是等于抗旨,不给皇上的面子,正好贻人口实,被后宫太皇太后逮住辫子,好好地惩罚。
秀迹茗观里,司马芸坐在交椅上可是兀自着急,都把手中的手绢揉烂了,但是很快,在学士海昙硕的引领下,一道熟悉又好看的身影倒是惊引了她的注意力,司马芸一见来者,顿时是心花怒放,道:看来我命不该绝啊!真的得感谢大司马王莽和海学士!
而王政君娘娘眯着眼睛,看到了靳乐宁这个她平生最不想看见的花匠仆从,她见到靳乐宁和海昙硕一起,兀自怀疑他们是一伙的,为免‘杀错良民’,高声刺探问道:“海贤士,方才你不是说腹中绞痛,想去方便吗?现在如何了?对了,站在你身后的可是你的书僮仆从?”
靳乐宁心下了然,原来是海昙硕是打着屎遁的借口来帮忙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情更深了。
海昙硕微微欠身道:“身子好多了,谢太后的关怀!至于我身后之人,只是很普通的一名花匠仆从,并非我们儒家的门人!”
海昙硕实话实说,王政君已然探明虚实,顿时是怒瞪凤目,目视靳乐宁,高声喝道:“大胆仆从,这里是群贤议会之地,你何德何能,也敢来此撒野?人来啊,将他乱棍打出!”
靳乐宁心道:雾草,老子还没登场就被人赶出场外,这个游戏还怎么玩?
“且慢——”王莽出言,道,“太后娘娘,这位靳先生虽身无官阶,在海淀灾荒面前,出力甚多,早前听闻他也喜欢明珠翁主,臣想今天既然是为司马翁主选觅一如意夫婿,顺便也让他作一观礼者也是无妨。”
刘骜咳嗽数声,有气无力地道:“这个花匠我早前也曾识得,是一个身有哑疾的年轻人,也是明珠翁主早前相中的准驸马,我想位靳花匠一定是心有不甘,也想来当一个竞争者和众多俊秀竞争一番,好吧,让他看一看,心里瘙痒也好啊!
刘骜不曾将靳乐宁放在眼里,言下之意,就是说靳乐宁这个家伙不成气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靳乐宁微微一笑,自然不去理会这位沉迷酒色,精神不佳的君王,他现在对现场形势的发展是一无所知,现在应该静观现场。
“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刘骜一拍椅子,道,“噢,我想起来了,我们得给司马翁主找一个懂得诗书礼乐的男子,这样翁主婚后生活才不至于没趣,敢问爱卿,你们心目中可有未婚合适的人选,又或者毛遂自荐吧!”
靳乐宁心道:不对啊,听闻皇太后给司马芸挑选驸马,都选备一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精通音律者,多是文雅之士!噢,对了!看来多半是皇上心血来潮,想来凑凑热闹,皇太后料不到皇上也会来到现场,所以她准备的一系列毒计自是无能得逞了!
换言之,现在皇上亲自主持的殿试,现在‘诗书礼乐’就是所谓的试题!虽然说,这一份试题是靳乐宁的弱项,但是在皇上不经意的介入下,形势已经有所好转,一定程度上对司马芸有利。
为什么皇上会介入呢?不用多说,这是王莽背后出的力。
这时候,人群中闪出一人,那人身长玉立,文质彬彬,原来是皇甫展台,皇甫展台道:“启奏陛下,我粗通音律,不若由我在陛下与众大臣面前献奏一曲,班门弄斧!”
“这个自然是好!我一直都不知道皇甫爱卿还懂得音律,我大汉俊彦果真非凡出众!那么,爱卿想用什么样的乐器,为我们演奏怎么样的曲子?”
皇甫展台道:“容臣求古琴一张,演奏一曲,须臾陛下便知!”
刘骜一听,也来了精神,道:“好,准你所奏,人来,速去给皇甫爱卿准备一架七弦瑶琴!”
想末央宫里的乐器成千上万,而刘骜也是一个喜欢歌舞,犬马声色的君王,不消多时,从人已经将七弦瑶琴、香案、蒲团等物统统搬至,当然仆人们担心后面还有其它才子表演,为了省事,索性将洞箫、二胡、琵琶、古筝、洞箫等丝竹管弦之器一并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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