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霓裳轻似梦-第51章 略通音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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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乐宁罔顾他人的非议,心情迅速平复了下来,右手手指戴上玳瑁甲片之后,左手按住琴弦,右手轻轻地拨弄,随着第一声嗡嗡低沉的筝音响起,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音符又再倾泻而出,前奏的旋律只是一再重复,但是给人一种徘徊不定的心态情绪,但是前奏完毕,很快第二段乐章就能来临了,新一段乐章的情感基调骤然一变,显得抑扬顿挫了起来,那是一种缓慢辉煌,带有史诗般地摄人味道!

    乍然听到这首曲子,圃园中的飞禽走兽,也跟着充满动感的音乐而齐声嘶叫鼓噪起来,一声声欢快的鹊鸣和靳乐宁的琴声更显相得益彰。

    古人常常用‘对牛弹琴’来形容和不可理喻的方式,与人交流,换来的却是徒劳无功。然而,靳乐宁弹奏的音乐却是能吸引动物鼓噪,引发共鸣,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啊!

    当然,这也许是一种奇妙的巧合,靳乐宁现在已经专注于弹古筝,自是没有发现诡异的一幕。

    皇上刘骜当时捧着茶杯,正含着一口花旗参茶水在嘴巴里头,但是听着靳乐宁的演奏,顿时忘记了将口中的茶水吞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花匠,奏出来的音乐竟是如大漠落日那般地大气磅礴!

    司马芸当时是懵懂了,因为自从相识以来,他只知道喜欢养花,但是却不知道靳乐宁也谙熟音律,用古筝演绎的旋律竟然如斯美妙。

    刘骜赶紧将口中的茶水咕噜一声快速吞掉,开口便是赞许,低声道:“这哑巴儿花匠果真厉害,真的看不出他这样的卑微的身份,居然有音律也有如此造诣!”

    皇甫展台咬紧了牙关,心里又是嫉妒又悔恨,嫉妒的是靳乐宁竟然习得如斯高明的琴乐,悔恨的是他自己想让这个花匠出丑的,结果却误打误撞,给了花匠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王政君也是呆住了,她紧咬着银牙,本来就是想让他出丑,借着让皇上训斥,再就是让大臣们嘲笑,即便自己不曾出言,这个黝黑的花匠也会被嘲讽得个体无完肤,不过看皇上和群臣的表现,完全是被他的抚筝技巧给惊艳住了!

    不用说,靳乐宁如此出色的表现,等等皇上肯定是龙心大悦地封赏他,而不是叱责他!

    王莽目瞪口呆,即便他属于见惯大风大浪大场面的大人物,此时还是不得不给靳乐宁一个大大赞字!他还记得早前海淀灾荒时候,明珠翁主郑重地给他推荐了靳乐宁,用了八个字去形容他,那是‘凤毛麟角,国士无双’。

    王莽当时还在想,区区的一个花匠仆从,被司马芸妄称国士,这毋宁太过了。

    然而,这一路以来,靳乐宁无论是人品、才学、风评等一切表现,都比他所认识的名流彦士好!现在,靳乐宁操弄出的天籁一曲,更是足以证实司马芸所言非虚。

    靳乐宁左手按弦,收放自如,右手轻拢慢捻,来回转抹,动作宛如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靳乐宁现在所弹奏的曲子,名叫《1492征服天堂》,这是属于一首非常有气势的现代音乐,被无数游戏、视频引用为插曲,原因是这首曲子的节奏感强烈,能震撼人心。

    以前,住在靳乐宁对面的别墅,是一名生活拮据的古筝爱好者,这位爱好者很喜欢看靳乐宁家里的花,靳乐宁和他也比较熟络。但后来这位邻居,迫于生计不得不搬走了,在离开之前,靳乐宁给了他一千块钱当作资费,这位古筝爱好者很感谢他,就将他的爱筝转送给他,还给了靳乐宁一本《古筝入门》,既然有古筝在手,靳乐宁在家里平时无聊的时候也尝试自学,偶尔弹上一两曲附庸风雅一番。

    想不到,今日靳乐宁正好可以小试牛刀!但是,靳乐宁耽于养花,太久没抚筝了,而现在很多音段都弹得似是而非,但饶是如此,这首曲子还是让所有人感到震撼。让听惯柔媚萎靡之音的众人,听得悲壮、崇高的乐调,心神兀自一醉,靳乐宁一曲已尽,众人听得均是意犹未尽。

    靳乐宁脱掉了右手的玳瑁甲片,缓缓地从蒲团上站起,向着众人微微欠身,然后回到海昙硕的身后。

    刘骜红光满面,赞道:“好技艺,今天朕真的是大饱耳福了!靳先生,你的曲子和朕以前听乐师所奏的曲子韵味尽然不同,不过朕听得热血沸腾,好生激动!以后你除了在后苑种花,还得操持古筝给朕听才行!”

    靳乐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时有一太乐令出列,道:“启奏陛下,我想请靳先生默录刚才所弹奏的曲子,填入音库,以飨奏乐之用。”

    靳乐宁一听,心里一惊,我是穿越而来,这首曲子可是现代曲子,我所知的记谱法,莫过于是简谱和五线谱,而自己只是一个哑巴,又不知道当时的记谱之术,一旦旁人问起《1492征服天堂》的由来,我该怎说为好?

    也幸好当时,皇甫展台很不开心,进谗道:“启奏陛下,想靳先生弹奏的多是乡野村曲,难登大雅之堂,实在不宜请乐令秉笔记录。”

    众多臣子心想也是,孔夫子曾说‘名不正,则行不顺’,纵然靳先生现在的琴技多么厉害,但终归是一个普通的匠作,除非他任上太乐令或乐丞等官位,否则他的弹奏的作品都不宜填充皇宫的音库。

    刘骜见到群臣没有非议,只好惋惜叹道:“既然如此,那权且作罢。”

    靳乐宁心里抒了一口气,道:也幸好心胸狭隘的皇甫展台,为我阻了一下,变相地为我解围,不然此事势怕难了……

    这时候,王政君道:“好了,好了,这场比试权且当是暂告一段落,我看音律之技,皇甫先生和靳匠作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不如进行下一个回合吧!”

    王政君此时心里也是好矛盾,其实她知道皇甫展台喜欢司马翁主,皇甫展台和司马芸俩人年纪相仿,珠联璧合最为般配,王政君不希望看到他俩成婚;然而,早前司马芸、靳乐宁曾阐言互相喜欢,王政君更不希望见到这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最终能在一起。

    无论最后,靳乐宁还是皇甫展台,谁成了驸马,司马芸的婚姻皆让人叹羡,这位皇太后处心积虑下的排计,始终无法凑效,可谓是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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